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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刘启运家,夜。

刘启运到北京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回来以后,干劲倍增。为了壮大集体经济,他打算把自己家里的两千六百元钱全拿出来给生产队买牲口拴一辆大马车。

晚上收工回来时刘启运把自己的想法对老爸说:爸,我想把咱家的存款拿出来给队里买牲口。

刘满囤:启运,你说实话,咱队上现存的粮食再够食堂吃多长时间?

刘启运:这要问会计和保管,存粮多少总要让人吃饱。

刘满囤:我听保管说咱村的粮食囤快见底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先把吃饭问题解决了再说买牲口的事。

刘启运:这我还不知道。明天到仓库看看。现在全国统购统销,到那里买粮食去哩?

刘满囤:前几天我到街里亲家那里去了一回,那个铁算盘把门关紧在家里打地窖。问他打地窖干啥,你猜他咋说?他说公社的食堂化是瞎整哩,快闹饥荒了,要存一点粮食哩。回来以后坐下来细想,铁算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家十几口人,不存一点粮食怕不行。

刘启运:咱这话只能在家里说,到外边说出去可不得了。我知道启仓他岳父那个人,他那样做也有点太耸人听闻。不过小心一点还是对的。你说咱这么大的家,这粮食咋存哩?

刘满囤:为这事我想了好几天,现在大家都吃食堂,各家存粮都不多,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山里你姑家,山里人土地多,那里的群众有余粮,咱先把粮食买下存到你姑家里,以后慢慢往回拉。

刘启运:这事只能悄悄地做。我给你留六百元钱,你把粮食买下先存到我姑家。其余的钱我还是打算借给队里买牲口,人家城关大队七辆马车,咱村还讲究是全县的富裕村哩,连一辆马车都没有。我这个队长当得脸上无光。

刘满囤:六百元钱就满够了。

刘满囤来到自己住的窑里,老婆已经睡了,他点着一锅烟,坐在炕沿上慢慢地抽。

老婆李秀兰翻过身来,脸对着刘满囤说:你发现没有?我看咱的玉琴这一次回来人满不对劲咧。

刘满囤:我也看出这娃有点不对劲。昨黑了收工时玉琴不回家,在沟畔边转哩。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沟畔,夜。幕降临时分看得见西边天上火红的云霞,那云霞渐渐地淡了,暗了;沟畔边一颗颗墨绿的核桃树由清晰慢慢地转换成模糊的树影;一个姑娘沿着沟畔踽踽独行,那人影被夜色侵蚀,融入夜色之中。

一个老人戴顶草帽,站在核桃树下,把那姑娘久久地张望。

姑娘在沟畔上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低下头,肩膀不住地抖动。

老人在姑娘的身旁坐下来,手抚着姑娘的头,慢慢地说:玉琴,谁欺负你了?你跟爸说。

玉琴把头低在膝盖上,不说话,只是哭。

哭了一回儿,姑娘抬起头来:爸,咱回。

到家门口时,玉琴又对爸爸说:不要给妈妈说我哭过。

镜头又回到刘满囤老俩口住的窑里刘满囤:就这样,玉琴一直不肯说她为啥要哭。

李秀兰坐起来:咱的女子是不是叫人欺负过?

刘满囤:我也是这样想哩。可是玉琴不肯给咱说么。

李秀兰:这号事你叫娃咋说呢?我想,除非芳琴能问玉琴,其他人还就没有办法问。明天我想到芳琴家去一回,看娃结婚这些日子光景过的咋样,然后把玉琴的事给芳琴说说。

刘满囤:你咋去哩?

李秀兰:我想跟玉琴一起去。叫启运把我娘俩送到县里,再有十里地我们慢慢地走。

刘满囤:干脆我把队里的毛驴车套上送你们,把你们送到我再回来。

李秀兰:那你得问问启运队里的牲口能不能顾得上。

乡村土路上,日。

刘满囤吆着毛驴车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过头来看远远地跟在后边的玉琴。车上坐着老婆李秀兰,李秀兰不停的对玉琴喊:玉琴,上来坐到车上,几十里路哩,你都不嫌累?

刘玉琴也跟爸爸妈妈不答话,就那样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着走着刘玉琴不走了,在一个塄坎上坐下来。

刘满囤只得把车子停下来,老俩口把毛驴车栓在路边的树上,一起来到女儿面前。

玉琴突然开口说话了:爸,妈,我知道你们到我姐家去的意思。有些话你们无法问我,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们。我想好了,我要结婚。

老俩口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玉琴的态度更加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妈妈先开了口:玉琴,我虽然养了你兄妹五个,那一个我都看着心痛。你今年才十八岁,妈舍不得叫你走。

刘满囤:娃呀,这里就咱们三个,你对爸跟你妈说实话,是不是那个狗娘养的欺负我娃了?

刘玉琴:爸爸妈妈,女儿求求二位老人了,啥都没问了。我姐家咱就不去了,咱回家,你们跟我二哥和三哥说,我要结婚。

刘启运家,日。

刘启运正爬在柜盖上写着什么,面前还放一个算盘,写一写用手拨拉一阵算盘珠子,然后又写。

老爸进来了,坐在炕沿上,抽了一阵子旱烟,把烟锅灰在鞋底上弹掉,然后说:启运,你先停一下,我跟你说个事。玉琴要结婚哩。

刘启运放下笔,转过身来:腊梅给我说过,她说她感觉玉琴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头。我没有太往心里去,看来还真有点事。

刘满囤:我和你妈问了玉琴好长时间,玉琴啥话都不愿意给我们说。这娃肯定有啥难场事。我想了几天,还是按玉琴的意愿办好点。虽然有些事咱心里明白,娃不愿意告诉咱,咱也就装个糊涂。

刘启运:爸说的意思是,咱现在给玉琴准备结婚?

刘满囤:你再跟启仓商量一下,现在十八岁结婚的女子娃也不少,咱也能说得过去。不过,玉琴结婚前我无论如何也要到那个疙瘩村去一回。这心里老不踏实。

刘启运: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咱还是稳妥些。

县委大院,日。

院子内,一小块菜地里韭菜、小葱、萝卜,白菜长得郁郁葱葱。贺书记正蹲在菜地里手拿一把小锄给白菜松土,刘启仓来了,站在菜地边跟贺书记打招呼:贺书记,你找我?

贺书记站起来,把小锄放在菜园围墙的台阶上,出了菜地,跺跺脚:启仓,你来了,走,咱到办公室谈。

贺书记一边洗手一边问刘启仓:我听说你们农场的人都跑光了。

刘启仓:再剩下我和一个保管员。只干活光管饭不发工资,大家都没有心情干,全走完了。

贺书记:你把农场的事交给保管员一个人,你回县里来,分配你一个更艰巨的工作。

刘启仓:我听说要在咱县南的宜村建一个一千亩大的县办苹果园?

贺书记: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的。我和县上的负责同志去那里做过实地考察,认为在那里建苹果园有几大优越条件:第一、那里荒山荒峁面积大,不占用农耕地;第二、离县城较近,便于调动县级机关的工作人员进行大会战;第三、便于管理。县委县政府决定,由你全面负责。

刘启仓马上精神倍增:你明天就给我派两个人先进行实地勘察,山地栽苹果树要挖鱼鳞坑,这个工程量很大。

贺书记:我打算先把王娟派给你,这样你夫妻俩个就能在一起工作。另外再给你俩分配三个农校毕业的学生。

刘启仓:县上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大会战?

贺书记:你们的勘察定位工作完成以后。

刘启仓:我们争取用一个月时间完成前期准备工作。

贺书记:我赞赏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

农工部王娟办公室,日。

王娟看见刘启仓进来了,开玩笑说:刘场长来了,有何指教?

刘启仓:夫人,我向你报到来了。本人从今后左右不离夫人半步,鞍前马后为夫人效劳。

王娟:你见到贺书记啦?又领了一桩苦差事。宜村那些山峁上我去过,一人多高的蒿草,正走路间突然脚下飞起一只野鸡,野狼就蹲在离你不远的地方逗你玩。

刘启仓:出师未捷先泄气,犹有老公空悲伤。

王娟:莫篡改古诗咧,二哥来过,叫你无论如何回一趟家。

刘启仓:家里出啥事了?

王娟:二哥只说了一句,玉琴要结婚哩。

刘启仓:这不是瞎整嘛!玉琴才十八岁,我还想叫咱这个小妹妹学校毕业后跟上我学习园林工艺哩。

王娟:咱不了解情况,不敢乱说。玉琴给她谈下一个对象,跟家里人没有打招呼就跟上那个小伙子去了南塬上,听说那个村子叫做疙瘩村,离县城八十里地。

刘启仓:如果是这样,咱俩都得回去,晚上还得赶回来。贺书记把建宜村苹果园的担子交给咱俩了,明天吃完早饭就得开始工作。

王娟:我这里正好有两辆自行车,咱俩一人骑一辆。玉琴年纪小,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不回去还不放心。

刘启运家,日。

炕上坐着爸爸妈妈、两个哥哥刘启运、刘启仓,两个嫂子分别坐在炕沿两边。刘玉琴身子靠着柜子站着。

刘满囤:我今年六十岁了。咱家这几个娃的婚姻都是你们自由恋爱的,结婚以后你们日子过得好,我也觉得心宽。唯独这个小女子叫我放心不下。玉琴,你哥你嫂都在哩,你把你心里的话跟大家说说。

刘玉琴把身子转过去,给了大家一个脊背,抬起头来看着墙上镜框里的全家福照片,还是那一句话:我要结婚。

炕上六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王娟嘴快:玉琴,咱家就你年纪最小,大家都盼你能寻个好对象,你自己想透些,一家人都为你担心哩。

郑腊梅:玉琴,我进门时你才八岁,这一眨眼都十年了。二嫂问你,你是真心想结婚还是跟谁赌气?

刘玉琴:我跟我自己赌气哩。你们再莫问了,我啥都不要,只要队上给我开个证明。

妈妈突然哭了:玉琴,你吃了石头咧,你就那么心硬。娃呀,把你就这样塞出去,我跟你爸至死眼睛都闭不合。

刘玉琴突然转过身来,泪流满面:爸、妈、哥哥嫂子,你们对我好,我今生今世不忘。你们再莫问了,就准备给我结婚。

启运和启仓对视了一下,还是启运开了口:玉琴你再好好想想,这不是儿戏。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要跟上你吊心哩。

刘玉琴:我想好了。

还是在刘启运家里,日。

马万明背着一包东西心神不定地推开刘启运家院子的大门,问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刘金贵、刘银贵兄弟俩:这里是刘玉琴家吗?

两个孩子跑回家:妈妈,来了个男的要寻我二姑哩。

一家人陆续都回来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对马万明表示谨慎的欢迎。马万明坐在柜子边的凳子上,显得很尴尬。刘玉琴回来见马万明在家里坐着,就像不认识似地,转身出了窑门,来到隔壁窑内。

一会儿饭做好了,侄子金贵过来说:二姑,我妈叫你吃饭哩。

刘玉琴来到窑内,见爸爸妈妈、马万明和二哥在炕上坐着,她先对父母亲说:这是我女婿,叫马万明。

然后眼睛直视着马万明说:万明,这辈子我跟你跟定了,你土里刨食我陪着你干;你讨吃要喝我跟你打狗做伴。但是我提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马万明:爸跟妈都在哩,不用说一个要求,十个八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我都答应你。

刘玉琴:这是你说的?

马万明:是我说的。

刘玉琴:记好了。

马万明:记着哩。

刘玉琴:我只有一个要求。

马万明:你说。

刘玉琴:把你妈从家里赶走,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她。

一家人全傻眼了。

马万明脸胀成猪肝,看周围全是疑问和冷漠的眼神,心里先自怯了。他慢慢放下筷子,头埋在胸前,想了许久。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泪花:玉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和妈妈,我谁都舍不得。

刘玉琴:我说过了,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今生今世不可能再嫁第二个人。今天,炕上坐的全是我的亲人,我也就把话挑明了说,你现在要我跟你走,我都跟你走哩,因为我的身子已经属于你了。可是我一想起那天晚上你和你妈的丑行,心里的血就直冒。

刘玉琴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

刘启运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老爸把启运的手紧紧地抓住。

马万明的脸都吓白了。

刘玉琴:哥,你不要打他。他死活都是我的人。那天我都走到法院门口了,又返回来。我想过了,我再嫁谁都没想有好日子过了。是沟是崖我都要往下跳。

刘玉琴又对着马万明:你说,叫我跟你妈在一个家里咋过?

妈妈李秀兰哇一声哭了:我苦命的娃呀……一声没有哭出来,便昏了过去。

郑腊梅和刘启运都慌了,一人一边把妈妈扶着,刘玉琴跪在妈妈面前哭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

刘满囤终于憋不住了,对着马万明吼道:你滚!

马万明跳下炕,正穿鞋时被刘玉琴一把拽住:你今天不能走,你出了这个门就要进监狱门。你先跪到地上!

马万明乖乖地跪下了。

妈妈李秀兰终于哭出声来:玉琴,我娃过来,坐到妈跟前,妈问我娃几句话。

妈妈睁开眼朝地上瞅了半天,看见地上跪着一个人,问玉琴:地上跪的谁?

刘玉琴:我女婿。

妈妈:你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刘玉琴点了下头:嗯。

妈妈:万明,你起来,坐到妈跟前。

马万明不敢抗命,脱了鞋又重新上了炕。

妈妈:离妈近点。

马万明又往妈妈这边挪了挪。

妈妈问万明:你打算娶玉琴做你的妻子?

马万明又跪在妈妈面前:你老人家放心,我保证一辈子对她好。

妈妈: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万明你娃记着,玉琴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只要你敢叫她受一点委屈,玉琴的娘家人绝不饶你!

马万明磕头如捣蒜:妈,我记下了。记得牢牢地。

妈妈又对玉琴说:万明他妈就是你妈。不管老人以前对你咋样,你结婚以后要对你妈绝对孝顺,不然的话就不是咱家门里出去的女儿。

刘玉琴:我一见那个老婆子血就往头上冒哩。

妈妈非常严厉地说:不许你那样对待你婆婆!

刘满囤盘腿坐在炕上,点着一锅烟,一边抽一边不住地点头。

刘启运和郑腊梅静静地听妈妈说话,脸上流露出敬佩之情。

宜村的荒山峁上,日。

太阳从山巅上露出了笑脸,渐渐地挂在树梢上一动不动。山峁上五个来回走动的人影。镜头慢慢地拉近,看见了刘启仓站在测量仪前一边测量着山坡的地貌一边对着远处拿标杆的年轻人做着手势,王娟手里拿着笔记本不断地记录着什么。一个年轻人用镰刀砍出一条山路,一个年轻人背着石灰斗子按照刘启仓的指挥在地上作着标记。

山那边传来了汽车的响声,一行人顺着山路下来了。王娟手搭在额前眺望,看见了走在前边的贺书记。她用手戳了戳刘启仓,悄悄地说:贺书记来了。

刘启仓停止了工作,朝贺书记挥起了手。贺书记也挥着草帽向刘启仓致意。

走近了,只见贺书记身后的工作人员抱两个大西瓜,贺书记风趣幽默地说:想不起拿什么东西慰问你们,就买了两个西瓜。来,先吃瓜。

刘启仓挥手向那三个年轻人打招呼:过来吧,贺书记拿西瓜慰问咱们了,大家过来吃瓜。

工作人员把西瓜切开,大家吃了起来。

贺书记一边吃瓜一边问王娟:小王,怎么样?吃得下这个苦吗?要不要派一个人来替换你?

王娟:还行。从小吃惯苦了,这点苦也难不倒咱。

贺书记又问刘启仓:这几个山峁上全把苹果树栽满,你估计得用多少树苗子?

刘启仓:我们已经测量了三分之一的山地,现在定点需挖鱼鳞坑一万零三百个。这山峁上把苹果树全栽满估计得用三万树苗子。

贺书记:这跟我们原来估计的差不多。明天是星期六,后天是星期天,县委县政府计划每个星期天动员全县的机关工作人员来这里参加义务劳动,把挖三万个鱼鳞坑的任务按人头下达到各个机关和学校,从现在起到上冻前必须挖好,明年开春时栽树。

刘启仓:我们测量工作一定要走在全县大会战的前头,绝不拖大家的后腿。

初冬,城关园林场,日。

公社食堂开始给社员吃饭定量。曾葛老汉把从食堂打回来的二两玉米馍、一碗开水煮萝卜吃完以后感觉肚子松松的,想不起该用什么东西充饥,在树叶已经落光的苹果园转来转去。

突然,老汉在一片洼地的崖底下发现了一株洋芋蔓,老汉大喜过望,用手把那窝洋芋刨开,刨出了大小共五个洋芋。

老汉拔了些蒿草,在崖底点着一堆火,把那几个洋芋放进火里烧,一会儿洋芋烧熟了,老汉把洋芋拿在手里吹了吹上边的土灰,连皮吃了起来。

大队长王和平来到苹果园,在门房的窗子外朝里望了望,不见曾葛老汉,他就一个人在苹果园里转了起来,突然他的眼睛停留在山崖底下袅袅升起的那一缕炊烟上,他朝那一缕炊烟走去。看见了曾葛老汉正在啃一个烧得半生不熟的洋芋。

王和平没有惊动曾葛老汉,默默地回到家里,把自己家里妻子给孩子和老爸蒸的馍馍拿了几个。又回到园林场,正好曾葛已经回到门房。

王和平把那几个馍馍拿出来,放在老汉面前。

曾葛看着那几个馍馍,说:你爸不愧做了几十年生意,早早地就看出了要饿肚子这一层。我当时还跟你爸争哩。

王和平:叔,这话只能咱父子们知道,绝不能外传。

曾葛:你把老叔当成啥人咧。

王和平家,日。

一家人正在吃饭,门口探进来两个孩子的脑袋。王路生叫到:郝林,进来嘛。

铁算盘一看,是郝麻子的孙子。给俩个孩子手里塞了两个馍馍,俩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门外郝麻子在叫:林林,这娃胡跑啥哩。两个孩子拿着馍馍出去了。

郝麻子家,日。

郝麻子:这馍馍是谁给的?

郝林:路生他爷给的。

郝麻子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大家都饿肚子哩,就他家有粮吃,啥世道嘛!

特写:县委书记的饭桌上,日。

饭桌上一碗水煮白菜、一碗玉米糊汤、一个两面馍。贺书记一边喝着玉米糊汤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行醒目的文字映入县委书记的眼帘:《我县农科所试验田亩产万斤玉米》贺书记在大标题下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慢慢的合上文件夹,把筷子放在碗上,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特写:乡间土路上,日。

一辆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车后一溜长长的尘埃。

车停在路边,贺书记和县委工作人员下了车,走到麦田里查看苗情;特写:村子里破旧的厦屋前,日。

贺书记一行人走进屋子,揭开社员们的锅盖看老百姓究竟吃些什么,坐在老百姓的炕头上跟老百姓谈论家常;特写:乡村小学里,日。

贺书记摸着孩子们的头问孩子们念几年级,跟教师们座谈当前农村教育急需解决的问题;特写:山峁上,日。

贺书记坐在山峁上和放羊老汉谈论山区的治理……

县委扩大会上,日。

贺书记做报告:为了缓解目前的困难状况,现在我宣布几条措施:一、适当增加自留地的面积;二、允许农民小片开荒;三、允许在院子里栽植苹果树;四、鼓励农民搞家庭副业,养猪养羊养鸡,编笼编簸箕编条框……

宜村县办苹果园,日。

新栽的苹果树苗在风中摇曳,山坡上几孔新挖的土窑。刘启仓正和三个年轻人背着喷药器给苹果树打药。贺书记一行人从山上下来了。

贺书记走到土窑面前停下了,土窑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贺书记隔着窗子朝窑内看,看见了王娟正坐在土炕上给孩子喂奶。

贺书记欣慰地笑了。

工作人员把手卷成喇叭状对着山峁喊:刘场长……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回音:哎……

一行四人背着喷药器从山腰那边过来了。

贺书记见到刘启仓的头一句话就问:恭喜你,王娟给你生了个啥娃?

刘启仓:千金。

贺书记:好呀好呀。姑娘离她爸心近。还有什么困难吗?

刘启仓:娃没奶吃,整夜整夜地哭哩。

刘启仓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插了话:天天吃洋芋,拿啥给娃下奶哩?

贺书记掏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两张纸,写了两张纸条,交给刘启仓:你把这条子拿上直接找粮食局长和商业局长,每月给你们特供麦面五十斤,菜油三斤。给孩子供应鸡蛋三斤,白糖二斤,我听说猪蹄吃了下奶哩,这上边我再给你写些猪蹄和猪油。

窑里传出了王娟的声音:贺书记,谢谢你。

贺书记:小王,好好养你的娃娃,刘启仓要是欺负你就给我说,看我怎样收拾他!

笑声。

刘启仓:贺书记,进窑里坐坐,喝些水。

贺书记:不坐了,你带我们到苹果园里转转。

一行人沿着山路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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