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月山庄住了几天,蓉画突然想起一些还未处理的事。两人便一同回到了茗烟阁。
是夜,茗烟阁内,这里还是一样的人声鼎沸,虽然花魁失踪了,但凭着老板娘这几年调教的几位姑娘,生意也还不错。
坏事了一眼大厅,两人不动声色的进了后院。
“娘子,你来这里要干嘛?”风朗轻声问道,这里这么多人,偷偷进来好危险呢,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了。
“我要拿点东西。”
“哦。”
过了一会儿。
“娘子,你要拿什么啊?”他们已经进了清然阁,只见蓉画从床头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件蝴蝶形的玉佩收进怀里。
“娘子,这是什么啊?”
蓉画白了他一眼,从没见过哪个大男人像他一般聒噪。“这个。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也是神偷的象征,虽然这个身份她并不想要,但这是爷爷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蓉画环视了一眼她住了快半年的地方,这儿唯一让她留恋的大概就是与风朗的初遇吧,不过现在风朗就在她身边,这儿,就永远忘记吧!
从茗烟阁出来,两人一同走在回山庄的路上,突然,风朗却停在了一片林子面前,让走在后头的蓉画差点撞上去。
“怎么了?”
风朗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娘子,你知道吗?这片林子叫相思林哦!”
“那又怎样?”
“听说是很久以前住在日月山庄里的一对夫妇亲手种的,赵管家告诉我,只要两个人一同走手牵着手走过这片林子就可以白头偕老呢!”
“所以呢?”他想跟她手牵手走过去?蓉画看着风朗满心企盼的模样故意逗他“我不相信。”便径自向前走去,风朗一急,追上去不由分说的握住蓉画的手,跟着她一块走。蓉画不做声扭头过一边抿着嘴笑,却也不曾甩开过他,甚至任由他一直握到了日月山庄。直到到了居住的厢房外,“好了。我进去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风朗毫无动静,蓉画轻扯回自己的手,“风朗,今天谢谢你陪我。”
风朗没有离开,反而瘪着嘴抱怨,“娘子,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相公?”蓉画不知作何反应,要她一个大姑娘,纵使再不注重礼教,可怎地说的出这样的话来?只得支支吾吾的回答,“我们还没成亲呢。”
风朗一听,不仅不生气,反倒是开心的直笑,“那娘子是答应与我成亲了,太好了,我们明天就成亲!”
“胡说!”
风朗也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只好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蒙混过去。“那,娘子,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嫁给我了。”
蓉画感动的看着风朗,望进他眼里的温柔。想着两人的点点滴滴,这个傻瓜,竟也会体贴的想到这一层,他对她,真的好好,好好。
但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却是拒绝的表现,风朗黯然地垂下双眸,“对不起,娘子,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我不会逼你一定要嫁给我的。”
说完,蓉画心里更加感动了,只专注的看着风朗,不知该说什么好。风朗以为娘子是真的不嫌嫁给他,伸手想安慰却又不敢,只好狠狠心转身便走。既然是他惹的娘子不开心,那他走了,娘子就不会难过了吧。
风朗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相公。”
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见到笑靥如花的蓉画,“娘子,你刚刚,是……是在叫我吗?”蓉画轻轻点了点头,风朗急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回去,“你叫我相公了是吗?是吗?”
蓉画未曾言语,却将自己埋入了他的胸膛。就让她好好的爱一次,不管日后究竟会怎样,起码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身边的这个男人。
躺在香软的床铺上,蓉画却难以入眠。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个笨蛋看来一点都不笨嘛,竟然懂得抓住自己投怀送抱的时机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真是男人本色啊!叹了一口气,蓉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像自从遇上了风朗,什么都变了,连眼泪的掉的多了。
可是,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那该有多好!可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毒解了,带走了弟弟,爹和二娘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虽然商微凛说与‘春江花月夜’有些交情,可到时候真的大祸临头了,人家也不一定肯帮。这些事,终归是要处理的,现下,也只能在这等着木源,待身上的毒解了再做打算。
这天上午,蓉画闲极无聊在湖边喂鱼,老远便听见风朗的叫喊。抬头一看,只见风朗兴奋的跑到她跟前,“娘子,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蓉画点点头,自从前日夜晚答应了他,这几日,便天天来腻着她,她也只好由着他,跟着一起到处逛,到处玩。“今日去哪儿?”
风朗低头思考了一下,“不如我们去逛市集吧!”蓉画其实知道风朗并不是一个爱玩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多和自己相处才想出的主意。话说回来,来杭州这么久了,其实她也不曾好好逛过,去看看市集也好,想到这,蓉画微笑着答应了。
到了市集,两人走走停停,却始终没有买下什么东西。直到发现了一家古董店,风朗便兴冲冲地拉着蓉画跑了进去。蓉画虽然知道风朗对古董收藏有兴趣,从那天他搬出来的宝贝就知道啦,但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老板,把店里的珍品都拿出来。”老板一见两人穿着不凡,便急急忙忙将店里的珍品摆了出来。风朗仔细挑了很久,才从那堆珠宝中选出了那支碧玉簪子,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拿着便走。老板一见,急忙喊住,“公子,您还没付账啊?”
“这不是‘源记’吗?”
“是啊。”门外挂着牌子呢,谁不知道这是百年老字号‘源记’啊,只不过前不久刚换了主人而已。
确认了,风朗更是直接拉着蓉画就走,老板自是不让,叫了打手便将两人拦在了店里,周围原本选购的人全散了,生怕遭池鱼之殃。蓉画见状况不对,连忙拿出银子替风朗付账。
老板刚想接过去,风朗却不允,“娘子,这家店不用付账的。”
蓉画白了他一眼,他该不会是从未自己买过东西吧?不理会风朗的劝阻,蓉画直接把银子付给了掌柜。
“娘子,真的不用付的。”风朗着急的拉着她的手。大师兄说‘源记’的东西我可以随便去拿,不用付账!”蓉画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难不成‘源记’是你家开的。”
“是啊。”风朗答的理所当然,大师兄收购的时候还特意遣人告诉他收购了一家规模不好的古董店,说的就是‘源记’嘛!
蓉画狐疑的盯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个老者听到争吵从内室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店里真正的主人。寒声问道,“这怎么回事?”
刚刚的老板连忙过去解释,老板听完,上下打量着风朗,“敢问公子贵姓?”
“哦。我姓风。”
老者眼露精光,“可是风朗四少?”虽说他无缘得见几位少主,但对他们几位也还有几基本的认知,能在此见到五位之中的一位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没想到还是据说最擅长这方面的风四少!
“是啊!”
对话到这,风朗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从腰间摸了一块令牌给了那老者。
老者一见,立马呵斥属下,并且点头哈腰的走到风朗跟前,“手下人不知四少驾临,多有得罪。还请四少原谅啊!”
风朗却不理会他逢迎拍马那一套,径自问道,“那我可以拿走这只簪子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既然四少莅临小店,可否进店小坐,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我还没逛完呢,不去。”
蓉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她也不懂怎么说了,说的好听是直率,说的不好听就是不知进退。
“不,我们正好累了,在这休息一会也好。是吧,风朗?”
“娘子你累了吗?我们才刚逛一会啊?”市集才走不到一半呢。
蓉画瞪了他一眼,气他的不通情理。
“嘿嘿。既然娘子累了,那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下好了。”风朗讪笑着回答,知道娘子的不悦,他定会顺着娘子的。
出了‘源记’,蓉画便开始逼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朗却是一脸迷茫。什么怎么回事?
“这家店是你们经营的?”不然刚刚那个人怎么会对他们那么热情,不但招呼他们进去,急尽谄媚之事,甚至,还送给他们手上这一堆价值不菲的字画。
风朗偏头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好像是前段时间买下的的。”所以,那些人都还不认识他。
“你们的生意很……大?”想了好久才想出‘大’这个字,跟风朗在一起久了,脑袋也跟着有些运转不过来。想来应该是遍布全国了,毕竟……连这样的老字号都收入囊中了。
风朗抱歉的笑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唉,得问大师兄。”
“你不知道?刚刚那人不是叫你四少?难道不是你家的管事?”
“是啊,可我就是不认识他嘛!”风朗委屈的瞥瞥嘴,他哪里会见过这些人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平日里到底做些什么?”天哪!她不会是嫁到一个啥都不会干,仰赖兄长过活的男人吧!
“恩……我都是看那些宝贝就好了啊!”
蓉画睁大眼睛十分讶异,不是吧,真的是个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