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就是蓉画姑娘吩咐让我们拦下你。”蓉画早就猜到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自己一时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在不伤害到他的情况下拒绝,只好是能躲一时是一时了。
风朗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在门外等,等了许久,仍不见有开门的迹象,便对着蓉画所在的二楼窗台大喊
“蓉画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决定喜欢你,而且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将自己的真情一股脑儿地说完了,但阁楼上方却没有一点动静。
风朗便继续大喊,“不管真实的你是什么样,我还是会一样喜欢你的!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娘子!”直到夜深方才离去。
阁楼却寂静如常。蓉画站在楼上,透过窗扃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心不在焉的听着丫鬟报告,“姑娘,风公子走了。”
好久才有了回应,像是喃声叹息,“走了也好。”
蓉画一直站在窗旁,几近傍晚,蓉画晃觉,周围是一片寂静,仿似只有风朗的声音还回荡在耳旁。望着远方,对着窗外沉闷的夜,想起他的傻气,他的真诚,好想就这样投入到他的怀抱,只念着他一人,然而思绪良久,却只是轻启唇音,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待到三更晚上,沉如墨色的天被月光照的有点发白,月圆之夜的月光给夜色更添了份神秘的色彩。按道理来说,一般的人若是想做什么也是不会选在这样的晚上的。若不是初出茅庐之人不知轻重,便是这人艺高人胆大了。只是她两者皆不是,只是因为事出紧急,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此时,正值三更锣响。一条矫健的黑影自一幢大宅中跃出,身后立时火光冲天,宅子的主人李员外衣衫不整的冲出房叫喊
“快,她偷了我的画,快追啊。”
蓉画无视于身后的一片喧闹,淡漠的眼神一扫,飞身离开了李家大宅。没错,这三个月以来在扬州劫富济贫的女飞贼就是她——茗烟阁的蓉画。谅谁不会把这扬州城中的花魁蓉画和女飞贼想到一块。她来到杭州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杭州那些恶行恶性的大户人家几乎都已经被她偷了一遍。却从未有人怀疑她。每次偷到的东西,那些珍品和贵重的物件都要送回白家,剩下的她也都分给了那些贫苦人家。蓉画按照惯例到了城西的贫民区,想着那些苦命的人,每经过一家,便会想起,上次来已是半月前了,左边这家的女人该是临盆了,右边这家的老婆婆的病也不知好了没有,停了一下,她将盗的银子分给了他们,带着那副价值连城的珍珑棋谱飞身离去。浑然不知身后有一道身影正跟着自己。
“站住!”一道黑影挡在蓉画面前。
“你是谁?”蓉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捕头?”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蓉画冷笑两声,“就凭你?”出其不意的出手攻击,蓉画逮住空子便施展轻功离开,不愿与他多做缠绕。她只是被迫偷东西而已,不到迫不得已并不想与官兵为敌。
江守义提步正想去追,跑出去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不过,江守义摊开手掌的一块手帕,今日也算有所获。
“江捕头,我的画被偷了!那可是周昉的真迹啊!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李员外着急的对着一名男子道。
身穿玄黑墨色衣裳的男子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我会尽力而为的。”说是尽力而为,其实他早就看不惯李员外的所作所为,让这偷儿惩罚他一下也好。只不过,这般触犯法律,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从刚刚的交手,他已经有头绪了。
蓉画并没有回到茗烟阁,反倒是来到了画舫,这艘画舫是老板娘特意为她造的,只是为了让她有地方藏起来躲开一些死缠烂打的客人,没人知道是茗烟阁所有,更没人知道里面住的人是她,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她的大本营。
掀开床上的垂帘,蓉画把图放进床下的箱子里,里面只有几件物品,真正贵重的都已送回白家,她自己这一年来留下的就这么几件了。那些客人输给她的东西她一样也不能动,一旦出手,马上便会让人联想到她身上。蓉画细数着里面的物件,最下面的是一年前偷到的一个西域夜光杯,值五万两。还有一只古玉手镯,大概值十万两。细细数来,等到这幅图脱手了,加上茗烟阁的白玉棋盘,她就够一百万两了。蓉画眼神发亮,想到到时候,她就可以回白家带走泉儿,带她唯一的弟弟上洛阳。找那个“见钱眼开,非百万不救”的大夫医好他。只是,蓉画低垂着双眸,缓缓盖上箱子,去了京城,怕是永远也见不到风朗了吧!她有些怀念和他一块下棋的情景呢。若是就这么分开了。她一定会想念他的。思及此,蓉画摇摇头。不可以再想他了,她早就没有爱人的权力了,现在的她只是一颗棋子,任人搓圆捏扁。等等,爱?原来她已经爱上他了吗?嘴角扯开了一抹苦笑,蓉画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换上衣服走到甲板上去透透气。刚刚推开去往甲板的们,从旁侧花厅便冲过来一个人。
“蓉画姑娘,你回来了啊?”风朗发出惊喜的喊声。
话未落音,一把袖剑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蓉画见是他,不发一语的收回手中的剑,转身走回了房间,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椅子上。
“你怎么会在这?”风朗看着蓉画头发扎起,英姿煞爽的模样两眼放光。哦哦,他的娘子这样也好美哦!虽然想好好称赞一番,但担心她还在生气,只好收回溜到嘴边的爱语。
“是这样,白日游湖的时候,惹得你生气,未曾好好道歉,便守在门外,想见你一面。”
“你不是早就走了?”她明明亲眼看见他离开
“嘿嘿。”风朗尴尬的笑了两声,“我原是想去问二师兄怎么才能让你消气,等到了别庄才想起二师兄回京城了,所以只好又回来了。”
此时,一声奇怪的声响自风朗的肚子发出,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
“难不成你一直等在这,连饭都没吃?”
尴尬的红了脸“我在想要如何让才能让你解气嘛,便想着在这等你气消了开门。那……你现已愿意开门了便是气消了吧?”风朗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蓉画沉默不语,这个傻蛋,竟然傻的饿着肚子在这里等她一个晚上,难道他不知道深秋的夜晚很凉,竟这样傻傻地呆坐了一整晚。心里的某一根弦被触动了,蓉画顿时心软,这样待他的男人,她怎么也不该让他继续在这冰冷的夜晚呆坐到天明。
“你进来吧。”
风朗大喜,以为她不生气了,忙不迭的走进去。
换好了衣服,蓉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我去煮点吃的。”这时候画舫上一个人都没有,想吃什么都得自力更生。
“哦。”风朗撇撇嘴,虽然他很想跟过去,不过碍于他虽厨艺一窍不通,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乖乖等着,虽然少了一点相处的时光,但能吃到她亲手煮的东西也值!
蓉画拿起刚刚偷来的棋谱,犹豫了一下,怕他无聊,还是拿给了他,“你在这坐着,无聊就看看。”
“好。”风朗十分用力的点头,他确实是饿了。
趁着蓉画去了厨房,风朗津津有味的研究那本棋谱,看得出来应该是唐朝时期传下来的,里面的珍珑棋局大都是一般人难以破解的,风朗仔细翻阅了下,知道看到其中一页夹缝中露出的血色线条,突然两眼发直,“难道是唐朝棋王‘赵朝’的那本‘棋路’。据说赵朝著有一本棋路,记录了他一生见过的最为奇特的十大棋局,原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本第33页有赵朝血印的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