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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即将来临的死亡

骤雨被肆虐的狂风裹挟着,席卷而至。

夜空之下,狂乱汹涌的海岸边,目睹了一场死亡的沙滩上,殷红

的血迹被瞬间洗刷至无踪影。

袁洪彻底进入了休眠,永远!

离岸不远的海面上,一袭刚关闭不久的漩涡静谧地犹如割裂了时空,全然未曾受到暴雨的影响。

太祖顺着来时的轨迹重新回到了海陵城。一路上,她的思绪是杂乱的,她的目光是涣散的,她的判断是毫无方向的。

穿过镜门再次回到控制室后的太祖像是丢了魂魄般,全然忽视了小优迫切的提问,甚是木讷的走开了。

注视着缓缓走出房间太祖的小优很是诧异。她从未见过这般状态的太祖。双目失焦,神情黯然,毫无生气。而且,最为反常的是,太祖竟然没有打开传送门,而是利用自己的双脚,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了出去。

不知所措的小优愕然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无数疑惑。太祖到底见了谁?他们之间又说了些什么?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吗?还是有极为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随着“滴”的一声脆响,小优出神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她纤细的手腕上,黑色手环的屏幕上,显示着0200的字样。只不过是手环的报时功能。

然而,不知为何,小优的心跳开始变得异常剧烈,且杂乱无章。

她,莫名心慌了起来。

她,海陵城最乐天派的女孩,莫名忧心起来。

除了默默祈祷,现在的冷澜优,什么也做不了。

明亮的走廊里,太祖形单影只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前行。她脸上的褶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加扎眼。尽管周身环境温暖如故,太祖心底却被无尽的寒意侵占着。

血流成河。。。。

幽弥在说这话的时候,口吻是如此的平淡。于他而言,这场不可避免,即将到来的屠杀好似每日三餐般平常。然而,他浑身散发出的冷静,镇定,却完美的迎合着其心底最无情的那份兽性。

血流成河。。。。

从锦陵村无辜的村民们到全世界的人类当然不会知晓他们将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圣灵族的战士们准备好了吗?那个小子。。。那个被赋予众望的黑小子,准备好了吗?

血流成河。。。。

冥妖族会以何种方式打破结界的束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呢?冥妖族的归来会将这个和平的世界瞬间笼罩上曾经的黑暗吗?这场战争又会持续多久?会有多少人牺牲?会有多少鲜血汇流进入到那条红色的河流中?

太多的疑问和未知参杂着恐惧在太祖脑海中盘旋回荡着。不知不觉中,她穿过了三条走廊,每一条走廊相较于上一条都显得更加深邃和神秘。走廊上方的光线亦是逐渐暗淡下来。

终于,太祖在一扇高耸而又古老的门前停了下来。门扇上两只威武金亮的凤凰相互展翅拍翼,似在展露着自身的威仪与庄重。

太祖举起手中的拐杖,在两扇门缝间温柔亦不失尊敬的轻缓划过,像是发出遥远的对话,空灵且相通。

片刻后,两只凤凰同时收起了骄傲的恣态,躬下了威仪的躯体,晗起了尊贵的头颅。随即,一簇低沉而不失庄重的开门声回荡在走廊上空。

没有犹豫,太祖走了进去。步伐依旧沉重,缓慢。

与之前不同的是,屋内不再被黑暗充斥,反而明亮耀眼。太祖在走向尊主的同时,尽力适应着这一极为反常的变化。

许久以来,太祖都是在黑暗之中与尊主商谈要事,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尊主的模样。

直到她再次走到近前时,那原本已然在记忆中模糊的面孔才逐渐清晰起来。略显杂乱的长发中分,散落至肩头,好似许久未曾打理;他深邃的双瞳在紧缩的眉头之下让人不禁有着些许畏惧;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条条纹路丝毫未使其显得苍老,反而增添了永远不会褪色的智慧。当向其凝望过去时,仍然能够轻易想象出他的脸庞在多年前是何等的俊朗,只是当下,尊主的神情甚是严肃,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在他的周围飘散着。

这股压迫感似在奋力击穿他周身无形的屏障,一旦成功,便可瞬间将其击垮。

“看来,事态的发展要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在太祖刚一站定,尊主便迫不及待地打破了沉默。太祖感受到,尊主镇定的音色中参杂了一丝颤抖。那份颤抖又似乎混合着紧张和少许的兴奋。

“是啊,尊主!那个叫作幽弥的。。。?”太祖一时犹豫,不知该如何恰当地形容他?是人?是兽?“他的妖力虽然仅稍逊与于我,但是他的体力却远远在我之上。若是真的交手起来,恐怕我的胜算甚微。”太祖说完,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她焦灼的双眼中开始闪烁起了恐惧的不安。

“你说的没错。”尊主全然没有想过要去安慰太祖,如实说道:“这个叫作幽弥的家伙,他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他潜藏的妖力如若全部释放,恐怕方圆数千米所有生灵会在瞬间毙命。目前,在我们海陵城内,除你之外,无人可与其匹敌。”

听到这,太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拐杖被她下意识的抓的更紧。同时一股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尊主的意思很明显,待到结界破裂,冥妖族重返人间之时,圣灵族所面临的并非是一场恶战,而是----灭亡!!

“那个叫幽弥的说过,”尊主换了一个坐姿,从方才的正襟危坐,转变成向后依靠,同时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之上,双手十指交叉倚至下颚,继续说道:“在那个世界里,有着更多的人。嗯,我认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而言,称呼他们为‘人’是恰当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我相信,一定有相当数量的人比他的妖力更高,并且,在这些人当中,有着一个妖力最为恐怖的家伙。而那个家伙,就是现在的‘王’!”

太祖的身体现在已颤抖到了极致。一个幽弥的威胁已然如此恐怖,如若尊主推测属实,那这个世界,这个已在和平之中浸没几个世纪的世界,离末日不远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年,圣灵族的战士把他们送往了那个世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们不遗余力地镇守结界,他们就会在那个世界逐渐消亡,他们就会在那个世界成为废墟吗,他们就会在那个世界。。。。。。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太祖踏进了崩溃的边缘,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苍老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助与绝望。

“雷焱!”太祖听到那个名字后重新恢复了镇定,尊主用简单的两个字将太祖拉回到了现实。“是雷焱牺牲了自己,才造就了他们一众冥妖族的延续。”

“您是说,雷焱当年的那个举动?”太祖半信半疑,她不相信雷焱那种嗜血冷酷自私的家伙会有这般觉悟,能做出牺牲自己的举动。

“是的!”尊主对这一推测甚是笃定。“他耗尽自身全部妖力,将那个世界的大地劈开一道裂口,其实是将其全部妖力注入到了大地之中。雷焱挥尽自身妖力,吞噬了噬元极界。换言之,雷焱便是噬元极界,噬元极界便是雷焱。自此以后,其余那些苟延残喘的妖兽便靠着汲取雷焱注入的妖力存活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保存了自身性命,完成了自身物种的进化,同时,妖力也在不断的增长。”

“这一切。。。可能吗?”太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这种将自身能力转换成完全不同形式的存在的操作是她全然不会想得到的。

“我想是的。不仅可能,而且很明显,雷焱做到了。而且做到的非常成功。他以一己之力使得整个种族得以延续。我不得不说,他的这一举动真是十分令我诧异,同时也相当敬佩。”尊主说完长吁一口气,好似回味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需要我们格外留意。那就是幽弥抽香烟的这一举动,十分诡异,值得揣测。一个初来这个世界的人,一个对这个世界毫无了解的人,如何会知道香烟的存在?他又怎么可以这般熟练的将香烟点燃,同时无比贪婪地享用呢?”

太祖依旧保持沉默,她对此并不关心。于她而言,当下最紧急的当属如何赢得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已经在慢慢地赶走她原有的理智和冷静。她已无法正常思考,心中前所未有的压力随时都可将其击垮。

好一阵静谧填满了整个房间,二人的脑海中都进行着激烈复杂的思考。

“命运啊,真是奇特的事情!”尊主突然开口,浑厚的嗓音瞬时叫醒了太祖,“千年以后,跌跌撞撞,又重新回到了原点。不论灵族,妖族,人族都逃不过这片轮回。我们的那个年轻人怎么样了?”尊主话锋一转,将问题落到了沐辰身上。

太祖仍处在惶恐之中,片刻愣神后,慌忙答道:“进步很快,短时间内灵力已有巨大提升。只是,离成为真正的强者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太祖做了一下停顿,迫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尊主,您认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尊主松开了紧缩的眉头,将双手落至座椅扶手,目光径直投向前方不远充满疑惑与不安的老者:“我想,他们在很久以前便已具备了打破结界的实力,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迟迟没有这样做。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在很早以前就能够实现在人界与噬元极界的自由穿梭。只不过,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以此为趣,甚是享受。这一点,从幽弥熟练的驾驭香烟便可窥测一二。”尊主将自己先前提出的疑问作出了解答。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还在等什么?”太祖仍是不解。

“等我们!等那个年轻人!等圣灵族变得更加强大,足以与他们匹敌。因为只有这样,战斗才会更加有趣!他们才会玩的更加尽兴!”

太祖听后,睁大了双眸。她几乎预见了圣灵族战士在与那群恐怖的妖族战士战斗时溃不成军的惨象,而冥妖族却毫无费力的悠哉享乐。

这画面令她难以接受,可悲的是,当下的她,却无能为力。

“害怕吗?”尊主突然开口问道,“死亡!你会害怕吗?”

“不。我从来都不惧怕死亡。我只是担心其他灵族战士。”太祖简短地回答道。

“既然不害怕,那就要死的有尊严!我相信所有的圣灵族战士也是这样想的。我相信你,你会将最后那一时刻刻上完美的符号的。记住,即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到来之时,我们也要保留住一份希望。因为希望不灭,便可重生!”

太祖听后,瞬间释然。她疑惑的前方突然剥开了一层迷糊,好似一束温暖的光束洒了进来。

死亡,既然不可避免,那就锁住重生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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