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岚的反应,嬴政诧异道:
“赵弟知道这天妖人?”
见嬴政提问,赵岚也不隐瞒,直言道:
“愚弟曾在一古籍上见过,天妖人又被称为‘妖奴’,是利用妖气改造的人,其改造之法极其邪恶、残忍。据传需将初生之婴塞进濒死之人的身体内,再以人血喂之,经过妖气十年的炼制,方可成型,一经改造将人不像人,妖不似妖,终生被妖族奴役、驱使。
当初我以为妖奴是古籍随意杜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闻言,嬴政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天妖人是妖族对其的称呼,我们人族将其称为妖奴,它们是妖族的先锋部队,负责渗透和探知情报,由于妖奴身上有人气,因此极难被修仙者发现,可以说是防不胜防,唯有照妖镜方能破其形。”
“照妖镜?这是什么?”
这次开口的是季新,在听到赵岚叙述妖奴炼制过程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这每一个妖奴,不知要牺牲多少人族才能炼制成功。
见季新有疑惑,嬴政解释道:
“照妖镜是仙门一种特殊的法器,具有堪破虚妄之能,可识别伪装起来的妖奴,只是照妖镜一般悬挂在边境的城池之上,我们临泾县并没有。”
听到嬴政的解释,赵岚眼中闪过思索,开口道:
“按照嬴兄所说,妖奴似活跃在边境,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们临泾县?我翻看过县志,这数十年间,从未听说过有妖奴之事。”
听到赵岚所言,嬴政不由一叹:
“赵弟所言正契合我之所忧,妖奴出没,便意味着妖族已经盯上我们临泾县了,之前我还在奇怪,为何突然有禽妖袭来,如今想来,恐怕这些妖奴,便是从那个时候,潜入到了城西,禽妖袭城,不过是个幌子。”
“这些?”赵岚敏锐的捕捉到嬴政话语中的疑点。
“不错,是‘这些’,妖族有个习惯,一旦派出妖奴,从来都是双数,且不会少于四个,恐怕这城西,已经有人不是‘人’了。”
这一句话,听起来像是骂人,但赵岚却听出可事情的严重性,神情不由间凝重起来。
别的妖奴他不清楚,但就今日这一妖奴,便不是寻常之人能对付的,整个城西,恐怕只有嬴政能够对付,哪怕是赵岚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任其肆无忌惮的杀戮,那对于临泾县将会是灾难性的。
似乎看出赵岚心中所忧,嬴政接着道:
“赵弟放心,这些妖奴不会大开杀戮的,它们的行事准则是固定的,一般会先替代城中大户人家,接着再执行任务。”
闻言,赵岚更疑惑了,他们永州并不处于边境,这些妖族怎会渗透到了这里?
将心中疑惑说出后,嬴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道:
“赵弟,你可了解宣国?”
“宣国,与武州相邻,据传宣国以文立国,文人的地位要高于武者,其内大儒更是胸怀浩气长河,以文墨和浩然正气诛杀妖邪,因此宣国自古便为妖邪禁区,未有妖孽敢踏足其国土。”
“赵弟,你这是老黄历了,当年宣国确实是以文立国,内儒圣相护,外有剑神守国门,神圣至极,威赫鼎盛。可在十三年前,新皇登基,荒淫无道,不听忠言,只信奸佞,更是宠信宦官。
如今朝堂之上,宦官当道,大儒遭劫,要么被打入牢狱,要么被贬职到穷乡避壤之处,不闻世事。妖邪没了牵掣,便肆虐起来,这十年来,更是渗透到了朝堂之上,酣睡在君王塌上。
而宣国的青莲剑宗和乾器宗,被妖族重创,躲藏在护门大阵之后,苟延残喘。
现在,妖邪将目光放在了沐国上,武州与宣国相邻,自然率先遭到了妖邪的渗透。
只是武州不仅有武王坐镇,更有四级仙宗的‘镇雷殿’相护,使得武州宛若铁桶,难以渗透,而永州与武州相邻,军备松弛。我猜测,妖族恐怕是准备从永州着笔,转而渗透到武州的后方。”
闻言,赵岚点了点头,按照嬴政所描述的形势,妖族此举,恐怕的确意在武州。
人族与妖族自古不两立,历史上也是互有征伐,曾经被妖族所灭之国更是数不胜数,这宣国按照嬴政所言,已为妖族大本营,其转而进攻沐国,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以妖族之能,却也无法直接以永州为跳板,大举入侵沐国,因此只能将武州通道打开,才能大举压境,威胁沐国存亡。
因而,永州只能作为临时据点,从后方渗透武州。
从今日的经历来看,妖族渗透能力极强,令人防不胜防,一旦混入凡俗世界中,哪怕是仙门,都无从下手。
想到城西依旧有着大量的妖奴,赵岚不由捏紧了拳头,在临泾县生活了十六年,他对于临泾县早就有了感情,不想看着临泾县就这样被妖族给毁了。
嬴政在说完妖族的战略意图后,喝了口茶,接着道:
“赵弟,现在能拯救城西的只有你我二人,此事不能告诉仙门,你可了解‘沁水城消失’事件。”
“有所耳闻,沁水城为鸾州第三巨城,人口有千万之盛,可是在八十多年前,却举城消失,官家说是妖族所为,故不了了之。”
“唉,这沁水城消失之事可不是妖族所为,而是仙门所为。”
“什么!仙门!”
一旁的季新闻言震骇的站了起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而赵岚眼中则闪过了果然如此之色,从嬴政重提沁水城事件,他便猜出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当年,沁水城内妖邪大量混入,千万级人口,哪怕是照妖镜一千人、一万人的照,也难保会有遗漏,且管理起来极其困难。可鸾州紧邻无渊之海,随时可能掀起水祸,不可能将军队和仙者放在沁水城,为此,仙门大能者施力,将其抹除了,使得后方重新稳固。
也是经此事件,从此边境之州,每个城池都悬有照妖镜,以防妖族渗透。”
“可嬴兄,又怎知这些辛秘之事?”
到目前为止,赵岚最疑惑的便是此事,无论是宣国朝堂之事,还是多年前的辛秘,嬴政都如数家珍,且这一身本领也不似凡俗,却也没有仙气,令人感觉不正常。
见赵岚提出疑问,嬴政知道,这个问题他一定是憋在心中好久了,却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打哈哈道:
“赵弟,我不问你灭杀妖邪元神之事,你也就别过问我当年经历之事,总之愚兄不会害你的,你和我是一路人,都是不屈于命运的尘世间的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