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岳赶着羊群慢慢朝山下走去,到了半山腰,蔡岳又拿出铜镜来对照,还双眼长久盯着铜镜上的水纹,看看能不能再次出现之前看到的奇怪情形,然后蔡岳就看到一个人影在慢慢靠近自己,慌忙把铜镜塞进裤兜,原来是牛仁这个仇人,后面跟着他的大黑狗。
这才想起牛财文说的队长安排了牛仁来山里的话,责怪自己听了没上心。
“阿岳,你刚才那个是什么,拿出来让我看看。”
可千万不能让他看,蔡岳道:“没什么,就是一块好看的石头。”
“拿出来让我看看。”
“为什么要给你看?”蔡岳慢慢往山下移动,在山上就算被牛仁抢了,自己也没办法要回来,牛仁只要说这个铜镜是他的,自己也说不清,到了大队他就不敢明抢。
“大队里说最近有人打着山里荒坟的主意,要盗墓,我看你刚才那东西就像是坟里的东西,小孩子别乱玩,一不小心招灾的,而且这也是违法犯罪的,要吃枪子。”
“就一块石头。”蔡岳脚步移动的更快了。
“拿出来!”牛仁开始露出凶狠的嘴脸,这山里偶尔就有年代久远的墓,牛仁眼尖,刚才看到就觉得是个古物,说不定是那个古墓冲塌了流出来,刚好被这臭小子捡了漏,得抢过来。
蔡岳见势不对,撒腿就往山下跑去,大黑狗先做出反应,噌的一下就追了过来,那边阿大也斜刺里冲了过来,去顶大黑狗,两个可算是死对头,大黑狗放弃了蔡岳,转身对付阿大,牛仁怒声道:“你跑,抓住了看不打断你的腿。”
蔡岳全力往山下跑去,对跑赢牛仁还是自信的,就怕大黑狗,祈盼阿大能缠住大黑狗,支撑的久一些。
“大黑,别咬羊了,追那小猢狲。”牛仁对狗喊着,一边开始发力追蔡岳,大黑狗还在那里纠缠,和羊斗有玩耍的成分在,那是一种狗乐趣。
从山腰全力跑到潭子要好几分钟,绕过潭子就是田野,只要有人在干活,就能看见他们两,牛仁就不敢动手,蔡岳已经快跑到了潭子,大黑狗已经甩开阿大,狂叫着追了上来了,虽说平常多有贿赂,但是和牛仁比,大黑狗肯定不会帮自己,在牛仁的指使下,还是会咬自己,眼看大黑狗就要追上自己,蔡岳一咬牙,冲上了潭子边上的娑婆树。
潭子岸边的娑婆树非常有年头,树上长了很多青苔,比村里现存所有的长辈还要老,是村里的神树,破四旧的时候也没人敢去砍它,毕竟就是一棵树,平常也几乎没有人敢去爬它,倒是常有人偷偷的在树底下烧香求子求财,树快二十米长,斜在水面上有些弯曲的向上生长,树顶离水面也还得有七八米高的样子,树上开了很多灰色的花。
蔡岳知道狗子不会爬树,牛仁也不一定有胆子上树来追,最好大家就这样耗着,等有人来,或者把牛仁耐心耗光,回头把铜镜藏起来,自己躲着牛仁,等师父回来,就安全了。
大黑狗果然只敢在树底下叫唤,蔡岳已经拿出弹弓,只要牛仁敢上树紧逼,就用弹弓打他,当然现在自己还不想和牛仁撕破脸,心里也害怕,毕竟实力悬殊着呢。
“你有本事就呆在上面不下来,小猢狲。”
蔡岳不吭声。
“你不下来,我就用石头扔你了。”牛仁开始找石头。
“你扔我,我就弹你。”
阿大又追到了,大黑狗冲上去撕咬阿大。
“你不下来,我把你的羊全弄死。”
“那我就说是你家的狗要死的,全部要你赔。”
牛仁一时语结,心道还治不了你了,忽然就指着蔡岳的头顶右上方,惊恐地睁着双眼,声音尖利的喊道:“蛇,蛇,一条蛇。”
蔡岳吓了一大跳,身子和脖子一缩,往左侧溜,移到了一棵更细的树枝上,抬头往右上方找蛇,山上可是有毒蛇的,金环银环五步都有。
蔡岳正惊慌间,牛仁猛地往树干上一跳,双脚一蹬,整棵树抖动起来,这个时候的蔡岳,左手持着弹弓,不能很好的扶住树干,身子一阵摇晃,脚下一滑,跌坐在树枝上,裤兜里的铜镜掉了出来,在下面树枝上一磕,一个转向,斜向着掉落水面,蔡岳不及细想,从树上纵身俯冲跃下,去追铜镜,铜镜如果落进潭子里就怕找不着了。
铜镜横着落到水面,在水面缓了一下,就这缓了一下的时间,蔡岳刚好伸手够到,在铜镜落入水里时抓住了铜镜,隐约看见一道白影从岸上跟随飞跃而下,却是阿大。
从树上跳下的位置到水面还是很高的,因为忙着追铜镜,蔡岳没讲究什么保护姿势,落水的一刻,蔡岳觉得自己的脑袋、肚子、膝盖,就像被大铁条狠狠的抽打,瞬间刺痛麻木,胸部痉挛,人直直往深处沉,水底漆黑一片,仿佛有巨流涌动,脚仿佛能触到水草的浮动,如果不小心被水草缠到,人就可能因为挣脱不开而淹死,不过潭子底下怎会有水草?
头顶水压也很大,这是得沉到多深啊,蔡岳努力让自己保持意识清新,两只手紧各握着弹弓和铜镜,双臂向下压水,慢慢游了上来,头露出水面的瞬间,长吸了一口气,感觉刚才在水里,身体里的空气都被榨干了。
蔡岳一浮出水面,有点晕,还不能确定方向,嘴巴里有点咸,没看到阿大,蔡岳搜寻牛仁,也没看到牛仁和大黑狗,牛仁也跳到水里了?蔡岳在水面四处搜寻,怕牛仁在水底藏着突然出现。
怎么水面上的娑婆树也不见了?
“阿大,阿大。”
没有阿大的回应。
羊是淹不死的,山羊很能游泳,水性比自己还要好,难道是跳入水中时太高,摔伤了浮不起来?
不太可能啊。
蔡岳钻入水底左边右边的探寻了一番,水有点辣眼睛,蔡岳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上了岸抬头一看,大惊失色,眼前分明是一片陌生景象,好像是身处海边的一个奇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