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她想到王医师说的话,心才安静一些,“王医师说的一定是对的,一定是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头,等夫君把药带回来给翦儿喝了,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个不会错的”王氏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以她的见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不敢往中邪处想,因为那实在太可怕了,人类的特性:对未知的事物要么无畏,要么恐惧到极点。
杜青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他把之前的记忆一股脑儿的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这个要么是做梦,要么就真的是附体了。”
“啊”,
杜青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挺痛的,失声叫了起来,这肯定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确定了这个事实,杜青理智了下来,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了,那就安然接受吧,虽然他舍不得记忆中的人和事,但对于早就安然面对生死的杜青来说,舍不得归舍不得,但生活还得继续,既然自己阴错阳差的拥有了这具身体,就安安心心的把能做的事情做好,把日子过好。
杜青朝着自己旁边的王母看去,只见这妇人头上梳着挽髻,身着深红的连衣裙,杜青知道这种服饰叫曲裾深衣,他上辈子年轻时在电视里看过“马王堆一号墓”的纪录片,马王堆一号墓中出土了一幅帛画,上面就是画的这种服饰,后来外孙女陈倩读书时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穿汉服,为了迎合这心爱的外孙女,杜青还专门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讲给陈倩听。
“母亲”杜青试探着叫了一句。
“哎,”王母惊喜道,她的心情一下从谷底直升上来。作为一个妇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一下子从陌生又到了熟悉。
“翦儿,你感觉好些了吗?有哪里还疼吗?头还痛吗?摔着了哪里?没有其他不适吧?”
“娘,我没事啦,只是头有点晕,而且好像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杜青边说着,边捂着自己的头,其实他头没事,也不痛,他痛的地方是手脚,因为从树上摔下来,是真的擦伤了手脚,但他本人对现在的自己一无所知,对周围的环境也一无所知,他不能让别人也这么认为,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灵魂附体,他自己都不能解释的事情,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别人会把他当成怪物,更有可能会被人拖出去驱邪,他要让周围的人认为他是正常的,只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的缘故把脑子摔坏了,把记忆中的事情抹去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在他附体之前的事情,也无法从现在这具身体中读到之前的记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来这具身体之前,他只记得自己的身体被扭曲之前的经历,其余,就是醒来后看到听到的种种,现在的他只能壮起胆子面对事实,杜青自己也想过千万种可能,但他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得融入现实,融入这个家庭,融入这个妇女的生活。不然,他也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你先到床上躺着,母亲去打碗水给你喝”王母说完就走了出去。
杜青穿上鞋子,就准备下床看看,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新奇,以前在电视里看的物件,现在真实看见了,杜青转身看了看他刚刚睡过的床,和他在电视里看过古装电视的床差不多,他想到了一个词——榻,对,这应该叫榻,有一句古语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但这个榻未免也太长了吧,“三尺五曰榻,八尺曰床。”对了,这是真的床,榻可能就相当于沙发的功能吧,杜青这样想着。
这是,王氏端着木碗过来,递到杜青手中,杜青双手接过,喝了一口,只感觉这水清润可口、甘甜怡人;杜青顿时清醒了很多,他捂了捂头,故意装做头痛的样子,他现在还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以便想好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王母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扶住杜青,一脸着急着说:“翦儿,怎么了?没事吧?你爹帮你去抓药去了,再坚持一下”。
杜青装作头很痛,顺着那妇人搀扶之力,退了几步坐到了床上,他琢磨着那妇人说的话,“她叫我翦儿,他丈夫姓王,那我应该叫王翦,王翦?战国四大名将之一,起翦颇牧,用军最精。不会这么巧吧,王翦应该是陕西富平人啊,在秦时陕西富平叫什么啊?看屋内这些家居用具像是汉代之前的,问问她就应该大致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