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来快来……”
小潭站在陆正明陆姐夫家后院里,在小后门前探头探脑的,朝身后的谢红莲招招手。
红莲小姐明显不习惯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在花树的枝丫下半弯着腰,动作僵硬,生怕起来一点就被树枝刮了头发。
“小潭……”红莲小姐扶了扶发上晃动的流苏,一动作后腰就撞在树干上了。
“顾公子说的是这个地方吗?”谢红莲微声问道。
“肯定是——”小潭扒拉着树杈子,透过几朵花,看向后门的位置。
“小姐你跟顾公子商量商量,下次让他给纸条写的直接点,写的文邹邹跟首诗一样,谁也看不懂啊……”
“这样才是顾公子,够风雅。”
谢小姐在她身后辩解道。
小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好好好,小姐说风雅就风雅——”
两个人在这一棵小树下躲着,一直也没见人来。
“小姐,你说今晚的明月风雅不风雅?”
小潭有些累了,仰仰头看着明月说。
“又亮又圆如玉盘,自然风雅。”
谢红莲扶着花枝一探头,露出白皙光洁的一张脸来,她仰看明月道。
“可依小潭看啊——”她突然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
“风雅的,一般都没什么用。这明月也是。”
小潭活动活动脖子。
“白白圆圆,明亮的比屋里的油灯还要亮,小姐就不怕,跟顾公子出去时——”
“被人看见?”小潭突然凑近谢红莲,故意吓她,果然把正想的出神的谢红莲吓了一跳。
“小潭!”她低低的呼了一声。
“小姐你害怕了!”小潭咯咯笑了起来。
“要依小潭说,对这群男人啊,风雅不抵风骚的好……”
谢红莲听着她胡言乱语,摇了摇头。
“别看顾公子平日里清风明月,背地里啊——”
小潭不怀好意的嘻嘻笑了起来,像是吓小孩玩的大人,张牙舞爪直直要把她扑倒。
谢红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就听见头顶树枝两声敲击响,身背后男人轻咳两声。
红莲看见小潭低着头撇嘴,诧异间回头看见几片桃红花瓣落了下来,树枝上一只纤长的手,身背后一个双目含笑的人。
“顾公子!”
小潭看着两个人的郎情妾意的模样,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小姐啊早就睡下了,小潭也要回去睡觉咯——”
小潭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小姐真是有了男人忘了丫头,自己摸着黑回自己屋里。
这天黑了,有的人正甜甜蜜蜜,有的人干瞪眼睡不着觉。
静禅躺在榻上叹气,一整天什么地方也没去,吃了饭就在屋里呆着,能睡觉就睡觉,睡不着就起来喝茶。
想学学人家大家闺秀看看书绣绣帕,虽说小时候跟和尚师傅读过几年佛经,但是也读出伤来了,看书就头疼,虽说不大的时候跟师娘学着绣过几样花,但是自从连着扎了几次手就再没绣过。
应该可以练练武吧?
可我练的飞镖啊……
但是我的飞镖大多和包裹一起扔了,身上就带着两个保命的飞镖——
?
对啊,我有飞镖啊。
想到这里静禅从腰的束带里拿出来两个飞镖,看着这两个飞镖愣起了神。
……
想这学武的没有比我再窝囊的了。
关键时候啥也想不起来……
当然打流氓不能下死手,干论拳脚的确我也不一定打的过。
但是那个黑衣人上我轿子的时候……
拿飞镖打他啊?当小刀片用也可以啊!
静禅非常懊恼。
可能是快两个月没用了,也生疏了,加上换了不少衣服,飞镖也换了不少地方。
在乞丐那跟破渔网一样的衣服上当然不好藏了。
现在这种女孩子家的衣服,又是另一种藏法。
静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心想着这点武功,也就逃跑的时候轻功最管用了……
文,文不行,武,武不行。
这样很危险啊,别说给师傅丢脸了,嫁人都嫁不出去,或者说活还不一定能活到嫁人。
她突然来了精神头,拿着飞镖在屋里比比划划。
静禅开始回想那日她遇到黑衣人,模拟在轿子里跟他各种的打斗场面。
“这样一飞镖,就能割他的喉——”她一想黑衣人还挺好看的,弄死了怪可惜的,摇摇头。
“这样一飞镖,就能扎到他的肚子。”
静禅在屋里比划来比划去,想也是白天憋大发了,玩的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还乐了起来。
她假装挑起黑衣人的下巴,手勾着一团空气,另一个手假装拿着飞镖放在黑衣人脖子上。
“活着下轿,死着坐轿回去,你选哪个啊?”
静禅学着黑衣人的语气,压低着嗓子说,说完自己就哈哈乐起来了。
“我想着姑娘也没喝酒啊。”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吓得静禅脑子一懵。
这声音有点耳熟,耳熟的吓人。
静禅四处找着,还靠近了门看看。
没有人啊——
房梁上的黑衣人眯着眼笑了一下,手里带着一个包袱,从房梁轻轻跃到静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