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是每两周放一次假。作为开学第一次放假,高一数学年级组决定,要送学生们一个“惊喜”——周五下午就可以回家,前提是,要考完数学。今天已经周四了,全体高一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吓懵了。数学老师们太狠了吧?!这还能不能让他们愉快地回家过日子了!
据听说,每次数学统一小考的成绩都要报给家长……
据听说,做出这一“英明”决策的人是高一年级数学组组长……
据听说,33班就是数学组组长带的班……
这么一传,33班的学生身心是备受煎熬啊!既害怕考不好回家会挨揍,又害怕上厕所、去食堂的路上被其他班的学生围攻。
这个时候,班里比较淡定的就只有三个人:数学课代表刘明宇,宋孟,乔逸昇。
其中,刘明宇和宋孟是有实力在身,那是一点都不带慌的。至于乔逸昇嘛......不好意思,人家一直在补觉,根本就没听到什么考试不考试的。不过,按照乔逸昇的性子,就算你当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他也只会回应你一句“哦”,然后接着应周公邀约,与其梦中相会去。
周五午饭后,宋孟破天荒地没有做题。而是有模有样地学着乔逸昇趴在课桌上......睡觉?至少乔逸昇是这样想的。他还非常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知道睡觉是人生一大乐事。
其实,宋孟还真的就没有睡,她只是闭上眼睛在冥想。其中想得最多的就是宋延翔。自从她“醒过来”,她还没有见过宋延翔和爸妈。这个时候,爸爸应该在外地,妈妈在家里守着自己和宋延翔读书。这个时候的宋延翔正是叛逆的时候......宋孟猛地坐起身,吓得旁边的乔逸昇心跳都漏了半拍。
乔逸昇以为宋孟要有什么行动,结果还没一分钟呢人家就又接着趴在桌子上。
“......。”
乔逸昇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把宋孟扔出去的冲动,气闷地又趴在了桌子上。
......
四点整,数学小统考结束,班里哀嚎一片。宋孟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拎着书包就往外跑。她决定了,要给宋延翔一个惊喜。
乔逸昇瞥了一眼宋孟兴冲冲跑出去的样子,却没有放假的欢喜。总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想到这里,乔逸昇一怔,自己这是怎么了?自此来了这个学校后,自己就有点怪怪的,感觉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现在,自己竟然舍不得放假,舍不得......这样想着,乔逸昇又往宋孟座位上瞥了一眼。
他瞪大了眼睛,自己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肯定是宋孟搞的鬼!不行,以后要远离宋孟!乔逸昇单臂挎着书包,心里碎碎念道:远离宋孟,远离宋孟......
乔逸昇很纳闷,自从来了一中后,自己莫名其妙地“乖”了许多。比如,自己肯把这丑不拉几的校服穿在身上了。再比如,他竟然同意了不骑他的黑摩托来上学,反而骑了辆一点气势都没有的……自行车。乔逸昇越看推着的自行车就越来气,这车子就跟宋孟一样讨厌。等等,自己干嘛又提她?!
乔逸昇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宋孟挥走。眼角却瞥到了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在追着一个小男生跑。
乔逸昇嘴角抽了抽,最近这种事为什么总让自己碰到?
乔逸昇脑海中忽然灵光乍现,既然要远离宋孟,那么,她不喜欢的自己偏做,她不让做的自己也要去做。
乔逸昇掂了掂书包的重量,半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此刻要是宋孟在场,一定会说一声“笑得真猥琐”送给他。
......
宋孟阴沉着脸走出育英中学,眼中尽是不可遏制的怒火。臭小子,要是让我逮到,你就完了!!!
宋孟沿着以前的记忆,回想着宋延翔会去哪里。
......
宋延翔跑着的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来想要再换条路时,发现已经晚了。
后面是一条死路,前面这些人在不停地逼近。宋延翔咽了咽口水,手心开始冒汗。但他面上却不显,仍旧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样子。要是宋孟此刻在场,肯定会骄傲地指着他说,这就是我弟,尽得我真传,临危不惧。
“跑呀,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混混不屑地看着宋延翔,“小子,想模仿古惑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重?”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嗯?!”说着,混混头子一铁棍砸在了墙上,墙上立马出现了裂纹。
“是你们先欺负我朋友的!”
宋延翔倔强地与对方直视,不让自己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混混头子被逗笑了。
“这样吧,小子,”对方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让你‘死’个明白。”
闻言,宋延翔心里咯噔一下。死?他没想过。不,不会的,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你那个劳什子朋友就是让你来送死的。”
“你,你胡说!”
宋延翔不信,自己和他是结拜兄弟,他不会骗自己的。宋延翔知道一定是眼前的这个人在说谎,在挑拨离间。自己是不会信的。
许是混混头子看宋延翔被蒙在鼓里太可怜了,就接着开口道:“他是不是和你成了结拜兄弟?他是不是有一天带着一身伤去见你,口口声声说不要去给他报仇却还告诉你是谁打的他?”
混混头子从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来一根给自己点上。
“是他三番两次地来抢我们的资源和地盘,却担心我们会报复他。所有他四处结拜‘兄弟’……对,就是你这样的小屁孩。”
“然后利用他们来给我们添堵,好分散心神不去对付他。”
混混头子一根烟吸完,把烟头丢弃一旁。
“小子,知道你所谓的‘兄弟’有多可笑了吧?”
宋延翔站在那儿沉默半晌。他不动,混混头子自然也不动。自己既然愿意花这时间去给他说那么多‘废话’,就不怕他会跑。
“是我错了,”宋延翔眼眸微垂,随即又抬了起来,眼神异常坚定:“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闻言,混混头子嘴角微勾:“小子,不错。”
脸上的笑容却转瞬即逝,大手一挥,说:“砍他一根手指。”
顿了一下,然后又说:“砍左手上的吧。”
宋延翔一愣,不知道是该喜对方的“特别照顾”,还是该忧自己即将要断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