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品居客栈中
石依浦侧躺着,胳膊撑着脑袋,眼睛死死盯住一处。
一旁的臧棋海正看着民间野史,他早就感觉今夜的石依浦心事重重,好像是心中有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石依浦盘坐起,双手叉腰,开口道:“獒哥,我在想一件事情,我一直以为学习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我没承想那些高手真的会轻功。”
臧棋海笑着摇摇头,将目光看向石依浦答道:“你真觉得那些民间的武林小说是假的。”
“不然哪,还能是真的啊。”石依浦一脸思索的看着臧棋海。
却不知卧坐在门口的臧维开口说道:“能入武榜的人都是怪物。”
两人皆看向臧维,臧维低头沉思片刻,又抬起头,缓缓道来。
“那时候我还小,父亲去护镖便带上了我,我们镖队八十几人就走在路上,可是车队正前方却出现一位拿着双斧的大汉,二话没说就冲了上来,我父亲武功也不差,可却也没挡住那大汉一斧,重伤带着我逃走。”
说到这,臧维顿了顿,开口又说道:“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可不知怎么回事,那大汉竟杀上门来,开始屠戮。”说到这,臧维的眼神黯淡下来。
“后来呢?”石依浦开口问道。
“后来啊,”臧维抬起脑袋,脑海中浮现出永世都不能忘的画面,一位披头散发的酒懵子走了进来,赤手空拳将那名大汉打死,就仅仅是因为没酒了,想讨口酒喝,才会出手相救。
“那个酒懵子那么厉害,就没有想过聘为打手。”
“我父亲问过了,那酒懵子也就是摇摇头,他说他逍遥惯了,不喜欢有拘束的生活。一直到后面,我父亲探听到那名酒懵子的消息。”
臧维停住,看了看两人,说道:“那名酒懵子只知姓邵,江湖都称他为酒少保,曾入武评七七。”
“七十七,这么厉害的人物才能进武评七十七,你是不是编故事消遣我俩的。”石依浦带有嘲意的说道。
可臧维一脸正经,将两根手指举起,开口道:“上面我说的任何一句若有一丝不实,便灭我九。”话还没讲完,他的嘴巴便被一侧的臧棋海给用手捂住了。
臧棋海锁着臧维的脖子,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吧,说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带上你爹娘就可以了,别带上我。”
石依浦在床榻上笑了起来,臧棋海很快松手了,但不忘嘱咐道:“下次发誓带上你爹娘就行了,别带上我家。”
臧维点点头,可石依浦又一本正经的问道:“臧维,你会武功不?”
臧维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会一些,但是肯定不能和武榜那些怪物来比。”
“哦,”石依浦好似脑中想起了什么,向着臧棋海说道:“那天找我们余长乐,应该是会一些武功的吧。”
臧棋海也想了想,答道:“不是外面都传他的师父是武榜第七吗,那应该是会一些吧。”
“弄得我也相去学武功了,那些大侠竟然都会轻功,那也太帅了。”石依浦脑中浮现出自己仗剑江湖的场景。
谁知石依浦讽刺道:“你就别想了,你从小生过多少病,就光大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嗨,是啊。”石依浦神情很快黯淡下来。
“别想了啊,我们出去找景梓去吧,走啊。”臧棋海上前攀扯着不想出门的石依浦,最后没能扭的过臧棋海,两人穿好衣物出门了,留下臧维看管私物。
“这景梓去哪了啊,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啊。”臧棋海环视着四周,说道。
“那就别找他了,我们出去闲逛。”石依浦说道。
“那行,走。”两人一同出了壹品居,来到漆黑的道路上。
两人行走着,一路上也只经过的船只冒着光亮。
两人闲聊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内城的标志性雕塑前,那座巨大的鲤鱼戏珠的雕像。
但他们发现,那座雕塑旁站着个人,河边的微风吹着那人的黑色斗篷,斗篷中的长发随风飘舞,远看背影,应该是个女人。
石依浦轻拍了下臧棋海,“反正闲得慌,要不去找找乐子?”
臧棋海说道:“那你先去搭话,要是需要我,你就挥挥手,我就过去跟你打配合。”
“好。”石依浦大步向前,这种耍无赖的行为他见臧棋海做过太多次了,上前搭话,聊一聊,然后就住进臧府。
“在看什么啊?”石依浦上前搭话,“淮河挺美的哈。”
女子侧过头了,却让石依浦瞳孔放大,他手指抬起指向女子,“你是,你是那个舞姬?”
女子正过头去,回道:“对,我记得你,你坐在最前列。”
石依浦没想到,白天相见却被告之不见外人,没想到半夜睡不着闲逛却能碰到。
“啊,嗯,你,你是在看淮河吗?”不知为何,石依浦的话语有些磕绊起来。
“不然你认为在干嘛?”女子平淡的回道。
“那,哪能问下姑娘的名字吗?”其实石依浦知道眼前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只是石依浦很紧张,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女子侧头看了石依浦一眼,开口道:“诸葛若妃。”
“诸葛若妃,好名字啊,那姑娘年方几何?”石依浦渐渐兴奋起来。
可谁知女子看着石依浦的面庞,冷冰冰的说道:“若是我上来就问你这些,你会高兴吗?”
可石依浦的反应奇葩极了,他拍拍胸脯说道:“你问。”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故意做出的。
女子有些无语了,她转身向前扶住石栏,将目光放在外城,不在理会石依浦。
可石依浦并未觉得尴尬,上前也攀住石栏,开口说道:“你这么喜欢看外城啊。”
女子不搭理他,可这并不能让石依浦气馁,他再次说道:“怎么夜里就你一个人啊,你不害怕吗?”
女子终于理会石依浦,她开口道:“怎么,莫非公子起了歹意?”
石依浦连忙摇摇手,“不不不,我不是那种人,”说罢,他转身悄咪咪的指向臧棋海,小声说道:“那家伙是。”
女子有些被此刻石依浦憨憨的模样逗笑了,石依浦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远处的臧棋海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衣物,被吹得瑟瑟发抖,看见石依浦与那名女子的交谈,和两人的笑声,他双手环抱着身子,哆嗦着嘟囔了一句:“这——孙——子,冻——死——啦。”
而回到石依浦这边,女子也与石依浦交谈起来。
“石公子来自哪里?”
石依浦思考了一会,回道:“峦州。”
“峦州,那难怪与柳公子是朋友呢。”女子说道。
“姑娘看样子与我那朋友相熟?”石依浦问道。
“壹品居包了我一年的演出,我与柳公子自然相识了。”女子看到石依浦担忧的表情,不免笑了出来,“石公子是有些嫉妒了?”
“那倒没有。”石依浦连忙摇摇头,又问道:“姑娘为何半夜出来眺望外城。”
诸葛若妃眼睛微微一眯,很快便睁开,说道:“石公子,我该回去休息了。”
她刚说完,便带上斗篷的黑色帽子,慢慢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心点!”石依浦朝着离去的女子喊道。
见女子的黑衣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石依浦一脸满足的回头朝臧棋海靠近。
此刻的臧棋海浑身发抖,在原地打着哆嗦,见到石依浦走过,开口道:“你—可—算—是—来—了。”
石依浦今夜很是高兴,他脱下带着自己的外衣扔给臧棋海,臧棋海连忙套在外面,说道:“你把—衣服给—了我,你不—冷啊。”
石依浦笑着说道:“不冷,今晚太兴奋了,我还想跑回去呢。”
说完石依浦撒腿就跑,留下臧棋海留在原地,他的双脚早已被冷风吹麻了,大声骂道:“忘八—端,回—来。”
石依浦笑着在臧棋海身边跑着,弄得臧棋海直骂道:“你他娘的没见过女人啊。”
石依浦没有理会臧棋海,仍然自顾自的奔跑。
壹品居
在一处华丽的房间内,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吹着冒热气的茶水,他便是柳景梓的父亲,大名鼎鼎壹品居的掌柜,淮州五大货运巨头之一的柳化劫。
而柳景梓正跪在他面前,柳化劫开口道:“知道哪错了吗?”
柳景梓愤愤的说道:“儿子不知道。”
柳化劫将茶碗重摔在地上,说道:“我不是说过少和那两个人交际了吗?”
柳景梓跪在地上,握紧拳头,压着怒火说道:“为何爹爹要我这样做?”
“呼——”柳化劫长出一口气,说道:“不用问,照做就好。”
柳景梓充满怒火的站起,摔门而出,“少爷!”门口的老仆叫喊了一声。
屋中只剩下柳化劫在端坐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