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妈妈：那不行，男人的世事在外边，你还是要到外边闯荡去，累了就回来，妈妈给你做一碗热饭。
母子俩正说话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声，金贵出门一看，原来是媛媛和李东来了。
媛媛一进门就说：二妈，我妈叫我看看你，说你一个人孤单。
腊梅：难为你妈惦记着我，她还好吗？
媛媛：我妈精神着呢。前一段时间老嚷着要回来住，婆婆不让我妈回来，俩个妈妈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差点吵起来。
腊梅：你妈早都说过，嫌我一个人在家里太孤单，要回家给我做伴儿。现在你们有车了，常拉你妈回家转转，这么大一幢院子就我娘俩住，心里常空落落的。
媛媛：本来我妈今天跟我们一起来看你，明天摘苹果，俩个妈妈在家里准备明天的饭菜，一时还来不了。
屋子里母女俩正在说话，刘金贵和李东已经来到苹果园里，苹果套袋已经卸完了，红红的苹果在树叶下露出笑脸。看样子明天就能采摘。
李东：咱就决定明天先采摘你家的苹果，我一会儿到县里把去年剩下的包装拉来。
金贵：我还没有给妈妈说明天摘苹果，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李东：你就不用准备了，今天我妈跟我岳母一起在家里准备明天的饭菜，明早她俩就一起上来。我妈说二妈今年心情不好，免得老人受累。
金贵：你们想得真周到。
李东：咱是一家人，不说那些。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要给老哥说实话，我听说你跟红梅出现了感情裂纹？
金贵有点惊奇地问：你听谁说的？
李东：先不要管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金贵：既然消息都传到你那里了，也没有啥遮掩的需要。红梅现今成名人了，主要是我感觉有点不习惯。
李东：问题可能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红梅是不是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
金贵：听说很忙。
李东：给你有没有打过电话？
金贵：问题没有你们想像得那么严重。我俩都五十多岁了，不可能离婚。
李东：我老觉得咱那个弟妹有点清高、孤傲，不像我们这些人，能让人一眼看到底。
金贵：不说那些了。咱还是关心咱的苹果，县里准备在原来县办农场的旧址上办苹果示范园林场，兼办一所苹果职业技术学校，集生产、教学、科研于一体。计划延安市委已经批下来了，前些日子我们专门到原来的县办农场进行实地考察，还做了规划。高书记有意调我到那里负责。
李东：你决定去？
金贵：我有那个打算。
李东：我劝你别去，一个月能给你发多少钱工资？不够咱俩一顿饭钱。你今年五十多岁了，还能干几年？
金贵：我想趁现在还能干时再给洛川的苹果事业添一把力。
李东：有些干部到咱这种年龄都退下来了，想不到你却要逆潮流而上。三爸和三妈搞了一辈子事业，现在在西安开水果店。咱们这些小民百姓，不为钱还为啥？
金贵：以前我的想法跟你一样。自从我爸去世以后，我老在想，什么样的人生更有意义？我决心沿着我爸走过的路一直走到底，为洛川的苹果事业再添一把力。
李东：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祝你成功。
县办农场，日。
一场冬雪覆盖了黄土高原，一串长长的脚印在银幕上展现，刘金贵顶风冒雪，来到县办农场的半山腰上举目远眺，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平覆的激情。再过几个月，这里将要打响另一场战斗，县委计划最终占地五千亩，建成一座现代化的苹果生产科技城。刘金贵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仿佛机械化智能化苹果园已经建成。
一辆小车碾雪而来，川路上一道长长的辙印。小车停在农场的场部，车上下来两个人，刘金贵举目远眺，原来是三爸和三妈！
三爸……，刘金贵高声喊叫着朝场部跑去，群山呼应。到跟前了，刘金贵张开双臂，似乎要把三爸揽在怀里。
这时，三爸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向刘金贵行举手礼：报告场长，老兵刘启仓前来报到！
王娟吭一声笑了，刘金贵却表情非常严肃，他还了三爸一个举手礼：还迎老前辈前来指导。
王娟：这里没有别人，你们演戏让谁看？
刘启仓：王娟同志，二哥把接力棒交给了金贵，咱更应该帮金贵办好示范园林场才对。
刘金贵：绝不辜负老前辈的重托。
王娟：对咧，轻松一点，别说那么沉重的话题。我第一次来这里，风景真美！
刘金贵：三妈你们都回来了，水果店谁来打理？
刘启仓：我们听说你领衔主办示范苹果园林场兼教学基地，就把水果店打出去了，跟你三妈回来给你帮忙来了。
刘金贵：又揽了一桩苦差事。
刘启仓：比起你爸当年用毛驴从河南灵宝向洛川驮苹果树苗子，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刘金贵：人生就要有一点挑战精神。
王娟：三妈还要问你一件事，红梅怎么几个月不见跟家里联系？你妈妈在家里急得来回转圈子。
刘金贵：一开始我也是有点想不开。到这里以后想通了，我了解自己的老婆，红梅也有点不服输的精神，她现在可能正跟自己挑战，去完成一项艰巨的使命。
王娟：红梅成名之后会不会跟你离婚？
刘金贵：你们放心，根本就没有那种可能。我们都五十多岁了，婚姻的基础牢不可破。
刘启仓：我也想红梅不可能跟你离婚，可是她起码应该给家里打打电话通通气。
刘金贵：可能红梅不打电话有她的道理。其实我的心里也憋足了劲，想跟红梅一比高低。
飞雪越来越大，来时的辙印已经被雪絮覆盖，旷野里一片银白。这时，几只麋鹿出来觅食，银白色的世界里点缀着几个鲜活的亮点。王娟大叫起来：启仓，你看，麋鹿！
刘金贵：大自然在严格的遵循着适者生存的规律，把一些不适宜生存的族群无情地淘汰。食草动物的种群这几年越来越大，比如山鸡、野兔、麋鹿、还有野猪。食肉动物由于生存空间越来越少，逐渐走向灭亡，比如野狼、山鹰、金钱豹。有人说这是生态不平衡造成的，我认为不尽然，主要是社会发展了，靠食肉为生的野兽们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刘启仓：你的见解很有道理，同样适宜于植物界。苹果在黄土地上一扎根就显示了强盛的生命力，加上我们几代人生生不息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和效益。
王娟：刘“县长”，你老人家在给谁做报告？俩位大师就我一个听众。咱还是省点力气上山走走，难得一见这么好的雪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