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三转身对阿九说道:“带她去处理伤口。”
阿九沉默的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上了二楼,林十三进房之时,对琦予道:“明天晚上我会在天台等你。”
琦予点头:“嗯。”
然后她便跟着阿九走开了,手臂上的伤口确实应该处理一下,琦予的脸色都苍白了,来到一间房前,阿九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门开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近了房间,一进门琦予便闻到淡淡的草药的味道。
房间里有一些昏暗,在正厅里燃着一盏昏暗的灯,阿九点燃了房里的灯,原来这是一间药房,而且规模不小,光大药柜便有好几个,接着又是许多晒干了的各类药材,一面墙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药瓶。
阿九将琦予领到一张桌子旁坐下,之后便走去取药,阿九拿着一个简易的药箱走了过来,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纱布和锋利的小剪子。
琦予会意地将受伤的左臂放在桌子上,血淋淋的手臂实在是吓人,阿九将贴着伤口的衣料剪去,用棉布蘸着药酒清理着伤口,琦予感到疼痛,忍不住皱起眉头。消毒之后,一条长长的伤口出现在了洁白的手臂之上,好在伤口不是太深,无需缝合,阿九将一个白瓷药瓶打开,她一手将药瓶拿在手里,一手拿住琦予的手腕,接着她将瓶里的白色药粉散在琦予的伤口上。
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从手臂上传来。琦予疼出了声,下意识的想收回手臂,而阿九却将她想收回的手死死按住,不得动弹。琦予平复了片刻之后,疼痛的感觉淡去了许多,一片冰凉之意从阿九按着的手腕处传来。
阿九撤回手之后,从药箱里拿出了纱布替琦予包扎伤口,阿九对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十分熟练,并且阿九的脸上也是一片平静,并无异样,伤口处理好了,她将那瓶药交给了琦予,又从另一个瓶里倒出两粒紫色的小药丸给琦予,琦予将药丸吃了下去,意料之外的香甜在唇齿之间散开。
阿九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拿着药箱起身走向药架。
“阿九?”琦予试探性的向阿九说话。
阿九脚步顿了顿,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极漂亮却无神采的眼睛看向琦予。
琦予问道:“你认识我?”
琦予得到的回答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琦予不甘心,便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引我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想要杀我?”
阿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琦予,好像是在透过琦予的脸去回忆着什么。
片刻之后,阿九开口说话了:“犯罪的人,要受到惩罚。”
阿九的声音有些沙哑,空荡的回响在琦予的心里。
又是一天清晨,与往日无异。
琦予并不打算将自己与林十三的交易告诉谢霖,中午时分,齐安晨来告知谢霖和琦予两人明日即将启程出府。
入夜,琦予无心睡眠,只是呆坐在窗下,目光投向远方,夜已渐深,琦予正打算上床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十分轻微,她便转身去开门,来的人正是阿九,她手里提着灯笼,看见琦予后便提着灯笼转身走了,琦予明白交易的时间到了。
在阿九的带领之下,琦予来到了那个天台,凉亭之下,站立着的仍是林十三,林十三转身看向琦予,琦予身后的阿九提着灯笼转身往回走了。
琦予走近林十三所在的凉亭,站在林十三身前道:“听齐少爷说明日便起程了。”
林十三点头。
琦予道:“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今晚便会完成?”
林十三并未答话,他起身走出凉亭,琦予看着林十三直径走到了木制的防护栏旁,接着令琦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林十三轻身一跃,竟是要跳下楼去!
晚风吹起林十三的青色的衣袂,在他身后现出幽蓝光,竟像是一条延伸向夜空的道路,路上点缀着无数繁星。
林十三站在悬空的又不切实际的路上,他一脸平静的对亭里的琦予道:“下来。”
琦予走向林十三,站在护栏旁向下看,是一片黑色的深渊。
林十三在如影似幻的路上行走了几步,然后对琦予道:“不要总是凝望脚下的深渊。”
琦予皱着眉头,纵身一跃,在一瞬间的失重后,她的双脚落到了实处。
林十三道:“昨晚放在你身体里护灵符会让你的心神不受恶灵干扰。”
琦予定住神后,不再看向脚下,她看着林十三道:“谢谢。”
林十三转身向前走去,落脚的每一处都散现出幽蓝的光芒,轻淡的白雾从他的身边飘渺而过。
琦予无声的跟在林十三身后,一步一步走向蓝色的空间。
琦予发现一层又一层的白雾竟全围绕在林十三身旁,像是有生命一般游走着,而她的身边却无半点。仔细一看,那些白雾中有披散着长发的女子,有面容沧桑的老者,有年轻的少年,谁着林十三的前进,那些白雾越来越多,白雾中的面孔越来越清晰。
林十三停了下了,转身看向琦予。
琦予问道:“是到了吗?”
林十三点头,看着身旁的白雾道:“这里是魂泉,这些都是曾与我做过交易的人。”
琦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片蓝色星空,无边无尽,琦予问道:“当我生命耗尽之时,我也会来到这里吗?”
林十三点头。
琦予轻笑道:“这样也不错。”
琦予又问道:“那思雨在什么地方?”
林十三道:“她现在就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