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遥早早地起来，去了公司。
好几天没来公司了，仿佛空气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办公室也不像平时有嘈杂的讨论声，许多同事都不在座位上。
“小张呢？”肖遥问旁边的赵昆明。
“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赵昆明转过头来，语气有点含糊。
肖遥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想要浏览一下他没在这几天没处理的事情。
只见foxmail最顶层有一封被叹号标识加粗标题的邮件，肖遥点开查看，然后一脸懵逼。
“你有收到人事发的裁员邮件吗？”肖遥转向赵昆明，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赵昆明赶紧点开开发工具，装作很忙的样子。
正当肖遥准备仔细看邮件内容时，走廊尽头办公室传来一阵争吵声。
“姓蔡的，你别欺人太甚！”一熟悉的同事的怒吼声传来。
肖遥赶紧起身准备走过去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但很奇怪的是，传来这么大的争吵声，许多在位置上的同事却毫无反应，只是键盘敲击地更加用力，桌面也打开了一堆的应用，仿佛一切都漠不关心，生怕惹火烧身。
肖遥走到走廊的尽头，争吵声正是从人事总监蔡垣的办公室传来的。
肖遥走进敞开的办公室大门时，蔡垣刚好转过头来，见到是肖遥，挖苦道：“哟，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居然厚着脸皮回来了！”
砰！
此时蔡垣的办公室挤了大概10个人——基本上都是肖遥比较熟悉的同事，但他的办公室比较宽敞，这么多人挤进来都不显得拥挤，所以蔡垣一眼就能看见门口的肖遥。
正在与蔡垣争吵的同事面红耳赤的，用力锤了一下蔡垣的办公桌，说道：“你别转移话题！说，你凭什么裁我！”
蔡垣嘴角扬了扬，不屑地啧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翻开桌子上的一叠资料：“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不用我特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出来吧，那到时候多尴尬啊！”
“我赵磊从3年前进公司一来，一直准守公司的规则，做事光明磊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污蔑我！”赵磊是个性格比较刚烈的人，平时认真做事，并不会无意义地溜须拍马，甚至如果领导命令不合理，有时候也会当面提出来。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只能不留情面了！”蔡垣冷笑道。
“赵磊，2019年3月曾多次通过邮件、网盘、通讯工具等形式，往外发送公司绝密文件，严重违反公司信息安全规定。当然念在你为公司奉献多年，公司提议你主动离职，如果后续后续没有造成损失，公司既往不咎；但如果后续造成损失的话，公司会保留起诉你的权力！”
说完，蔡垣用他那‘隼眼’扫了面前一群人一眼，指了几个人。
“还有你、你、你......都是同样的问题，我劝你们识时务一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蔡垣这一指终于惹起了民愤，大家嚷嚷大叫要他拿出具体的证据。
“证据？当然有！我蔡垣从来不冤枉好人!这里有份你们电脑往外发送文件的清单！”
他从桌子上抽出另外一叠资料，随意地扬到众人面前。
赵磊赶紧接住，仔细查看。旁边的同事也凑过来看文件。
“呵呵，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我就说那天公司怎么突然发了一份公司绝密的内部经营数据文件，要我们紧急处理。”他转头看向旁边同时被蔡垣指出的同事，愤怒地说道：“兄弟们，我们大家拼死拼活为公司卖命，甚至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把资料带回家，通宵也在最后期限内完成了任务。其实公司一开始就是给我们下套，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
“没天理！”
“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这么算的！”赵磊大手一呼，招呼道：“兄弟们，我认识很厉害的律师朋友，相信我，这件事我们没有错，我们一定要斗争到底，不要助长了歪风邪气！”
“慢走不送！自己违反了公司规章还有理了？”蔡垣扬了扬手，不屑地说道。
蔡垣舒舒服服地靠在长背椅子，下巴挑起，手指在扶手轻轻扣动，“居高临下”地扫视了眼办公室剩下的人：“说说看，你们还有什么疑问没？没有就去把手续办一下吧。”
“哼！”肖遥转身离开。
肖遥路过苏琴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办公室门打开了，于是他走过去看看。
“呃......琴总你这是？”
只见苏琴办公室里生活用品都已经打包收了起来，桌子上的文件分成了三叠整理好。连书柜上的书都已经清空了。
小瑶正蹲在地上，用胶带封好一个大号的纸皮箱子。苏琴站在打开了的冰箱门前，清理着冰箱剩余的食物。
看到肖遥走进来，她们同时转头看向肖遥。
“肖遥......”
“肖遥哥......”
小瑶站起身来，用手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水。可能是手上沾有灰尘，一抹后额头立马多出了几道污痕。
“小瑶，你额头......”肖遥指了指小瑶的额头。
“啊！”小瑶一惊，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子照了一下。
“呜呜呜~好脏啊！”她连忙撕开一包湿纸巾，仔细地把额头的污痕擦干净。
苏琴突然关上了冰箱门，慢慢地走到两人跟前。
她今天依旧梳着肖遥当时面试时的文学少女发型，刘海半遮盖着有点雾气的双眼，酷齿轻咬着下唇，两根食指相互纠缠着，带着重逢的喜悦、失去的悲伤、无法留住的愧疚，还有几丝无可名状委屈。
苏琴：“......”
肖遥：“......”
“啊哈哈哈。”小瑶看到苏琴走来，很有眼色地立正道：“报告长官，我累了，申请出去偷懒一会会~”
“辛苦了。”苏琴盯着肖遥，目不转睛地点了点头。
小瑶连忙走出门，顺带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苏琴：“肖......”
肖遥：“琴......”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同时出声，却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
肖遥挠了挠下巴，尴尬地笑笑，觉得应该主动打破沉默。
“哈哈，琴总，你这是要换个更加宽敞的办公室吗？”
“不，我以后就不属于这里了......”
“嗯？”
“还有......对不起，没有跟上面保住你......”苏琴低着脑袋，她脑后的发旋都像是向肖遥倾诉着此时的愧疚。
“哎，好吧，不是你的错。”
“你可以陪我去楼顶吹吹风吗？”苏琴抬起头，双手交替在胸前紧紧地握着，明眸带着恳切，秋波载满期盼。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