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红梅：我把梦阿姨的“黄土人家”整理出来交给李书记了。
金贵：李书记今天先到城关园林场，然后在柳林村姑父家吃了饭，到疙瘩村祭祀了谷鸣和梦桐，最后才来咱家。
红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金贵：李书记今天走的这条路线全是咱家的亲戚。可惜李书记到园林场时我跟李东正带领上包苹果的人在食堂吃饭，没有见上李书记。
红梅：你知道不？咱爸还被邀请去省里参加政协六届会议。
金贵：咱一家人跟苹果结缘了。我记着咱爸常说的一句话，苹果就是咱的命。
这时，妈妈在院子里叫道：金贵、红梅，你俩吃饭了。
金贵和红梅来到橱屋里看见三爸和三妈也回家了，大妈二妈和三妈做饭，银贵媳妇李云挺着大肚子坐在奶奶身边，奶奶一见红梅也进来了，说：红梅，上炕来，坐奶奶身边。
红梅：爸爸们和妈妈们都干了一天活了，让他们坐在炕上。
老寿星：咱们坐炕上，不管他们。
王娟：妈妈就会娇惯孙子媳妇。
老寿星：不是我娇惯孙子媳妇，明年你们都当爷爷奶奶了，人一辈子就是为儿孙们忙活呢。
几个坐在后边桌子上的儿子们全笑了。
大家开始吃饭，炕上坐着老寿星、玉琴、芳琴、几个儿媳和云儿红梅。老奶奶高兴了，叫云儿和红梅紧挨奶奶坐着。地上的桌子上坐着刘家的男人。
刘启仓问大哥二哥：省委李书记今天来咱家了？
刘启来：李书记这次来洛川跟谁都没有打招呼，只带了一个司机一个秘书。
刘启仓：我是听县委李书记告诉我的，省委书记离开洛川后才给县委书记打电话。
刘启来：李书记这次给大家做出了表率，咱们的领导作风也应该改变了。
刘启仓：以前领导来视察，提前一个星期做准备。
刘启来：咱家启运这一次当上省政协代表了，大家有啥建议和意见可以给启运反映，让启运开会时带上。
坐在炕上的老寿星说：启运，我有一条意见，你开会时要给省长提出来。
刘启运：妈妈您老人家有啥意见？给儿子们说说。
老寿星：现在的电视剧一点都不好看，不是亲嘴就是打仗，秦腔演得少了，你给省长说说，叫电视剧里多演一些秦腔。
刘启来：我还以为妈妈要提啥意见呢。演戏的事不归省长管，应该给文化局长提建议。
老寿星：文化局长归谁管？
刘启来：文化局长归省长管。
老寿星：这不就对了，叫省长管管文化局长。
红梅：奶奶您最爱看啥戏？
老寿星：凡是秦腔都爱看。最爱看“朱催登舍饭”、“三娘教子”、“四郎探母”。这些戏现在都不见演了，过几年就失传了。
刘启来：妈妈这一条意见很重要，启运你把妈妈这一条意见带上。挖掘、保护文化遗产是一件大事，应当列入政府议事日程。
刘金贵：咱洛川前几年栽苹果树的有些农民几年没有收入了，今年刚卖苹果，就叫农林特产税压得直不起腰。财管所的人为了收税方便，就住在冷库里边收税。对我们收购苹果影响很大。
刘启仓：这几年有些乡政府为了显示政绩，慌报苹果产量和农民收入，加大了税收任务。收税任务完不成就层层加码，加重了农民负担。
刘启来：这就是我们工作不扎实的弊端。农民负担过重的问题不解决，影响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刘启运：咱的苹果装完以后我打算专门搞一次调查研究，把大家关心的问题收集起来反映的政协会上，当好人民群众的代言人，尽一个政协代表的义务。
西街王和平家，日。
王路生一回家就问爸爸：爸，我听说昨天中午省委李书记亲自来咱城关园林场的冷库了？
王和平：来了。临走时还拿了我们做的苹果醋。
王路生：你给李书记有没有说咱县里的一些具体情况？
王和平：说了。我就说农民负担太重，各种摊派太多。
王路生：有没有反映一些领导的具体情况？
王和平：嗨！人家省里领导下基层转转，搞那么紧张干啥？我看省委书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人家主要关心苹果生产和发展方面的问题，询问的情况都跟苹果有关。
王路生：省委书记昨天刚走，今天咱县上就流言四起，有人说省委书记微服私访，县里可能要有什么重大的人事变动。还有人说有些领导可能要招祸（倒霉）了。
王和平：咱老老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任何时候都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我看散布流言的人本身就心怀不轨。
王路生：以往领导来访都是提前打招呼，访问那里都要提前做准备，这一次省委书记违反常规，搞得有些人很紧张。
王和平：不要妄听流言，正常做事。我看省委书记主要是想掌握一些第一手的农村资料，为制定政策提供依据，没有想把谁整倒的打算。
王路生：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年官场把人呆够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谣言四起。我想辞职跟上李东和刘金贵贩卖苹果去。
王和平：儿子，我知道你这个想法由来已久，人不能光图眼前利益，我不赞成你辞职。果业公司是咱县上苹果产业的窗口，你姑王娟为了工作连孩子都取掉了，我现在老了，干不动了。还指望儿子为咱光宗耀祖呢！
王路生：爸，你咋成了老古董咧，现在你听谁说过光宗耀祖？
王和平：其实这是一句好话，有些人理解错了。古往今来那些名门望族辈辈都出人才，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
妈妈马爱花把饭端上桌子，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妈妈一边吃饭一边说：你爸说的那些光宗耀祖、名门望族的话妈妈在戏上看过。妈妈是要过饭的人，妈妈不想那些事，光景过到如今心满意足，现在天天就盼抱孙子呢。路生，你跟屈小燕谈得怎样了？人家李云都快生孩子了。
路生：快了，到时候给妈妈一个惊喜。
马爱花：路生你不要逗妈妈开心了，妈妈只问你一句话：啥时候准备结婚？
路生：目前正在组织审查阶段。
王和平：你一会儿考验，一会儿审查，当心把人家姑娘“审查”跑了。
王路生：不怕，我们的友谊牢不可破。
王和平：路生跟谁说话都没有个正经。你跟县长县委书记可不能乱开玩笑，当心人家对你有看法。
王路生：在爸爸妈妈跟前说几句玩笑话放松放松。
南社生苹果园里，日。
李晓军正在苹果园里摘苹果，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晓军叔，你快去看看，你的侄子正挖苹果树呢，谁劝都劝不下。
李晓军一听急了，赶快跟上那人来到侄子的苹果园里，只见刚挂果的苹果树已经被挖掉几颗，有人劝解，有人叹息，刚栽上六、七年的果树，挖掉可惜了。
李晓军上前一把将侄子高高举起的镢头抓住：狗伢子，我说你吃疯了，刚挂果的树挖掉不可惜？
狗伢子气急了，说话都有点口吃：五、六年没有收入了，今年五亩地刚、刚、刚卖了一千三百元钱，财管所就上了八百元的农林特产税。我把苹果树挖掉，看、看、看****的明年再来收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