“既是这样，此书又有何用，徒引杀戮，还不如毁去。”
苍空子道：“公子好慧性，此书确是不祥之物，奈何也是先人智慧心血，几百年都传下来了，谁也不敢随意毁去，只能留待大德厚福有缘之人化之。”
“嗯，师叔公教导的是。”
“那文素白藏了书，下了华山，前往青城，途径终南山时，遇得一人……唉。”苍空子声音忽有些颤抖，紧接着又是唉了一声，似是无限可惜却又无限眷念。
骆岳好奇的看着师叔公，师叔公眼光投向深邃的远方，似在回忆遥远的过往，脸上肌肉甚至隐约在颤动。
苍空子道：“那一人……那一人。”居然说不下去，忽又转向骆岳道：“你可曾听说过无物可方方仙子？”
“无物可方？竟有这等称号之人，难道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皆不足以形容其美貌？”
“沉鱼落雁，嘿嘿，沉鱼落雁，还真不足以形容其十一，如果说是沉月落星也许还差不多。”
骆岳骇然，不仅是世上有这等好看之人，更惊讶于师叔公的神情，师叔公胡须一把，年纪差不多也一把了，飘然出尘之态，现在却忽然好像是将要入洞房的小伙子那种奇怪的神情，若不是师叔公，骆岳怕是要奇怪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名字就叫仙子吗？”
“哦，她原名叫方五圣，绰号方仙子，仙子仙子叫多了，便很少有人叫她的本名，大多叫仙子姑娘，何况她本来就是仙子，比一般的仙子更出众，可是她虽取了仙子之号，却累得很多人为她争风吃醋争斗而死，或者为她自杀。”
骆岳实在有点受不了年纪一把的师叔公拼命发花痴，道：“方五圣？她是五圣教教主？”
“怎么可能，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怎会去当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教的教主，五圣教是因为信奉五猖鬼或五邪神，才叫的五圣教，不是取个名字就是啥的，我若取个神仙，不至于我就成了神仙。”
“嗯，不过这名字也真是巧。”
“你听说过长白神尼方六凡吧？”
“听说过，听说长白神尼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师叔公，她们的名字很像，难道她们是姐妹吗？”
“嗯，公子猜的一点也没错，她们一家四兄妹，方仙子排行老二，四兄妹分别叫四贤五圣六凡七佛，说是排行老二，其实他们都是孪生子，方四贤和方五圣是孪生兄妹，方六凡和方七佛是孪生姐弟。”
“好有趣的兄弟姐妹。”
“说起他们的父亲你就不会觉得有趣啦，他们的父亲叫方人魔，摩尼教护法法王之一，后来得了狂症，杀人无数，被摩尼教自己人群起擒杀，听说方仙子的孪生哥哥也在当时同时被杀，当然人魔是后来他人取的，真名没人去打听，也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听说就是因为他妻子死了才会发狂的。”
骆岳叹道：“咳，想来他妻子定是又漂亮又贤惠，否则也生不出这么绝顶美丽的女儿来，所以他才舍不得而失心疯，人生总是不圆满的多。”
苍空子道：“不错，人生正是不圆满的多，若是你能看得开，不圆满也就圆满了。”说完又痴痴的发愣。
骆岳只好道：“师叔公，文少侠在终南山遇到的就是方仙子？”
“是啊，他俩就这样在终南山脚遇上了。”
“这文少侠既然是周同大侠最中意的弟子，那一定武功既高，品德也好，又肯定是绝顶聪慧之人。”
“文素白武功是高，人品也好，聪明肯定是聪明的，但是绝不机灵，因为他不太通世务，可以说是个老实之人。”
“啊？”骆岳再次惊讶道：“我以为周大侠把如此重任托付给他，路途也不近，他一定是德才兼备聪慧绝顶异常机灵之人，怎会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苍空子道：“聪明机灵非同于智慧，聪明之人皆有好胜之心，容易惹事上身，忠厚老实之人，连个好胜心也没有，聪明之人大多受不了侮辱或激将，忠厚老实之人可以毫不计较，聪明之人对事情发生总有一万种方法应付，老实之人可能一种办法也没有，但是他不会让事情发生。”
骆岳点点头道：“小狗咬藤球，无处下口，文少侠在终南山遇上方仙子，这一定是方仙子安排的，方仙子肯定想抢他的玄经，她既武功打过不他，她要么叫上很多人，要么智取。”
苍空子频频点头，道：“没错，一个女人要胜过男人，若是用武功的话，那一定是个笨女人，何况方仙子，她是孤身一人去的，连她兄弟妹妹也没和她一起去，那时她的父亲大概已经死了。”
骆岳道：“那时方仙子多大？”
“大约也就十四五岁吧。”
骆岳喃喃道：“十四五岁的女孩难道已经很像女人了吗？”
苍空子忽然抖动着胡子大声道：“何止一点像，她身上每一点都像一千个女人，一万个女人。”仿佛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忽又小了声音道：“一万个女人没有，几千个总是有的。公子，你莫怪师叔公着了相，那或许是我唯一着相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没有那条只能首徒弟子当掌门的规矩，我也不会去当掌门，怕被人耻笑。”
骆岳本来就要甩白眼给师叔公了，见师叔公对自己这个晚辈这么说，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心里却又想着，如果方仙子还活着的话，自己是一定要瞧瞧她的真容，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看，摸了摸左臂又道：“可是文少侠品行又端，又不会去搭理她，而且，就算方仙子要搭理他，他也一定不回应，方仙子不想叫帮手，说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多了人知道，她就算把玄经骗到手，也多了风险。”
苍空子含笑点头，道：“公子说的大致十不离八九，不过不是骗，是智取。”
原来竟然舍不得讲她一句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