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九点左右,郝彩依便靠着床沿睡着了。许文杰一直没有睡意,享受地凝望着她,哪怕是睡着了,都那么吸引人。这叫他如何放手?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端木英子打来的。看到这个名字,他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厌恶感。没有接通,只是将手机埋在枕头底下,怕吵了她的美梦。
怎知,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没完没了的。
他有些恼火地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按了接通键,凑近耳朵,便听到她的求救声:“杰,杰,救我,救我!”接着,便是疼痛的低叹声,还有响亮的耳光声。
他赶忙挂断电话,起身穿上外衣,将她抱上床,帮她盖好被子之后,便行动利索地冲出医院,一气呵成地跳进自己的车,根据手机上显示的地点疾驰而去。
端木英子在今天下午,和薇姬娜逛完街,然后和她分道扬镳之后,车子刚到这个有些隐蔽,有些陌生的地方,被几个突然出现的黑色西装男拦住。还不等司机停稳车子,他们便将她和司机拉下车,司机被他们当中的两个人钳制住。
而她,则被两个男人紧紧拉住,另外一个男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上来便是不停地重重地打着她耳光。
脸瞬间红肿了,甚至有血丝渗出来。被扇了几十下耳光,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若是有镜子的话,她会看到,自己的脸,那张美丽的脸,几乎快要毁容破相了。想要挣扎,想要反抗,想要张口呼喊救命,都不可能,那几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人情味,冷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司机可怜她,但是也没法动弹,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大喊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小姐,好不好?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小姐,好不好?你们要钱,我给你们钱,你们要什么,我给你们什么。只求你们,放过我家小姐,好不好?”
那些人,觉得他吵得烦,便不客气地用脏布将他的嘴紧紧堵住。所有的呼喊,只剩下呜咽。
待端木英子就要昏过去时,他们才停下手,将她扔到地上。踢了她一脚,说:“你要记住,你怎么欺负我们家小姐,我们就怎样奉还。”
神志不清的她,哪有时间琢磨他们口中的“小姐”是谁。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怎样脱虎口?她假装可怜楚楚地低叹着,一只手已掏出了手机,按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整个人趴在手机上,大喊着许文杰电话里听到的那几句话。
那些男人看到她弄出这番举动,愤怒地抓起她,继续着刚才的酷刑。
所以,当许文杰带着几个手下赶到时,端木英子是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了。
那些男人见突然来了几个人,看一眼面目前非的端木英子,一把推开她,动作迅速地撤退了。等许文杰赶到端木英子身边时,那几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许文杰抱住身子不受控制下滑的端木英子,呼喊着:“英子,英子,你醒醒啊。”
司机连滚带爬地来到端木英子身边,对许文杰说:“少爷,赶紧送英子小姐去医院吧,晚了,怕来不及了。”
许文杰对司机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端木英子抱上车,司机一直将车开到医院。
医生给她一番仔细地检查后,告诉许文杰说:“下手也真狠,差一点就要毁容了。不过,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们定会尽力帮她恢复原貌的。”
“谢谢医生。”他淡淡地感谢之后,便将所有人支开了。
他坐在她的床边,呼喊着:“英子,你醒醒!”
他没怎么呼唤,她便苏醒过来。待看到他,所有的害怕才尽数消失,“杰,你来救我了,是不是?”
他对她点头。
“我现在在哪?”她看着陌生的一切,问。
“在医院。”他简单地答道。
“我为什么要来医院?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好痛。”她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去摸包着绷带的脸。
许文杰赶忙拉住她的手,说:“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你不会毁容的。医生会治好你的。”
听了他的话,她停下了乱摸的手,说:“杰,我好害怕,好害怕!他们,我不认识的那几个男人,他们,不停地打我的脸。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我?我到底和他们有什么仇?他们为何这般对我?”她越说,哭得越凶。
他安慰道:“好啦,别哭了。现在已经安全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她赶忙抓紧他的手,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会的。”他依旧是淡淡地答道。
她抓着他的手不放,终于笑着对他说:“杰,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好啦,别说这些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好好将伤养好,才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他说完,给他一个笑容,然后俯身在她缠着绷带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便笑着看着她入睡。
自从她苏醒那一刻,看到是他开始,她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真的?接着便是他温柔地语气,温柔地动作,还有温柔的目光,以及在入睡前这个吻,都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简直就以为是在梦里,现实中,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这样认为后,便紧闭上眼睛,保持着这个她期待了很久的梦,并且希望它永远不醒来。
但是,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时,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他靠在床沿睡着,一只手像她以为的梦中那样紧握着她的手。待看到这一幕,她便相信了,昨晚那些“温柔”不是梦中的,的的确确的是真的。因为这个事实,她开心得不得了,她心里便以为,他开始关心她了,喜欢她了,注意到她了,在乎她了。
郝彩依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病床上的,身上盖着被子,鞋也是脱掉的。往身边一看,竟然没有看到许文杰,目光将整个病房巡视一圈,也不见他的踪影。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留言条。
“如果你醒了,请不要找我。我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安全到家了。谢谢你这几日的精心照顾,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你的心中无需再内疚,也无需再难过。作为朋友,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帮你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你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好朋友噢!你的朋友杰留。”
郝彩依看着纸上的内容微笑着。过了一会,才起床稍微整理一下,便打车去了公司。
所遇到的每一位同事,都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待她特别的礼貌友好。
这样的现象,让她有些吃不消,以往他们对她总是爱搭不理的,把她当成空气的时候,占大多数。今天这样的热情,感觉自己超有存在感,超受欢迎似的。
郝彩依面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热情,以笑应之。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友善,终于到了编剧部。那些几天不见的同事,一见到她,把手中所有的工作都扔到一边,高兴地将她围住,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小依依,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老想你了。你不在这几天,我们的日子超难捱的。差一点都见不到你了。”
“小依依,我们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就是,你千万不要再和董事长吵架了,好不好?因为,你们只要不和,董事长首先为难的人便是我们呢。你们不好的这几天,我们都如同去了一次地狱。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和董事长吵架了,你们要永永远远好好的,我们的日子才好过。”
“对呀,我现在才领悟到,被炒鱿鱼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依依你不理董事长大人。”
“没错,没错。不仅我们编剧部害怕这样的事,就连全公司都害怕这样的事。难道,小依依你,就没有发觉,你来公司有些不同了吗?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友善,美丽的笑容?”
“小依依,如果你还爱我们的话,我们,代表整个编剧部,不,是整个公司,请求你,千万不能和董事长吵架,行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她耳边说过不停,弄得郝彩依一个头两个大,声音若是小一点,恐怕压不过他们的声音。她只好河东狮吼道:“大家能不能安静一会,听我说,好不好?”
被她这一声河东狮吼,编剧部才终于安静下来。
“我若是不答应你们,你们岂不是不会放过我。就算不能把我怎样,就这样在我耳边吵啊吵的,我的耳朵不聋才怪。为了我可怜的耳朵,所以,我向你们保证,我再也不会和他发生矛盾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她清澈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大家。
听了她的话,那些同事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欢呼着,再次将编剧部闹翻天。
郝彩依十分受不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们疯狂。
大家撇到她双手捂耳,突然都噤声了,未出口的叫声都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