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何山的要求,楚风先背门规,何山会定时抽考,每次考楚风时他都会提起一个人,白长青,告诫楚风千万不要学他的二师伯,几日下来,楚风好似真如何山说的那样,把每一条门规都刻在了心上。
定心决里的文字楚风暂时还读不懂,他空闲时会翻开碎石剑法,里面不但有文字还有招式的图样,而且三位师兄正练习的也是碎石剑。
碎石剑的七式分别是:第一式投石问路,第二式石沉大海,第三式水落石出,第四式水滴石穿,第五式飞沙走石,第六式一石二鸟,第七式石破天惊。
萧冬入门最早,现在已能把前六式连贯使出,可第七式练了很久也是只得其形,未得其意,发挥不出石破天惊该有的威力。
这点何山也帮不上忙,武学就是这么奇妙,你到达那个点时,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当你想传授、分享你悟出的道理时,却发现很讲清楚,别人也未必听得懂,所以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领悟,而悟性的高低决定着一个人能到达的高度。
何山很难抽出时间给楚风单独上课,便由杜敏先教楚风定心决。
杜敏说她是安州人并不全对,她的父亲是安州人,后入天云门学武,她是在天云门出生,之后进入了紫衣派,再然后嫁到了断剑派,这么多年也没去过安州几次。
杜敏对三个门派的武功都有所涉猎,教楚风最简单的内功心法自是不在话下。
待杜敏讲解完后,楚风坐定,等呼吸均匀后,深吸一口气,按照定心决上面的方法,把气慢慢下沉。
内力始自丹田,内功就是修炼出真气存在人的丹田中,同时要打通人体闭塞的经脉,经脉顺畅,真气才能以内力的方式输出。
可当楚风只修炼出一丝真气,刚流向丹田,他的腹部就开始发热,浑身奇痒无比,如同在太阳下曝晒一般,他痒的满地打滚,努力控制双手,以防抓烂身上的肌肤。
楚风突然变成这样,着实吓到了杜敏,忙叫来何山,瞧楚风的症状像是走火入魔,可定心决修炼方法平和,断剑派从没有人因此走火入魔,而且楚风才刚开始练习,还没到达能走火入魔的程度。
何山用内力试图稳住楚风,根本没用!气道:“二师兄这是带回来个什么人啊!?”
杜敏瞧这种时候何山还在埋怨白长青,急道:“快带孩子去找掌门吧!”
何山摇头道:“人是二师兄带回来的,他应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由分说,何山背起楚风直奔北院去找白青山,杜敏和楚风的三个师兄紧跟在后。
等楚风躺在白长青的床上时,已平静下来,白长青把手指搭到楚风的脉上,能感受到楚风身体的怪异,却不知怪异的点为何,问楚风:“你以前得过什么病吗?”
楚风心里已有答案,回道:“济世阁的柳良大师说我是天生寒体。”
“天生寒体!”白长青大吃一惊,也找到了楚风变成这样的原因。
何山不解的问:“什么是天生寒体?”
白长青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天生寒体之人无法修炼内功。”
其实这也不能怪柳良和安宁没有提醒楚风,因为这二人哪里晓得他会上青龙山学武。
不能修炼内功就没有内力,那再好的剑法也是摆设。
想到因为白长青,断剑派一年中被允许招收的弟子少之又少,如今他又带上来一个废人,何山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对白长青发火道:“人是你带来的,那就你负责,我以后不会管了,也管不了!”
说完何山摔门而出,之后白长青对满头大汗的杜敏说:“没事了,人就放在我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天意弄人,费劲心思让楚风代替自己上山的赵风,不会想到最终是这个结果。
只剩下了楚风和白长青两个人,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学武无望,楚风直接向白长青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骗了你,我不是楚士明的儿子。”
让楚风没想到的是,白长青竟淡淡的说:“我知道。”
“你知道?”楚风不解,既然白长青知道自己是假的,为何还同意带自己上山。
白长青解释说:“士明兄有一个女儿,身患奇症,寄住在安州赵家,这些我早就清楚,如果我没猜错,跟你一起的那位赵柔姑娘应该就是士明兄的女儿吧。”
楚风点点头,白长青继续说:“我亏欠士明兄太多,既然你是他女儿带来的,而且敢为了他女儿挺身而出,我就没有拆穿你们,把你带上山也当为士明兄做了点事,只是没想到你是天生寒体。”
不能学武,楚风稍有失望,对白长青说:“那我明日就下山了。”
白长青摇头道:“不行,你可曾记得我跟你说过,上山之前要考虑清楚,断剑派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派门规你师父肯定叫你背了吧,是不是有一条规定,入门弟子三年内不可离开饮马峰?”
门规楚风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确有这么一条,白长青继续说:“你要想离开,除非你不再是我派的弟子,可你并无过错,掌门没理由将你逐出断剑派。”
楚风问:“那我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白长青给楚风倒了一杯水,之后搬个椅子坐到楚风身边说:“不能学武,还可以学文啊,北院有很多藏书,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就来北院帮忙。”
断剑派的弟子到北院做事不是轮值,就是被罚,没有心甘情愿的!
这一晚白长青给楚风讲了很多大道理,让楚风彻底改变了之前对他的印象,从没人在楚风耳边讲过这么多话,楚风第一次对人有了厌烦的感觉。
…
“我之前遇到一个人,他说要以世间的万人万物为师,以他们为师才能让人谦虚,才能让人敬畏……”
……
“你看看墙上这幅画,是我一朋友送的,孤翁垂钓图,人们打眼一看只会想到孤独落寞,可我的朋友说,他从中看到了狂妄不羁,一个人只有在孤独时才是最狂妄的,一个人只有在放下时,才能想的更多……”
……
“我有一朋友说过,人活在世上快乐是最重要的,我看你一天就很不快乐,……”
楚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