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给打破了!
沈玉融着急着去看一眼热闹,果然,望月楼给这位孔雀王点颜色瞧瞧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只见骆冰被放置到一个机关椅上,当落星辰和小风把他那只美丽的大型绿孔雀赶进了他们自己制造的小机关中后,骆冰孔雀王便不断爆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叫得戚浓都从合欢楼中出来了。
骆冰见沈玉融出来,指着眼前那个羽毛光秃秃,各种颜色都涂上身,眼睛还在滴溜溜转的孔雀状怪物向她控诉:
“你们什么事都可以冲我来,你们糟蹋绿孔雀巴豆做什么?”
沈玉融抚额,原本还真是给了点颜色!
戚浓听了骆冰的话,又盯着机关椅上的骆冰瞧了半天,然后目光落在了那只已然光秃秃的孔雀身上,突然问道:“你刚才叫它什么?”
骆冰愣了一下道:“巴豆啊!我师傅让我带上它一起来望月楼的!”
戚浓一听大惊,赶紧下手去解他身上的九曲冰丝锁链,对沈玉融道:“楼主,我的师门可能出大事了,这位应该就是我们的少主,未来的孔雀王。”
沈玉融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戚浓道:“我的师门叫孔雀双毒门,江湖上鲜有人知,而且一旦出师便终生不得再回。我离开孔雀双毒门时,我师傅曾有交待,但凡有人带着绿孔雀巴豆来找我,必然是师门有难了,让我好好照顾带巴豆来的人,说那个人将是双毒门未来的少主,新的孔雀王!”
“不可能的!”骆冰道,“我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师伯说望月楼收尽了天下美色,所以我才来的!”
“你闭嘴!”沈玉融喝道。
可是骆冰不是望月楼的人,沈玉融越生气他就越觉得好玩,继续道:“你不戴面纱可真好看,沈楼主你若不想嫁给我,赏我一个美男子也成!我看刚才盯着我大腿根瞧得那个人就不错,就他了!”
这次,没等沈玉融出手,戚浓一挥衣袖,身前彩云朵朵飘过,可怜的骆冰便口歪眼斜的昏倒了!
戚浓道:“我这个师弟欠调教,让楼主见笑了。”
沈玉融道:“既然你师门有难,你便走一趟吧!此人先留在望月楼,我让阿容和你一起去!”
戚浓道:“多谢楼主了。”
沈玉融扫了一眼机关椅上囗歪眼斜的孔雀王,对戚浓道:“不过,走之前,你先帮我确认一件事!”
是夜,沈玉融是怀着无比复杂的思绪走进风竹院的。
一进雪竹林,她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在竹叶的清新中婉转回荡,她一边听一边循着琴声而去。竹林中空气清凉湿润,吹得人肌肤很舒适。
晴雨容就坐在竹林中的玉石上,风月下白的几乎透明的纤长手指正抚在白玉琴上,一身竹纹雪衣,正倾心于奏的曲子中。
那是一曲杨柳词,也是沈玉融唯一熟悉的一首曲子,没想到十几年了,他还在弹。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沈玉融合着晴雨容的琴声轻轻吟唱道,“阿容你这曲子可是咏柳的,并不映这雪竹林景致。”
晴雨容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着,便伸出纤长的手臂,在旁边新添了一只碧玉杯盏。
沈玉融望了望闷热潮温的天,听着偶尔传来的蝉鸣声,彻底无语了,道:“隐山四季常夏,已然几百年不下雪了,风竹公子真的是喜欢……不应景啊。”
晴雨容笑:“楼主今日这么晚来风竹院,可是有什么事?”
沈玉融坐下,饮了一口碧玉杯盏中的液体:“嗯,这泌竹醉好暍,你又把这甜酒放在竹筒里封了很久吧?”
“楼主喜欢便好!”晴雨容低垂眼睑,绿眼睛仍有余色,睫毛软而细长,显得人很柔软,他道:“今日阿浓来过了,楼主是觉得我与那个孔雀王会有什么渊源吧?”
沈玉融叹了口气道:“不是,你的身世在你进望月楼之前我已经让千尘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我让阿浓来查验你的身体发肤,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晴雨容疑惑,道:“楼主放心,我并无孪生兄弟。”
沈玉融摇头道:“即便是孪生兄弟,也断无身体发肤一模一样,甚至连痣和伤口的位置和形状都半分不差的!”
晴雨容闻言,手不自觉的捂上了胸口的位置,的确,他进望月楼之前也混过江湖,身上伤痕无数,最明显的便是胸囗这处新月形伤口,乃是当年他初见沈玉融时,被她误会极深,无意间被她用她身上的蛟月匕首所伤。
他当时见她性子可爱,不愿用去疤痕的伤药,特意保留了这个新月形的伤疤。若是那个孔雀王骆冰的胸囗也有这个新月形伤囗的话……那就太奇怪了!
晴雨容道:“楼主,你还记得我那年遇上你,被你刺伤后躲起来养伤的那段时间。”
沈玉融道:“记得,我当时到处找你寻仇,却寻你不见,你到底去哪里了?”
晴雨容喝了一囗碧玉盏中的甜酒道:“西南,我去了西南一处人迹罕至之地。照戚浓所说,他师门的位置也应当在西南。”
沈玉融收了收精神道:“所以呢,你在哪里有遇到什么事吗?”
晴雨容还真得遇到了事,而且还是一件很奇特的际遇。
越国西南之地多林地和戈壁滩,晴雨容当时走过一片林地后,带着的仆人和歌舞妓都己经很疲惫了。
眼见前面是一大片光秃秃的戈壁,他的一些歌舞妓和奴仆便不想再跟着晴雨容了。甚至有几个人起了歹心,对晴雨容的食物动了手脚。
他们才刚入戈壁滩,晴雨容便感觉身体不对劲了,那几个奴仆见事情败露,便一人抱了一大盒晴雨容的珠宝要逃,被晴雨容拦下索取解药。谁知道他一向厚待的一名歌舞妓突然在他身后捅了他一刀,而后跟着那几个奴仆跑了!
晴雨容十分伤心,他把剩下的钱财全部分给了剩下的奴仆和歌舞妓,一个人带着伤毒的身体连夜走进了戈壁滩。
他是想为自己死前找处墓穴的,不至于死后尸体再落入一些恶奴之手。
但是,他却在戈壁滩里意外的坠入了一处山洞。戈壁滩空气燥热难忍,那山洞中却甚是清凉。
他一路沿着山洞而下,洞中晦暗无光,却有一丝金色的发着光的羽毛。
晴雨容顺着这些金光闪闪的羽毛一路走去,竟寻到一处长着各色羽毛的矮树,矮树下是一汪清凉的冷泉,晴雨容正好想清洗一下伤囗,便走下了冷泉……
“那后来呢?”沈玉融忍不住问。
“后来……我在冷泉中沐浴了一番,身上的毒竟然奇迹般的解了。”晴雨容道。
沈玉融问:“所以,你觉得那冷泉与孔雀双毒门有关吗?”
晴雨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些疑心,因为我从冷泉中出来时,用一片羽毛照了照四周,那冷泉周围全是镜子。”晴雨容道。
“镜子?”沈玉融想了想道:“的确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