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忙活完，心情愉悦地看看表道：“该下班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好聊聊。”
我毫不客气地道：“成啊。”
“哈哈，那走吧。”
我和他来到位于三楼的餐厅，牛魔王爽快地点了几个好菜，转向我道：“看你愁眉苦脸的，有啥心事？”
我点燃烟无奈地吐了口眼圈，怅然道：“牛总，你和我说句实话，江雨菲到底什么来路？”
牛魔王停顿片刻，挪动肥大的身躯道：“我说不知底你信不？”
“不信！”
“哈哈，你呀。”
牛魔王收起笑容道：“真不知道。她来之前我一直向白董推荐你出任创意总监，谁知他变卦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说是花重金挖来的，我反正不信，一个小广告公司没必要如此。江雨菲应该与白董之间有渊源或情义，是什么关系，不是我们能揣测到的。”
这是所有人的直觉，包括我。我叹了口气道：“牛总，我从来没和你发过牢骚吧，但今天必须说说了。不可否认她的专业知识很强，但她对云阳市场压根不了解，把花都港湾项目交给她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再者，我觉得她对我有很大意见，时时处处针对我，真是受够了。”
牛魔王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良久道：“你是对她取代你的位置有成见，还是因为花都港湾项目闹意见？”
我直言不讳道：“两者都有，你知道她今天说什么了，让我调离岗位或辞职，卧槽，实在难以置信。”
牛魔王呵呵笑道：“那天不还说是你女朋友嘛，怎么现在反倒告状了。”
“切，我才看不上她呢，那天的话收回，不算！”
“好啦，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必须给我顶着，听到了没？”
看到一脸严肃的牛魔王，我诧异道：“老牛，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不能眼睁睁地往火坑里推吧，真的让我屈服于她，那还不如跳槽算了。”
“那你跳啊，现在就走，我立马给你签字。”牛魔王一反常态提高声音道，“别总用这套威胁我，告诉你，不吃这一套。”
牛魔王很少与我动怒，没想到因为江雨菲大动干戈。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内心真有冲动一走了之。不过，我被他的眼神击败了，撇嘴呢喃道：“不就是发几句牢骚嘛，就跟吃了春药似的。”
牛魔王了解我，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语重心长道：“程睿，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年我亏待你吗？当年是我力排众议招了进来，而且不顾旁人眼神重用你，在公司明着是个项目经理，实则和副总有什么区别，但凡你的事一切开绿灯，有多少人背地里打小报告，说你什么了，都被我压下来了。即使如此待你都不知足，还要我怎么做，跳槽是你的法器吗，不觉得幼稚吗。”
牛魔王说得没错，我在公司很狂妄，必然遭来诸多人嫉妒。表面上看着客客气气，暗地里很不服气。除了有牛魔王在背后撑腰外，我也有狂妄的资本。平时没人敢管我，突然来了个江雨菲处处约束我，心里多少不平衡。
见我不说话，牛魔王继续道：“我知道很多公司在挖你，而且还许诺了不少诱惑的条件，但我知道你不会走，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大爷，知根知底的，谁不知谁啊。自由散漫惯了，也该有人管管你了。”
“江雨菲来之前，白董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她。这还不够明显吗，我能因为你驳了白董的面子？别天真了。所以，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有再大的委屈咽到肚子里，听到了没。”
饭菜上桌后，牛魔王又道：“和你说件事，但不要外传，因为此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我很有可能离开鸿宇传媒。”
我倍感惊愕，张大嘴巴道：“你要离开？为什么？”
牛魔王似乎有心事，破天荒地和服务员要了瓶酒，倒满后一饮而尽，眼神迷离道：“我今年42岁，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值人一辈子的黄金时期，一旦跨入五十行列，也没什么追求了。所以，我想抓紧一切机会奋斗一把。”
“你也知道，鸿宇传媒是鸿宇集团旗下最不起眼的公司，很多董事并不待见，甚至看不起，而最吃香的当属地产公司了。前段时间，我和白董表达了我的想法，他有意让我进入集团出任执行副总裁，虽然是个副的，但最起码前进了一步。”
“不过，白董也提出了条件，前提是拿下花都港湾项目，也好在董事会上争取。此外，尽快把江雨菲培养起来也是其中条件之一。”
听到牛魔王要走，我惊讶之外颇为难受。虽说他脾气不好，但这些年相处下来挺好的一人。突然要离开，多少有些不舍。另外，我听出了画外音，如果他提拔后，江雨菲即将接任总经理的位子。
我低头晃动着酒杯道：“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你想往上爬是好事，谁都不能阻拦你，可是这消息来得太猛烈了，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牛魔王动了感情，拍拍肩膀道：“我也舍不得你啊，但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前途将来，我不得不迈出这一步。不过我又没离开，还在鸿宇啊，如果这能成了副总裁，将来肯定会多多关照鸿宇传媒，这里毕竟是我的家。”
“哎！”
我勉强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多余的话不说了，祝你前途似锦，官运宏图，大概多会走？”
“还没定下来，这要看白董的意思了。说不定花都港湾项目结束后就走，也可能到了年底股东大会了。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你。需要你帮我拿下花都港湾项目，需要你帮助江雨菲，需要你撑起鸿宇传媒，为了我，为了公司的将来，帮我一把好吗？”
牛魔王情深意切，我心里五味杂陈。许久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那就陪你一条路走到底呗。”
牛魔王脸上露出笑容，豪爽地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来，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