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柳絮般在空中飘逸,纯白的路面上是人们步履匆匆后的脚印,街道两边的人脸上洋溢着辞旧迎新的笑意。
商城里热闹非凡,路边小摊上的人群络绎不绝,年轻情侣在路边嬉闹,小孩子穿着红色喜气的棉服缠着爸爸妈妈买路边的玩具零食,扎飞镖套圈的小摊传来了叫好声,交谈声,拖着行李箱匆匆往家走的行人。
我坐在车里,降下车窗。听着外面的喧嚣声,感受着他们脸上的笑意,那股因为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孤寂在这一刻似乎都淡去了。
身边呼啸而过川流不息的车里是不是都因为今天的团圆所以满怀期待。
我看着后视镜与自己那双死寂却又一丝丝期待的眼眸对视良久,呢喃道:“新年快乐……”
期待什么呢?
脆弱不堪的友情?
虚无缥缈的爱情?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亲情?
欧梓菡,你在期待什么呢?我坐在车里注视着后视镜中的自己。
置物箱上的手机闪了一下。
拿起划开看清手机上的信息后,呼吸一滞,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拉起手刹,一踩油门黑色的SUV在车流中消失不见。
猴子:【梓菡,人找到了。】
H市——凤县郊外。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风吹过的凄切的叫声。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打开手机照明,车外的寒风夹带着刺骨的冷,裹紧身上的外套下车,仰头看向漆黑一边的四周。
【在哪儿?】
没过一会里面传来一抹微弱的亮光,“梓菡!”一个年轻的男人匆匆向我走来。
我缓步向他走去,“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
男人看着我冻的通红的耳朵,挠了挠了头,“害,这不是想着这边没什么人来嘛。”
“……”我忍住没对他翻白眼,跟着他往里面走去,“猴子,今天除夕……”
猴子面色一僵,干笑一声,“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人在里面。”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了。
这是一个废弃的服装加工厂,猴子将人绑在其中的一间办公室内。
越是靠近那间办公室心里愈是泛起了一丝心酸,那些我自认为压抑的很好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都让我有些难受。
房间里只有猴子带来的一盏照明灯,刺眼的白光将这个小小的办公室照的清楚明白,破烂腐败的办公桌,地上杂乱不堪,空气中是废弃多年腐败刺鼻的味道。
角落里是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声让角落里的人更加不安。我对看着她们的人笑道:“出去吧,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
两人点头出去和站在门口抽烟的猴子一起站到了远处。
我背光站在几步之远的地方,看着她们颤抖的身体,听着她们因为害怕轻轻抽泣的声音,心口仿佛堵着什么东西。
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们几秒后,蹲在她们面前,视线交错时她们瞳孔微缩,嘴角微张一脸震惊。
我看着她们轻笑,低声道,“很吃惊吗?”眼里是以为不明的笑,语气微冷“我以为你们被抓到的时候就猜到是我了呢。”
“……梓菡!”灵灵先反应过来,“你……”
“怎么?很惊讶吗?我也很惊讶,毕竟看起来你们这两年过的很不好呢。”吴玲和陈艳的样子与两年前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看起来有些沧桑,“看起来,安逸这两年对你们也不好啊。”
“……梓菡,你听我们解释……”陈艳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对啊,对啊!”吴玲跟着急忙开口道“梓菡,你听我们解释。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的不是吗?”
我摸出外套里的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打火机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后,低低的笑了。
低哑的笑声带着嘲讽,对着她们的脸吐出一口白雾,哂然一笑,“行啊,你们解释。”
吴玲和陈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弄的怔愣一下,有些不明白我的意味。
讪讪一笑后,吴玲开口道,“梓菡,那时候我们是没办法的。你知道安逸那个时候比我们吃得开,他有路子有人脉,我和吴玲斗不过他……”
陈艳跟着开口道,“我们没想害你,真的!安逸只是让我们骗你出来,你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陈艳说着说着口气中就不自觉带了一丝埋怨,一旁的吴玲眼里也带着一丝不满。
“就算我们当时骗了你,你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你何必至于两年了还耿耿于怀,当初我们也没少帮你啊……”
我勾了勾嘴角,掐掉手中的烟,语气森冷的道,“只是骗我出门吗?”
“……”陈艳犹如被掐着喉咙般,感觉呼吸一窒。周遭的空气变的有些刺骨的冷,看着她们额头浸出的汗水,我凑近几分对着她们冷言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还配合他跟我演了一出差点被强/暴的戏码。”
“……”两人的身子一僵,脸色苍白的坐在角落,身上沾满了灰尘,神色落败犹如丧家之犬。
“你们配合着安逸在那天下午给我演了一出好戏,害得我吸了毒。”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是该说你们演技好呢,还是该说我自己太蠢呢?”
一座矮小的平房里,七八个赤膊的男人,空气中满是呛人的烟味,朦胧的烟雾中让人看的那么不真切。
安逸闲散的站在里面,我站在门口皱眉,“你想干什么?”
“想知道?那就进来。”
斑驳的墙面,杂乱的坏境,房子里那些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我有些蹉跎不敢向里走去。
安逸似是看出了我的害怕,“如果你不敢进来,那你俩位朋友今天可能就不能好好回去了。”
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我厉声质问道,“安逸,你什么意思!”
“我这里都是男人,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瞳孔瞬间放大的看着他,他疯了吗?那是犯法的!他怎么敢?!
“既然你不敢的话,那就算了。你走吧。”说罢安逸就准备转身向里面走去。
“等一下!”安逸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我,“我留下,但是我要亲眼看她们走。”
安逸肆意笑道,语气坚定的说道:“可以,但是别指望她们能叫人来救你。毕竟这里离最近的县都要两个小时。”
看着吴玲和陈艳在踉跄中被他们带出来,我急忙上前:“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吴玲和陈艳惊魂未定的对我摇头,俩人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几个口子,胸口的和手臂裸露在外白皙的皮肤刺/激着我双眼,巨大的害怕与不安下有些说不出来话,只是一个劲的哭泣。我冲着她们点点头,微微笑道:“没事了,安全了。”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的石头瞬间轻了一瞬。
“欧梓菡,我该说你有胆识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我转身看着他,眼里的鄙夷毫不隐藏,“关你屁事?”
“哈哈哈!”安逸死死的捏着我的下颌,指尖仿佛已经刺入了皮肤,疼的我鼻间有些泛酸。
“我看你真的是不怕死呢。”
我瞪着他,强忍着痛感,一字一顿的冲他道,“凭你也配让我怕?”
受到挑衅的安逸也不怒,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轻笑道,“希望你待会骨头也能这么硬。我很期待。”
他抓住我的手,拖着我进了旁边的房间,反手关上的门隔绝了我和外面的视线。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只有头顶昏暗的灯光。
明明刚在在外面面对那么多人时都不怕的我,和安逸呆在这个狭小寂静的空间时,心里的恐惧却不断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安,恐惧和害怕逐渐从四周向我袭来,笼罩在我身边,“怎么?害怕了?”安逸轻慢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
“你,你想干什么?”我强装镇定的说道。只是不断颤抖的双腿还是泄露了我此时极度的不安。
“我要做的很简单。”安逸从裤兜里摸出一个被纸巾包着的东西。缓缓打开后他的掌心里是一只香烟。他托着那只香烟冲我扬了扬手,“你把这支烟抽掉我就放你走。”
他掌心里那只烟和一般香烟没有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好似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要发生,“这是什么……?”
“烟呀,你不认识吗?这就是你最爱的那种呀。”
蓝白色细长的香烟,因为离得近,鼻间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清爽的薄荷味。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已经明白什么的我,有些吃惊的冲他厉声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欧梓菡。”安逸眯着眼看着我。
我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扣着斑驳的墙面,因为他的话而大脑空白的身体此时只觉寒毛倒立。
我声音干哑的冲他怒吼道:“你特么疯了吗?你在里面放了毒品?!你要逼我吸毒?!”
安逸俯身在我耳边,以前温柔阳光的嗓音此时却让我觉得像个地狱中的恶魔,让我置身冰窖:“乖,抽了这支烟。我就送你回家。”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碰这个东西……死也不可能……”
安逸在我耳边轻笑道,双手将我禁锢在他怀里,微微侧头,炙热的舌尖滑过我的耳廓,让我的身体变的更加僵硬,“那怎么办?宝贝。”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中,“或者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就放过你。你选那个呢?嗯?宝贝?”
他疯了,我害怕的在他怀里不停颤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在眼角滑出一滴泪时,嘶哑的说道,“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