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珞芸端着为秦晚箫准备的吃食,走到秦晚箫房间门前,拍了拍门,对里头说道:“小姐,你醒了吗?”
见里头没有回应,再加上她知道秦晚箫这些天因进宫选秀一事导致心里不好受,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
转身欲离开之际,秦晚箫的声音及时地传进她的耳中:“进来吧。”
珞芸满带欣喜推门而入,只见秦晚箫坐在镜子前捯饬起自己来。
珞芸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走到秦晚箫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替她梳理头发:“小姐,你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奴婢还以为……”
“行了,珞芸,一会用完早膳就陪我去找父亲为这件事做个了结吧,再拖下去的话,对于我,还有秦家上下都没有好处。”秦晚箫注视着镜子的那张脸,缓缓道。
“啊?”珞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秦晚箫回头看向珞芸:“傻丫头,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想清楚了,已成定局的事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珞芸对此表示很是惊诧,她不知道秦晚箫究竟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可秦晚箫知道秦仕渊和秦珧父子二人这段时间因为自己入宫的事,关系闹得很僵,她不希望再这么下去,只好亲自站出来平息这件事。
……
另一边,秦仕渊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深陷泥潭,于是趁着天刚大亮,再次跑去找秦珧商议,企图让事情有个转机。
“父亲,难道这事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
秦珧摇摇头:“圣命难违,为父也无可奈何。”
秦仕渊伸手指向外头:“父亲,且不说皇宫里人心有多险恶,箫儿她是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您这么做,那岂不是等于亲手把箫儿推进火坑吗?”
“够了!你以为为父忍心把箫儿送进宫去受罪吗?为父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秦珧拍着桌子呵斥起秦仕渊来,之后连连叹气道:“唉……说到底这就是箫儿她的宿命啊……”
一旁的五小姐站出来附和道:“这成为皇妃可是多少京城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如今大姐姐能入宫选秀,倒也是大姐姐的福气,这份福气是府里姐妹比不上的,若荣获盛宠,一朝得势,那必将风光无限,大哥哥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在我看来,所谓的盛宠只不过就是昙花一现的东西罢了。”秦仕渊瞥了五小姐一眼,冷冷道:“我相信箫儿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不像某些人,心口不一。”
五小姐被噎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谢夫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替自家女儿解围:“仕渊啊,本夫人觉得菱儿所言不无道理,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你父亲终日因朝中各种琐事已经够头疼了,本夫人看这件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是啊,跟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您始终都只会觉得无关痛痒。”秦仕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可我做不到,箫儿她是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祖母以外唯一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父亲,你扪心自问下,自从娘离世后,孩儿终日在外杀敌作战,这些年,箫儿她一个人在府里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谢夫人委屈地看向秦珧:“老爷,妾身绝无此意!”
秦珧拍拍谢氏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按了按自己那发疼的太阳穴:“行了,渊儿啊,回去吧,不要让为父为难行吗?”
“父亲,还记得你曾跟娘说过若往后定会给箫儿寻一好归宿吧,现在,您是觉得对箫儿而言,皇宫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对么?”
见秦珧不语,秦仕渊接着往下说去:“话已至此,孩儿之前已经求您那么多次,这一回也不奢望您能亲自出面了,孩儿待会就带箫儿离开,要是出了什么事,孩儿愿一人承担。”
话毕,秦仕渊转身往外走。
“秦仕渊!”秦珧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秦仕渊,一字一顿道:“你再怎么做终究只会是徒劳无功,如今圣旨已下,你这么做就是违抗君命!违抗君命是什么下场?你是准备打算让秦家上下几十口人都跟着陪葬么!?”
秦仕渊停下往前走的步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他只能抡出拳头,然后狠狠地砸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