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扶着楚风的小腿,慢慢站起来,楚风等身子有一半超过下方窗檐时,向前一探身,“扑通”一声,摔倒了柴房外。
已经稍微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血马上渗了出来,尽管如此,楚风咬紧牙关,忍住没叫出声,以防让方府的人听到动静。
少女跟着跃出柴房,扶起楚风,顺着墙在方府左拐右拐,方府是天水城数一数二的大宅院,楚风见少女对方府的构造很是了解,心里有了疑惑,只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少女是去找她的那匹马,小红,当时她逃走了,马留在客栈里,被方剑等人带回了方府。
穿过一片草丛,看见一棵老槐树,树旁是一个小门,二人从门进去,面前就是方府的马棚,刚才那小门竟是进马棚的后门。
少女“嘘“了一声,提醒长天不要说话,走进马棚找到小红马,小红对少女很顺从,但她却把其他的马惊着了,一声声马的嘶鸣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少女二话不说,牵着小红出马棚,快步往府外走,见楚风跟不上,又返回来,把他扶上马。
方府的下人听到马棚里有动静,急忙过来查看,刚好发现二人一马从马棚出来,大喊道:“来人啊!有贼进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少女不再牵着马,也跃到马上,李子风忙向后挪动身体,给少女腾地方,少女坐好后,扯动马缰,双腿夹紧,在马背上拍了一下,说道:“小红快跑!”
这小红马仿佛能听懂少女的话一般,四蹄生风,蹄哒蹄哒。
楚风第一次骑马,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去,情急下搂住少女的腰,才稳住重心。
听说有贼,方府的下人们都走出房间,小红驮着少女和楚风在方府内狂奔,由于一些偏门晚上已被合上,绕了一会儿才到能出府的正门。
此时方剑已带人守在正门前,见到少女,他心中狂喜,下午方赢叫他陪家中来访的一位重要客人,没时间拷问楚风,正愁不知少女的下落,没想到少女竟主动送上门了。
眼看方府的正门就要合上,门前还有方剑带着的一排拿着兵器的府卫,楚风心道这次少女怕是要和自己一起被困在方府了,不免有些可惜,如果少女不来救人就好了。
所有人包括楚风在内,都以为少女会束手就擒,可她胯下的小红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依然朝着正门的方向冲,正当府卫的长枪快要扎到马头时,小红高高跃起,直接从府卫的头上跨了过去,蹭着门缝出了方府。
方府所有人都惊诧万分,跑出门外追少女和楚风,但小红速度奇快,怎能追上,方剑此刻气急败坏,拿来自己的长弓,搭箭拉满,向小红逃走的方向连射三箭。
出了方府后,少女骑着小红在天水城中疾奔,夜里街上行人稀少,趁四周没人,少女勒住马缰,让小红放慢速度,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在一户门前停下来。
见此时楚风还抱着自己的腰,少女心中不快,喝道:“臭下子,快松手!”
等了一会儿,楚风的手没动,还在腰上,少女一怒,把楚风的手掰开,正准备教训他,可回头一看,楚风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掉了下去,同时还看到他后背上的一枝羽箭。
方赢的武功虽是一塌糊涂,可沉迷于上山打猎,练就了一手好箭法,在方府门口射出的那三箭,其中之一正中楚风的后背,中箭后,楚风害怕少女会因此降慢速度,让方府的人追上,便没有声张。
少女立即下马,拉着楚风的胳膊呼喊几声,见楚风没有应答,她也慌了,用手探了一下楚风的鼻息,知道楚风还活着,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费了很大力气把楚风挪进院子,之后在挪进屋子,在挪到床上,让李子风侧身躺好。
少女不知如何处理箭伤,楚风又昏迷不醒,只好出去找大夫,可附近的医馆早就关门了,任她怎么敲都没人应答。
回到屋子里,见楚风中箭的地方还在向外淌血,少女晓得在不接受医治,楚风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紧急时刻,少女把以前放在屋里的金疮药拿出来,又撕下几条白布,深吸一口气,走到楚风身旁,一手摁住他的后背,一手握住羽箭,以极快的速度拔出。
羽箭离开后背的那一刻,楚风痛苦的“啊”了一声,少女迅速撕掉他破烂的长衫,把准备好金疮药撒在洒在伤口上,用白布缠好。
做完这些事情,少女已是满头大汗,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能不能救活楚风,但别无他法,一切只能看楚风自己的造化了。
拿被子给楚风盖好,见他头上一直冒汗,摸了一下滚烫滚烫的,出去把毛巾浸过水后,拿回敷在他的头上,这一夜不知如此来回多少趟,天快亮时,少女趴在床边睡着了。
楚风再醒来时,想睁开双眼,但无论如何就是睁不开,手脚像被绑住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迷迷糊糊中看见了父亲,想仔细看清他的样子,突然父亲的脸变成马贼的模样,楚风吓的叫了一声。
熟睡中的少女被吵到,不满的说道:“臭下子你瞎喊什么!”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少女猛地睁开双眼,见楚风果真醒了,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了,看楚风又是满头大汗,把毛巾拿过来给他擦擦。
楚风发现旁边桌子上带血的羽箭,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问少女:“姑娘,这里是何处啊?”
少女没睡多长时间,打了几个哈欠,说道:“不该问的别问,瞎打听什么!”
楚风语塞,可少女嘴上说不许瞎问,她却问楚风:“臭下子,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楚风与她第一次见面时,跟她介绍过名字,只不过她当时没把楚风当做好人。
楚风又介绍自己一次:“在下楚风,还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嫣然一笑说道:“我看你傻乎乎的样子,中箭了都不知会一声,哪有一点风的灵性,干脆叫你木头吧!”
楚风无语!
少女把两鬓散下来的头发拂好,说道:“我叫林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