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秦昭襄王感觉到一股暖流充斥着他的身体。他握了握拳头,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不曾有过了,曾几何时,他也是秦国最骁勇的战将。
时间是他最大的敌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华阳夫人的家族扶持的儿皇帝了,他逐渐掌握了整个秦国,他杀了以前争位的兄弟,杀掉了不服统治的大臣,杀掉了想要篡位的儿子。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败给了时间。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而现在,他又看到了生的希望。活着的感觉真好,只要活着,整个秦国的生杀予夺都却决于他;只要活着,就有统一六国的可能;只要活着他就有寻找帝灵珠、追求长生的希望。
秦昭襄王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渴望过生命,这一刻为了活着,他可以放弃血浓于水、可以放弃相濡以沫、可以放弃手足相连。所以,在这一刻,他答应了神秘人的条件。
华阳夫人一身锦袍玉带,是秦王六十岁时立的王后,今年不过三十岁的年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堪比妲己褒姒。
她总是善解人意,总能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与他一定的帮助。他无限接近死亡时曾经想过,自己死后华阳夫人是否会被太子或者子楚霸占。
可惜的是,华阳夫人没能留下一个孩子,本来她是生下一个孩子的,但由于当时的宫闱动荡,造成了早夭。
小公子是和子楚一起被挟持的,但最后子楚活了下来,这也正是华阳夫人憎恨子楚的原因。她不清楚是不是子楚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只知道。子楚活了,而她的儿子死了。这或许就是一个女人偏执的母爱吧。
“来人。”秦昭襄王唤道。
“诺”
“昨日承蒙神仙庇佑,这宫里竟然出了巫蛊之术,意欲害我,你立刻带人在宫内彻查。”秦昭襄王命令道。
“那华阳夫人的寝宫?”
“寡人说的不够明白吗,是任何地方。”
“诺”
随着侍卫长的退出,秦昭襄王叹了口气。
其实华阳信奉巫蛊在宫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今天大王大张旗鼓的对华阳夫人动手,就不免惹人深思。
“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利进入夫人的寝宫。”华阳夫人的侍从喝道。
“请夫人恕罪,彻查宫里是大王的命令。得罪了。”说完,侍卫长就带着人进入了华阳殿。最终在华阳夫人的床卧下发现了一个草人,上面扎了三根银针。
侍卫将草人给秦昭襄王看了看,秦昭襄王手一摆,说道:“打入冷宫吧。”
华阳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她本就是家族联姻的工具,为了让她的家族帮助他,他给了她最大的宠爱,甚至于她一再做出无视他权威的事情,他也一再的忍受。
可是现在不行了,他年纪大,他必须取得对秦国的绝对掌控,决不能再让外戚干扰他的计划。三年,对于别人可能很长,可对于万古的功业与大海捞针相比,太短了。
“去把白起将军请来。”秦昭襄王说道。
寝宫里,秦昭襄王并没有躺在卧榻上,而是跪坐在一张小桌前,对面一个高大威猛、棱角分明汉子和他相对。
“白起,你来秦国多少年了。”
“禀大王,已经二十年有余了。”
“二十年,你是陪我走过困难的人,虽说你我本为君臣,可是在寡人的心中,你就是寡人的兄弟,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臣谢大王厚爱,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寡人最信任的人,却不顾天怒人怨,接受了一个妇人的命令,坑杀了四十万降卒。”
白起立刻起身到一旁,跪了下来。
空气格外的凝滞,只有白起身上甲胄的碰撞声回响在殿中。
“起来吧,寡人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你是寡人的兄弟,不是别人的工具,子楚是能当大任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秦昭襄王淡淡的说道。
秦昭襄王亲自提起了酒壶,给白起的酒樽中倒上了秦国乃至天下最珍贵的佳酿。白起赶忙一礼,说道:“多谢大王,臣惶恐。”
“其实寡人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不让你有负担,如果寡人让你交出军权和性命,你愿不愿意。”秦昭襄王喝了一口酒说道。
白起一惊,身上的汗水早就如泉似涌,可还得极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与毛孔。
别人不知道秦王的恐怖,他白起却知道秦昭襄王的恐怖之处。
久居高位的人又有哪个是傻子,他细思一下,要是秦王想杀他,必不会这般,此番必定有有谋算。便说道:“若是作为君臣,末将自然不愿意,若是作为兄弟,臣弟愿意。”
白起说完,用耳朵静静的观察着秦昭襄王的动静。
“好,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其实寡人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为大王办事是臣弟的本分,臣弟愿意带兵出征,为大王打下这万里江山.......”白起立刻变态说。
秦昭襄王举起右手,说道:“今日之后,再无将军白起,寡人会免去你所有的职务,并传出你我不合的消息,让人半路将你截杀。”
“大王此是何意?”白起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白起,当年大禹为何能统一九州吗?”
白起有些不明白为何大王突然提及这些,但还是回答道:“因为大禹铸九鼎,镇山海,这个天下皆知。”
“其实九鼎内有九颗珠子,那才是九鼎的关键。自古得九鼎者得天下。而当年周幽王被胡人杀掉,九鼎也就此消失。”看了一眼白起头上滴落的汗水,秦昭襄王接着说道,“其实九鼎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七个强大的国家利用。我秦国就有其中一个。然而还有两颗珠子下落不明。”
“大王是想......”
“没错,寡人是让你从此隐姓埋名,全力寻找那两颗神珠。”
“可....”
“寡人也知晓其余六国肯定也在寻找,所以我许你动用暗卫。这是七国最大的秘密,一直都是七国国君单传,只有国君有资格知晓,其余六国肯定只是以寻找奇珍异宝为名,不可能告知他们详情。”
“可大王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莫说是大海捞针,就是水中捞月也得寻找,各个灵珠必有异像,你可以此作为线索,而且你要快,若是让其余六国取得神珠,我大秦历代的苦心经营必将毁于一旦。”
白起还想说些什么,可被秦昭襄王打断。
“白起,三年以后,无论结果怎样,你一定要回来。”
秦昭襄王看着白起疑惑的眼神,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寡人的身体,所以你必须加快速度。”
秦昭襄王见白起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诺”
秦昭襄王看着逐渐退出门外的白起,手抚着胡子。
“你为什么不全都告诉他,那样的话,他就会寻找的更快。”神秘的声音响起。
“白起于寡人就是工具,工具只配知道他该知道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大王,帝灵珠现在是一个人,而且就在秦国宗室之中。”
“你说什么!”秦昭襄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