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孟看着面前的厨具和烤箱傻眼了。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个位置,不应该是瞿若清吗?他忘了?
“那个,瞿若清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瞿若清一怔,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羞赧地笑了,“瞧我这记性。”
听他这样说,宋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满怀期待地想看瞿若清做蛋糕是什么样的,可是,等来的确是瞿若清转身走进一个储物间拿出来一条碎花围裙。果然,白月光一样的男孩一般都是有些洁癖的。
宋孟正在脑中想象着温润如玉般的男孩围着围裙,做着蛋糕,该是怎样一副唯美的画面。却突然感觉到这画风的走向不对。他为什么拿着围裙走向自己?
与宋孟还有一步之距时,瞿若清手拿围裙向宋孟的方向倾斜身子。宋孟一时间摒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
瞿若清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围裙,环绕着宋孟的腰从她身后系起。想了想,瞿若清又把绳扣儿解开,系了个蝴蝶结。
好看。只是,太瘦了。平常都不好好吃饭的吗?瞿若清皱皱眉,站起身。
“我知道,女孩子一般都爱干净。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衣服会弄脏了。”
背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午后阳光,瞿若清光洁白皙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晕。乌黑澄澈的眼眸中满是宋孟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得让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尽管面前的人眼中、脸上都是期待,宋孟还是忍不住要出声打破他的幻想。
“那个……我不会做蛋糕……”
最后几个字,宋孟几乎都是含在喉咙中没有吐出来,她也不知道瞿若清有没有听清。
本就没有带礼物,这下连人家的期待都打破了。说实话,此时的宋孟窘极了。
“对了,瞿奶奶呢?”
瞿若清茫然地摇摇头,他这才想起来奶奶没有在家。额,他心里稍微有了些愧疚。不过,转瞬即逝。
“奶奶可能是去她朋友家去了。”
“奶奶的那个朋友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她们之间就像你们女孩子之间的闺蜜一样。”
“哦,这样啊。”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自己的孙子过生日,自己却出去了。宋孟觉得她们的关系可真好。
瞿若清忽然有些希望奶奶可以晚会儿再回来。虽然这样想有点不厚道。奶奶,对不住对不住。
一直被自家孙子念着的瞿奶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元奶奶不由疑惑:“你这是生病了?”
“不应该呀,你的身体一向壮的跟头牛似的……”
感受到身旁投来的“不善”的目光,元奶奶自觉地咽下了剩下的话。
“看着吧,指不定是我家宝贝孙子在念叨着让我晚会儿回去呢。”
瞿奶奶撇撇嘴,这小子真是……算了,谁让他是自己最宝贵的孙子呢?!
“对了,你家若清今天生日,你怎么舍得扔下他一个人跑我这边来?”
瞿奶奶瞥了老友一眼,“今年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来陪他一起过生日,我这个老太婆凑什么热闹。不来找你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婆子找谁?”
元奶奶也没在意好姐妹话中的“嘲讽”,只说:“你家若清什么都好,就是他这性子跟他爷爷一样,只知道闷着头做学问。”
提到瞿泽培,瞿奶奶的眼神暗了暗,没有再说什么。
元奶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暗暗后悔。和老友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生死,一起经历别离,她又怎能不知道老友心中的遗憾与情伤。
近傍晚的阳光不再似中午那般那么耀眼灼目,而是懒洋洋的,暖烘烘的,倒是驱散了不少初秋的凉气。私人花园里,两个年近花甲的奶奶躺在躺椅上,静默无声地沉浸在时间的溪流中。
……
“那,”瞿若清手指微微抵住唇角,沉思了一下,“那你就陪我一起做个蛋糕吧!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宋孟张了张嘴巴,看着瞿若清,到了嘴边的拒绝变成了一句“好”。
“做蛋糕首先需要做面包胚……”
瞿若清对着手机念了一遍,然后就把视线转向宋孟。
宋孟:“……”
……
对照着电子食谱,现在要开始打奶油了。
瞿若清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竟然用筷子打蛋清。宋孟扶额,果然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哪怕他长得再高再帅,学习再厉害,终究还是孩子心性。
宋孟从冰箱里拿出了刚刚出去买的淡奶油还有电动打蛋器,伸手接过瞿若清手中的碗放在案板上。
“瞿若清同学,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看着吧。与其勉强你,倒不如勉强我自己呢。”
看着眼前一脸老成的宋孟,瞿若清有些无奈,明明她看着都还没有自己大呢。
看着她专注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将面粉不小心糊到脸上,瞿若清的唇角弯了个深深的弧度。
瞿若清招招手:“宋孟,你过来一下。”
宋孟放下手中的东西,茫然地走了过来,站在瞿若清三步以外。
瞿若清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是在怕自己吗?这样一想,瞿若清就有了点小紧张。毕竟,他以前没有怎么和女生在一起玩儿,就连上学时的同桌都是清一色的男生。听说,女生很敏感?宋孟不像啊……
她不走近,瞿若清就走了过去。瞿若清的手指轻轻地放在糊到面粉的地方,想要抹去。可是他发现,宋孟脸上的面粉却越抹越多了。
瞿若清略微尴尬地收回手,轻咳了几下:“宋孟,你一会儿还是去卫生间洗一下脸吧。”
宋孟似乎是想到了他这样做的原因,扯着嘴角僵硬地干笑了下。他真是好样的!
“别,别这样看着我呀。我也只是想帮你擦擦。”
瞿若清眼睛眨眨,神情透出一些紧张,似乎是担心宋孟真生气。
“我还是去做蛋糕吧。”
宋孟选择逃离现场,这斯难道不知道他的脸有多“杀”人吗?唉,这年头的高中生真的太撩了。这样一想,宋孟忽然想起自家弟弟宋延翔的好来。不管他怎么变相地“撒娇”,自己都看不出来,更别提心软了。
宋孟觉得高中什么都好,有时间和精力去为自己的未来奋斗,有梦想,有追求。只是比较难的却是,要在这样一个无畏的年纪去学会压制自己的感情。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学校、老师、家长要求不许逾越这条线。当然,这个年纪的学生确实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但是有人来教他们该怎么去做吗?不只是说说,而是切身去教,去引导他们。宋孟想,如果真的可以那样的话,那些学生是不是就可以更理智地面对感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