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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镖行桂州府

母仪昭昭换真情,啼哭声声迎新生;

薛让引故南平王,八荒之士聚邕城。

一月后,范忠乘夜赶回了洛阳府,他带着儿子立在了长风镖局的门头下,他不叩门只是紧紧地牵住儿子的手。一路上,他想过遇到这般丢脸的事怎可向卢长风他们交待,如不是带着年幼的儿子,自己真没脸再回长风镖局。

范义问:“父亲,我们不进去吗?”

范忠回:“孩子,为父没脸见人。”

许久,那日头慢慢爬过城头,婉儿打开了长风镖局的大门,一眼着见他们两人,急切的问道:“范大哥,这是你的儿子吗?怎不见嫂子?你们快进来啊。”

范忠及儿子闻之不语,婉儿细察范忠脸色,却是满脸愁容,他沮丧、哀伤、忧郁。见此这般,婉儿急忙唤道:“卢郎,范大哥已经回来了,你们快出来看看这是怎般了?”

卢长风、何为等兄弟闻声匆匆来到门前,见范忠带着个年幼的孩子却不见他的妻子,说道:“兄长,有什么事进了家门再说。”

范忠迎了上来,他取下戴在头上的羊毡帽,众人一看顿感惊讶。他那发丝也是半白,故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变故。可他紧闭唇齿,因为他真的没脸再将这事说出来,只是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卢长风见他为难,说道:“夫人,你带了侄儿先进屋去。”婉儿走到这孩子的身前,伸手拉他的手,却被他甩了开去,惊恐地躲到了范忠的身后。

何为道:“大哥,你就出个声气,这到底是咋般了?别急刹了兄弟们。”

“我...我...我杀了孩子他娘。”范忠垂头丧气,怨怨的回道。

“父亲,你做得没错,是娘想杀我。”

众人闻之,忽地惊异,谁也没有想到范忠的家里出了如此变故。婉儿劝道:“范大哥,你看遇到了如此大事,站在门口说起来多不好,再说这孩子跟着你长途奔波,多有疲劳,也该回家好好的躺一躺了。”

“大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还犹豫什么快回家。”卢长风等兄弟纷纷唤道。

说了,范忠老泪夺眶而出,那孩子也是拽着他的手哭泣了起来。着他们动情,婉儿再次拉起孩子的手,说道:“孩子,这里就是你与你爹爹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回家吧。”

跨进长风镖局的大门,范忠展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卢长风、何为等兄弟,他们几兄弟抱在了一起。婉儿牵着那孩子的手看着他们,感触家与亲情的重要,很多说不清的伤只有亲人的温馨与诚挚才能化解。而那孩子举目望着她,望着这面更加陌生的脸盘,不知这女人将来会怎般的对待自己。

婉儿道:“孩子,你已经是名董事的男子汉,让你父亲同他的兄弟们吐尽心中不快。”

来到厢房,婉儿让他坐到了床榻上休息,自己去那厨房煮了一碗面,可回到房间这男孩已经倚在床榻前睡着了。她轻轻地将他抱起,不料,这男孩抓住她的袖管,惊恐的叫道:“母亲,别打我、别打我。”

着他惊梦,婉儿抚着他的额头,柔柔的劝道:“睡吧孩子,为娘不打你,为娘可疼你。”慢慢的这孩子平静了下来,躺在她的怀中安然睡去。

待他醒来也是月挂中天,他揉了揉懵松的眼睛,见她坐在圆桌前,喊道:“娘,是你吗?”

婉儿闻之,回道:“孩子,你是不是饿了?娘已经为你煮了吃的,你且过来吃饱了。”她深知这孩子所糟的罪,也知道他现在对女子的看法,他的心里既恐女子,也期望着得到母仪之爱。

他真的饿了,见那圆桌上放着的面食,故趴下床榻来到圆桌前,闻着一碗清香的汤面也是口水直往肚里吞,可他又怕故不敢伸手去拾那碗筷。婉儿看在心里,劝道:“孩子,这是为娘给你煮的,你且放心吃,在这里不再会有人伤害你。”

男孩听了,快速拾过碗筷坐到圆桌前吃了起来,他边吃边看婉儿,生怕她也会责打自己一般。婉儿问道:“孩子,为娘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娘吗?”

“我知道你不是我娘,我娘已经死了。”男孩顿了顿,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几口将面条吃完,又抬起碗来将面汤喝了个精光。

婉儿又问:“孩子,好吃吗?”

男孩回道:“好吃。”

婉儿道:“好吃的话,我明天、后天、以后都可以煮给你吃,但你要怎么称呼我呢?”

男孩道:“父亲在路上给我说过,新家里只有一个女人,让我见了你唤作伯母。”

“孩子,你已经喊了我伯母,那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义母,也同你娘一般照顾你。”婉儿说道。

男孩听了,吓得一跳,立起身来躲到了桌子底下,慌慌张张的回道:“我不要她、我不要娘。”

婉儿俯下腰身,伸手去拉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却不料他疼得大叫起来,喊道:“你说你不伤害我的,原来也同她一样狠心。”

婉儿急忙缩回手,唤道:“孩子,伯母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伤,快出来让我看看。”

男孩怯怯的看着她慢慢的从桌下退了出来,婉儿不敢再拉他胳膊,说道:“孩子,你可拾取衣袖让伯母看看。”

男孩犹豫了一下,缓缓拾取袖管,只见他的双手肌肤上有道道伤痕,有的伤口结了疤,有的伤口也是流了浓浆。婉儿看在眼中、心疼在心间,故走上前来紧紧的抱住他,说道:“孩子,能告诉伯母你叫什么吗?伯母真的好心疼你,我绝对不会同你那娘一般的待你。”

说了,婉儿取来药瓶和纱布,坐到他的身旁,轻轻抬起他的手腕,说道:“孩子,你且一定要抬住了。”

男孩不解,又惑又恐的问道:“你这是要对我做什么?”

婉儿回道:“孩子,你不知这伤口流了浓水也是皮肉溃烂,若还是这般下去,你的手臂将会坏死。”

说罢,取过药瓶拧开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在了他伤口上,立即炙烈的刺痛袭来,疼得他亦要缩回胳膊,婉儿轻轻抓住。她嘬起双唇呼呼吹息,股股轻柔的气息从她的口中吹来,即时伤口不再疼痛,只感皮肉上清凉入心。男孩的惊异的表情也缓缓落下,看着她的温情,男孩说道:“伯母,我知道你不是我那个狠心的娘。”

婉儿着他疼痛缓解,又取过纱布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腕包扎好,嘱咐道:“伯母这次与你包扎了伤口,明儿你来找我,我再给你换药。今夜你就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好好的躺一躺,待我收拾了偏房后,你再搬出去。”

“伯母,这是什么药?”男孩问道。

婉儿解释道:“这药啊是伯母从大理带来的,俗称白药,专治这外伤内伤的。”

男孩想了想,又问:“伯母,大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美丽吗?”

婉儿回道:“那里有苍山雪洱海月、上关风下关花。”

男孩闻之闭起双目好似在臆想一般,婉儿着他心情好了许多,故便要离开。男孩望她要走却哭泣了起来,婉儿劝道:“你虽小小年纪,但也为男儿汉,就别动不动哭那鼻子。”

没想到,这孩子望着她嗯了一声,面上也换了先前的惊异之色,着他露出了孩子般的天真笑容。男孩说道:“伯母,父亲给我取了名字,唤作义儿。今夜你能陪我睡吗?”

婉儿闻之,回道:“义儿,伯母那会不肯。”

说了,行之过来将他搂进怀中,范义道:“伯母,往后我同伯母都是一家人了吗?”

婉儿道:“义儿,我们这一家人不同姓皆同心。”

深夜,范忠借着酒兴大吐心中不快,恨恨诉尽人世间的薄情,将那银妇的所作所为尽数讲给了卢长风他们听,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将她赎出瓦肆,害得自己的儿子年幼就受尽人间苦楚,抱怨自己何必去从军杀敌。

卢长风听了,劝道:“兄长不必这般言愁,从军乃是男儿大志没有谁对谁错。说那当年赎那妇人自由,也是你男儿心肠,也没有错。错的不是你,错的是人性宛然故世道凌乱。”

何为也道:“大哥,这种妇人杀了甚好,你没有错。我们几个兄弟出生入死热血染红沙场,如今身在江湖无那妇人拖累且不是更好。”

说了,何为抬起酒碗一饮而尽,紧接着卢长风等人将碗中的酒尽数喝完。范忠看着兄弟们这般投意,也抬起酒碗一饮而尽。

‘叮咣、叮咣’几声响起,范忠道:“此身以兄弟为重,以大德大志为重,以行侠仗义为重。如有背誓者,遭天谴、遭地诛、死不复生。”

言尽,范忠抬起臂膀搭在卢长风与何为的肩头上;卢长风、何为也伸开臂膀撘向站在身旁的兄弟肩头上,逐而他们又搂成了一团。

自范忠父子回到了长风镖局,一晃几月过去。这天清晨雪花飘飘落下,也再过一月即将迎来年关。婉儿推开房门,轻轻地抚摸着那已经隆起的肚子。她挪着小步走到长风镖局门头下打开大门,着眼看向道路的尽头,却不见丈夫他们归来的身影。

这时,范义找了过来,说道:“伯母,父亲临走时与孩儿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事就安排我去做。”

婉儿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义儿,可能没几日你将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范义高兴的回道:“那太好了,等他们长大了就有人陪我一起玩了。要是他们年幼,我会照顾他们的。”

婉儿回道:“义儿,你真懂事。”

“那伯母先随我进屋去,天冷风寒别站在这里了。”范义劝道,拉起她的手搀扶着她走向厢房。跨进房间,范义引着她坐到了床榻上,又拾了张毛毡盖在了她的双膝上,自个坐到了圆桌前托着腮巴高兴地笑着。

婉儿道:“义儿,外面下雪了也是件乐事,你且自个儿玩去,不必陪着我。”

范义回道:“伯母,我不喜欢那冰凉凉的东西,呆在你的房间里我很高兴,也不害怕。”

婉儿看着他笑了笑,就躺了下来休息。她侧躺着看着他在屋子里东看看细看看,慢慢地眼皮子合了起来。许久,咣当一声,婉儿惊醒,乍见范义站在凳子上取那挂在墙壁上的修罗刀,她一急坐起身来,喊道:“义儿,那刀锋利且沾过人血别碰它。”

范义闻之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踩塌了凳子摔了下来,婉儿下了床榻亦要过来,忽地那肚子痛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唤道:“义儿,伯母要生了。”

范义爬起身急忙去搀扶她,可是却不能扶起,婉儿再道:“义儿,你快去找何伯伯请稳婆来。”

范义嗯了一声跑出了房间,边跑边叫道:“何伯伯,快来呀,伯母出事了、伯母出事了。”

何为闻之,冲出偏房,一把拉住范义问道:“怎般了?你且好好说来。”

范义气喘息息地说道:“伯母她要生孩子了,让你快去叫稳婆。”

何为道:“你且回屋照顾好她,我现就出门带稳婆回来。”

何为寻得稳婆,拽着她就往长风镖局拖,稳婆跟不上脚跟差点摔在了地上,稳婆喊道:“你慢点、你慢点,老生这腿脚怎会跟得上你。”何为二话不说将稳婆往肩头上一撂,扛着她跑开了脚步。

深夜,一名婴孩的啼哭声从婉儿的房间里传出。稳婆打开房门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对着何为、范义说道:“恭喜卢义士喜得贵子。”

两人闻之也是喜出眉梢,何为掐指算了算,心思卢长风与范忠等人出的这趟镖也该回来,说不定是被今儿刮起的风雪延了归期,便说道:“义儿,你且同李婶照顾好她们母子两,我得将这喜事告诉卢兄弟,告诉范大哥他们。”说了,何为冲向马舍跨上马背,鞭马冲向城外,很快消失在了风雪里。

黎明时分,卢长风策马赶了回来,他冲进房间,婉儿着他一身风雪,说道:“卢郎,你且换了衣服再过来。”

卢长风喜道:“夫人说得是,我去换了干净的衣装。”

不一会儿,卢长风再次踏了进来,他兴冲冲地凑到了婉儿的床榻前,接过婉儿怀中的孩子,高兴的在孩子的脸上亲来亲去,弄得孩子啼哭声再起。婉儿笑了笑,责备道:“看你又把我们的儿子弄哭了。”

卢长风回道:“夫人,你受苦了。看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真是喜不自禁的想亲他一亲,也想亲你一亲。”

说了,卢长风抱着孩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羞得婉儿脸蛋红润了起来。范义站在门前张望,却被稳婆拧了一下,喊道:“你个小孩子家看什么看,快走。”

隔日风雪停息,范忠等人也赶了回来,踏进婉儿的厢房全都围坐在了她的床榻前,微微笑开看着她支支吾吾,婉儿不解,问道:“诸位哥哥难道有什么事吗?”

婉儿问过,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卢长风,可他也不知何故,又将目光看向范忠,无奈范忠说道:“义妹,我们几个兄弟合计了一下,已经给孩子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就是不知义弟、义妹同意不同意?”

婉儿一听,原来是取名字之事,故回道:“卢郎,诸位哥哥给我们的孩儿取的名字当然是好名字,我们夫妻两人怎会反对,不妨就现在说来听听。”

范忠道:“义弟、义妹,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有姓何的、顾的、张的、李的、范的、卢的,自然你们两夫妻的儿子自然姓卢,只是我同诸位兄弟商议后,想给咋们的侄儿姓后缀上友天。意为友谊天长地久,友情天下无双,走遍天下朋友无数。义弟、义妹,你们觉得如何?”

婉儿闻之,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问道:“范大哥,友情天下无双是何意?”

范忠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起来,何为抢过话头,释道:“大哥也同我们说过,在那白云山下你们夫妻两答允过大哥若是生了女孩既要结为连婣,那不就是天下无双吗?”

范忠一拍大腿说道:“对对对,正是此意。”

卢长风道:“正是,今儿得了友天,即为兄弟。”

翌日,一名老者叩响了长风镖局的大门,范义打开门来着这老者仪态端庄、慈眉善目,便问道:“老先生,你是来约镖的吗?”

老者回道:“是的,快去向你家叔伯禀明。”

稍许,范义回来引着老者来到了厅堂,老者正眼望去,堂中悬着聚义匾。匾下立着两把交椅,椅上坐着卢长风与范忠,堂下落着四把交椅,左右各放两把,坐着何为、李志,顾成、张兴。

卢长风立起身来,亦要介绍,老者却道:“卢义士不必介绍,我早有耳闻五虎军士之威名,也熟知卢霆杰名下之子建了长风镖局威震四方。”

“敢问先生是?”卢长风抱拳道。

老者回道:“在下立于江湖中虽无名气,可在洛阳城中小有声望。”

说了,那稳婆闻声出来,见到老者急忙双手一合、双膝一曲,说道:“民妇,见过薛老知府。”

老者回道:“李婶,我已经不是洛阳知府,不必多礼。”

原来此人正是前任洛阳知府薛让,也是卢长风父亲的老上司,曾在年少时随父亲见过几面。听父亲说过,这薛让是朝中唯一清正奉公的官员,深得洛阳府居民的爱戴。可那赵佶坐朝后任用奸人,引得薛让上书责问天子之过。赵佶朝廷找了个借口,说他老迈昏庸也不能胜任知府一职,故下了圣旨革去官职贬为贫民。

卢长风走将下来,迎道:“原是老知府薛大人,长风有眼无珠,请快快上座。”

薛让道:“不必客气,我今此寻来是想请长风镖局走一趟义镖,不知诸位义士意下如何?”

范忠道:“不知镖为何物?镖往何处?”

薛让道:“镖行桂州,镖为玉玺。”

卢长风道:“怎为玉玺?且不是乱了朝纲。”

薛让道:“此乃交趾南平王①玉玺。自那李公蕴霸占了黎朝王位自立为王,可却寻不得玉玺继承正统,如今玉玺被桂州府药民在山野中寻得,引来了李朝②刺客与那江湖人士的争夺。桂州府尹事恐李朝借口犯我大宋地境,上书朝廷请兵援助,且料太师与那太尉压了折子,断然拒绝出兵。”

何为道:“敢问先生,那玉玺如今藏于何处?”

薛让道:“玉玺还藏于州府内,那李朝细作日夜探求,那刺客布满州府街市。”

张兴道:“怎会这等猖獗?那桂州太守的兵士死完了吗?”

顾成道:“朝廷昏庸,且让这李氏小朝廷欺负到了头上。”

薛让道:“两位义士说得没错,这李氏小朝廷就是这般猖獗,入我大宋地境如无人之地,不是那太守、知府软弱,是怕得罪了李朝引得上方不满。无奈写信于同袍,知老夫广为深交江湖人士,着我召集义士前往桂州府了结此事。”

卢长风问道:“我们拿到了玉玺,那要怎般处置?”

薛让回道:“如是拿到了玉玺,必扬我大宋之威,必灭李朝之势,必保桂州府安宁。如是拿到了玉玺,可交由老夫进京面圣,转予朝廷保管,拿捏住交趾之威。事不宜迟,今晚备好粮草器械明儿动身。”

翌日清晨,婉儿怀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立在长风镖局的门头下,目送卢长风、范忠等人。卢长风道:“夫人,你且好好照顾友天、义儿,成事后我们及早归家。”

婉儿回道:“卢郎,你且放心去成就大事,家里的事不需你来操心。”

范忠闻之,赞道:“义妹,果真侠女心肠。”又交待道:“义儿,为父及诸位伯伯不在时,你要好好照顾你这义母及义弟。家里若有闪失,我回来定绕不了你。”

“父亲放心,孩儿盼你与诸位伯伯早日归家。”言尽,卢长风将那风字镖旗高高的举起,大声喊道:起镖。

三月后,长风镖局一行人等踏进了邕城。可进城后只感此地难比中原府地兴旺,市井中孤零零的行着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着他们衣饰非汉非夷,只有那守城的官军一身灰布袍子、一顶红缨羊毡帽、一柄制式官刀,才看得出此地是大宋辖域。

范忠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才缝春时怎会这般的闷热。”

卢长风道:“快寻间客栈落脚,歇息一宿恢复气力。”

待一行人寻来枫林客栈也是宾客爆满,小二又见人来,急忙劝道:“诸位客官不要再进来了,本店连那马舍都挤满了人,你们换去他家吧。”

卢长风看去,只见客栈内坐满了人,有中原人、大理人、党项人、契丹人、吐蕃人、天竺人,个个凶神恶煞互不相让吵成一团,定是奔这玉玺而来。可有一桌人不吵不闹,一名面皮白皙、身着黄袍的青年男子坐于其中,他手握折扇轻轻晃动,看似是来闲游一般的公子哥。他身后立着几名侍卫,其中一人骨骼特别奇异,若他举手定能触及房梁,若他张开双臂定能抱拢四名成人,范忠若是站在他的身前也若常人一般。他身着夷装,头系黑带,一双大脚赤着,可腿脖子及那手腕上缠满了布带。

这时,两名契丹武士走到黄袍公子身前,嚷嚷道:“一个人霸着张桌子,不如让我们一起坐坐。”

契丹武士亦要坐下,哪料一只大脚踢出,契丹武士直接飞出了客栈;另一人见状抽刀砍去,却被一条长臂伸出拿住了手腕,又一条长臂袭来抓住了他的头颅,契丹武士一声惨叫,尽被这怪人撕开了脖颈、撤掉了臂膀。

黄袍公子说道:“这张桌子还空着,谁还要来坐一坐?”

闻之,尽无人敢应声。着他嚣张,范忠从身后取过铁钩镶,却被卢长风一把拉住,劝道:“兄长,那怪人骨骼奇异力量过人,但也并无破绽,今此不可逞强,着他们是敌是友再作定夺。”

薛让道:“卢义士说得对,着今此这般情形我们还是先避其锋芒。既然客栈也然不能落脚,随我去寻知府衙门。”

来到知府衙门,薛让出面表明了身份,知府出来相迎,一表同窗同袍之礼,一行人终于寻得了落脚之处。可卢长风注意到,在他们走进衙门时,市井中的摊贩、妇孺、夷人全都往衙门里张望,恨不能看透他们身份一般。

卢长风道:“今夜且小心入睡,定会有人前来探及咱们虚实。”

深夜,不出卢长风所料,那衙门屋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卢长风道:“兄长,你同何兄弟去保护先生。”

说了,吹灭了烛火,范忠、何为两人悄悄的闪了出去。卢长风同顾成、张兴紧盯着屋头动向。

咔嚓,一片瓦当掀了起来,顾成一镖打去,着屋头上的人捂住了眼睛;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张兴一刀斩下,着探手之人捂着胳膊滚出。

翌日清晨,四名黑衣人被捆在了衙门后院中,知府前来察看,只见一人少了胳膊、一人瞎了眼睛、一人鼻塌嘴歪、一人手脚筋骨尽断。

卢长风道:“这四人是昨夜前来刺探虚实的刺客,现交由官府调查处理。”

“好,打得好。这些人一直弄得本府不得安宁,本府故会按律处置。来人,压下去。”知府命道。

“报......”一名兵士冲了进来。知府问道:“何事惊慌?”

“大人,不知何故枫林客栈中的所有奇人异士都去了州府衙门,要挟太守亮出宝物,州府兵士、差役都快拦不住了。”兵士禀道。

薛大人、卢义士,快随我去看看。说了,众人召集在一起前往州府衙门。待转入州府衙门的街口,只见数众江湖人士齐集于此,他们熙熙攘攘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知府命兵士驱开人群,两兵士行出推那众人,却被他人拿倒放于足下,寸步难行。范忠怒不可遏,喊道:“何为、李志、顾成、张兴,给先生扫开道路。”

何为先行,双臂展开勒勃撩腿,放翻挡在身前的数人;

李志随行,操那铁枪左右摆动,击之小腿处蹲下数人;

顾成紧跟,持镖着那短匕暗器,旋金镖飞出穿腕贯肘;

张兴垫后,举起大刀狂吼一声,冲入人群中扑倒一地。

范忠等人立在州府衙门口,怒道:“还有谁不让开?”众人闻之,回头看看巷子中横七竖八的伤者,故闪到了两侧,兵士们随即控制了大门。

太守着见薛让,立于堂中唤道:“薛大人,你终于来了,再不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薛让来不及回礼,说道:“诸位八荒义士,虽不知是谁传递出去的消息,但老夫却知你们来此的意图。有图谋操控交趾的人,有设计与大宋交恶的人,有自命不凡想同大宋分庭抗礼的人。可这宝物还在大宋境内,若谁敢揭开身份夺这宝物,那就是公然向大宋宣战,你们谁敢负这个责?”

“我负。”不料一人行出,立于州府大堂前说道。众人回头看去原是枫林客栈中那身着黄袍的白面公子。

太守闻他狂妄,命令道:“来人,将这狂妄之徒推了出去。”两名衙役得令,出手亦擒住白面公子,且料他双臂自两侧展开,打在两人腹上即刻口吐鲜血。两名西夏武士见状,跃之出来欲试其身手。那白面公子站定脚跟,迎着两人出掌,可那双掌却波动开来,越来越快,快至肉眼也无法分辨。卢长风道:“这掌法曾听惠行师父说过,出自少林达摩祖师,可往后没人习得已经失传。”

未了,一武士抽刀削他脖颈,被他闪出手来稳稳接住;一武士持剑刺来,也被他拿住手腕。猛地,白面公子左右两手反拧倒转,两人随即转了一圈被扔在了地上,众人看去两人胳膊也然扭曲变形,筋骨尽断。

白面公子哈哈哈一声长笑,又叫嚣道:“谁敢再与我来比试,看来八荒之中尽是酒囊饭袋。”

此言一出,引得八荒之士杀声顿起,这也正中了他的奸计。众人动怒,他又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取得那宝物,那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明儿一早我们在南门下置出擂台,比武论输赢。”

薛让道:“老夫猜你就是那自命不凡之人。”

白面公子闻之,并不理会薛让,只道:“明儿备好了宝物,别让哪家贼人偷了去,要不大军兵临邕城下。”

说罢,这白面公子转身离开,走到衙门口时,忽地回手掷出一把匕首。‘咚’匕首稳稳地插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上,吓得太守躲到了案台底下。薛让不为所惧,命令兵士取下匕首,接过来一看,这匕首刃面上刻有大越国三太子少康字样。

(请待下回分解:何为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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