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清晨,永远是最美的。鸟儿婉转的叫声夹杂着时不时的几声犬吠,似喧闹中伴着宁静令人神往…沉思…
吴永炎此刻爬上了房顶,坐在他风水宝座上正揽尽着半村的风景和远处庄稼的风光。
“叔,叔,这儿呢”
此时通往房顶的一颗老树上,一个胖墩儿正一边艰难的爬着一边喊着吴永炎.其实两人相差不过3岁,只因村里的辈分关系,到让这个小胖墩儿每天乐此不疲的叫着,叫的永炎总是恍惚自己还不曾童年就已长大.
“叔,等你好久了,这个暑假咱们怎么安排啊?大伙都等着你发话呢.”
“小胖,来,快上来,上来叔告诉你啊.”吴永炎此刻看到小胖也很开心.
小胖憨憨一笑:“知道我上不去还那么说,等我再过一年肯定就能上去了.”
“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咱们老地方集合”
“好嘞”小胖一边高兴的应着一边已经熟练又看似笨拙的下了树去各家发消息。
太阳又高了些,陆陆续续有老人扛着锄头开始沿着那条老路从地里回来,手里总会拎着一些蔬菜。那时的吴永炎总也不明白为什么起的再早确总也起不过他们。正想着他突然向后坐了坐,像是要躲什么人。远处一条大黄狗一边在前边跑着一边又不能说服自己的想着拐弯去它自己想去的地方...后边的女孩儿边喊着边吃力的拎着手里的一捆草,“爷爷,快点儿。”
吴永炎听罢又坐了回去急忙打起招呼:“宋爷爷,您回来啦!”女孩儿见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竟害羞的低头急着走了过去。
“唉,永炎啊,你在上边坐着可要小心点!”
“好嘞,宋爷爷。我回头找您去。”
吴永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去宋爷爷家,小伙伴们都说他是看上了他们班的同学小芳,有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事就怕说,没有的事被大家说多了就连当事人也当成了真的。不过他确实喜欢找宋爷爷听他拉拉二胡,唱唱京剧,讲讲古代的故事。这么说来算是他的启蒙老师了。
打完这个招呼,宋永炎也便跑下去准备吃饭去了,而且小心翼翼的请示刚放暑假先玩两天。吴永炎算是个懂事的孩子,庄稼地里的活一放假总会跟着去干,在那个机械半自动化的年代,庄稼地里的活觉得总也是干不完的。他曾经总会突然给大人们出个主意,提个建议,但似乎从来没被采纳过,这就是农村,大部分人朴实中带着保守…
说的老地方正是村边的那个大旱坑。几颗歪树多少年长在斜坡上,尽管“小猴子”们每天“惨无人道”的上下窜动,却也是多年屹立不倒。旱坑除了暴雨来临才会有些水,大部分时间都是干干的,所以用现在话说就是一个很“土”的地方,在里面玩耍的也都是小旱鸭子。
吴永炎其实不是一个外向甚至有些腼腆的人,可是面对这些比他年龄小点的小伙伴们,加之还有个“叔,叔”的声音总是萦绕其间,他别无选择的成了这个小团体的领袖,做着一切决定,还要保护着他们每个人,维护者这个团体的利益。这也为日后他性格能力的培养奠定了基础。所以成长路上周围环境是很重要的,孟母三迁不无道理。
“叔,叔,还是你最早啊。”小胖和亮子慢跑着过来。亮子瘦瘦高高的,胆子很大带些鲁莽,眼睛总是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就像此刻已经熟练的爬上一个树干,俯视着总也上不来的小胖。
后面大家也陆陆续续到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小女孩。
“大莲,你怎么又跟着来了。”小胖一脸嫌弃的说道。
大莲是小伟的妹妹,总是喜欢跟着他们混来混去。小伟是个安静的男孩儿,很少参与意见但总不会缺席。
“哼,我为什么不能来啊,你最没发言权。”
“嘿,你就是不能来。”
“小胖,别忘了上次去偷西瓜被追,还是我跑回去给你捡回来的鞋呢。”大莲毫不示弱的说。
“诶诶,大莲啊,总跟着我们几个男孩可不行,一会我们排队撒尿的话你可怎么办。”亮子摇着腿说完坏笑起来。
“大莲,听哥话,回去吧啊。”
“我不,妈让你今天带着我的。”
“好了,大莲,今天就跟着我们吧。”吴永炎从树上跳下来说。
“还是永炎哥最好。”大莲美美的跑到永炎哥身旁。
“我来了,我来了!”
“大飞,快点,快点,就差你了。”小胖和大莲兴奋的喊起来。兴奋是因为大飞每次出来都能带来些平时大家不常吃的,这次也没例外。
“呀,巧克力,是巧克力。”
亮子也是赶紧跳下来围过去。
“别抢,先让大莲选一个吧。”吴永炎走过来说到。
大家都主动的让开来。“永炎哥,让我给大家分。”大莲并没有优先给自己选。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来时干干净净,去时土的都像兵马俑,其实这就是童年的状态。每次吴永炎回家也总会被训斥去洗自己的猴屁股脸,他也总是搞不懂倒底是让洗屁股还是脸…
转天大家又相约在一起,准备去远方看看。小时候的世界,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就像是出远门一样。见到其他小伙伴都觉得说话语气都不一样。所以大家碰面都高兴算是文化交流了,不高兴的话可能就要武力外交了。
说话间几个小伙伴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西头碰到了另一群小伙伴。亮子也刻也是顺势拉住吴永炎说:“炎哥,快看,对面那个高个子叫马猴(侯),前两天还欺负我和小胖来着。
“我知道他,你们没事不要惹他。走,咱们去别处。”吴永炎不是个爱挑事的人,所以叫着大家准备离开。
“唉唉唉,村东头的吧,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马猴看几个人要走,倒是来了兴致,似有挑衅之意,“亮子,上次的事可还没完呢,不是说你们牛吗?”
“马猴,我认识你,一班的,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你不是想打架吧?”
“吴永炎,三好生,我也认识你,哦,还有你大飞,上次你姐可是骂我了。”
大飞见状,惯性的又哭起来。小胖一边拉着大飞一边凶凶的样子说“马猴,打架我们可不怕你。”
“又哭,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今天咱们比比谁跑的快,谁藏的好,怎么样?”
“没问题,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村东头的厉害,这样,你把大飞给整哭了,那我们得先藏,数到100,你们来汉坑找,找到算你们本事。”说完永炎带着小哥几个快速向回跑。
马猴几个自恃且认真的数起来,一边数还一边喊着好好藏,小心让我们找出来。哪知道这边吴永炎早已带着哥几个远道迂回跑回了家。可怜马猴他们一直找到傍晚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农忙让大家都各自消停了几天。吴永炎此刻也是一遍遍体会着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农活就是与天较量,与自己体能和毅力的较量…
几天后,小胖又来找吴永炎。“叔,不好了。”
吴永炎上前两步把小胖迎出院外。“胖,怎么了,慢点说。”
“叔,昨天我和亮子被马猴他们给打了,你得给我们出头啊。”
“不是不让你们招惹他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叔,我们真没招惹他们,是马猴带着人跑到咱们这边,不停的追问上次捉迷藏的事,亮子给说漏了嘴,后来就打起来了。亮子跑的快,他们把我推倒了,叔,我不怕他们,只是人少打不过他们啊。”
“小胖,人没事就好,你看把大家再召集起来,咱们商量一下。”
小胖效率很高,很快人就都召集到了一起,大莲也跟着过来了。
“大莲,怎么又跟来了?”永炎笑着问到。
“永炎哥,我听小胖说有大事商量,我也要参加。”
“同志们,都知道是今天因为什么,你们觉得该怎么对付马猴他们?打架真能解决问题吗?”
亮子紧跟着说:“炎哥,马猴他们就是欺负人,他打回来,我们就要再打回去。趁他不注意,咱们两个打他一个,叫他道歉再说。”
小伟和大飞也跟着说是。
“今天打了他,明天他们还会打回来,你们还小总是会吃亏的。”
“永炎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马猴他们怕咱们村南头的家豪,他从来不敢去村南头的。”大莲很骄傲的说。
“你怎么知道?”小胖疑惑的问着。
“我当然知道了,我同学的哥哥告诉她的。我还知道最近家豪正在学自行车呢。”
“好样的,大莲。”“对了大飞,你姐不是也在学自行车吗,敢不敢把车偷出来咱们也去学学?”
“走,大飞,我跟你一块去。“亮子拉着大飞的手就走。
不一会儿,几个小伙伴就踉踉跄跄推着车子出现在了村委会旁的空场。果然他们见到家豪正在学骑车,也有几个小伙伴一边儿跟着跑喊加油,一边儿忙着扶起自行车。
吴永炎远处看了一会儿,决定把车子推到了一个土坡上。先骑上来然后顺势冲下去,胆子也是足够大,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不过这个方法还是很有效,永炎进步很快。家豪看在眼里,也很快加入到吴永炎的行列。很快两个人也熟落起来,一起从土坡上冲下来,一起摔倒在空场。一下午两个人就差不多学会了。成了村里面两个最小年龄学会骑自行车的人,自然成了小伙伴们的偶像。回家的路上,大莲也是吵着要吴永炎载着她回家。一路上摔了好几次,大莲硬是眼含泪水还硬是喊着好玩…永炎和家豪熟了之后,自然而然就约着玩过两次。那之后马猴他们就再也没有欺负过小胖他们。
听说吴永炎会骑自行车后,家里也是刮目相看。农忙的时候还让他学着开起了拖拉机,就这样他承担起了更多开拖拉机的任务,如是吴永炎也是有了更多的自信,给小孩子尝试一些事是多么的重要。也正是开拖拉机的缘故,在农忙时认识了王海,一个很外向,性格开朗的同龄人。永炎也因为和王海的结识,做了一次他那个年纪不可想象的事。俩人分别开着拖拉机在路上狂飙了三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