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穆雨手记节选
很小的时候,爸爸带我和小荫爬了好几层台阶,到我们竹沥最高的楼的楼顶去玩,我从没有爬过那么高的楼梯,简直累得喘不上气来,差一点就放弃了。
记得那时候我还生气爸爸只背着小荫,却让我跟他一起爬楼。
不过一爬到楼顶,我就发现,好在自己坚持下来了,要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开阔的景象!
在地面时,感觉竹沥那么大,好像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它,可站在楼顶我却发现,这个城市真的没有那么大,只要坚持走,一定能走出去。
从那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总是没事就爬上来,倒也不做什么,只是靠在栏杆那里往远处看,吹着风,有时候甚至一直等到天上出现星星……
后来上了小学,认识了末崎、冷蚀,我们就一起到这里玩儿,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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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操控记录
游光向前走了几步,伸出了它的一只前爪,锋利的爪子显现了出来,而后它低垂下爪子,那指甲便如老藤一样一直向下延伸,最后深深扎入了地下。
“好了,你抓住我这只手,我带你回去。”
“手?!你那个也叫手?!”穆雨很不屑地说。
“哎呀,少啰嗦,还走不走!”游光不耐烦地催促他。
穆雨只好乖乖抓住它的“手”。
“抓住,要走喽!”游光大声说。话音刚落,穆雨便发现自己正在变成一棵树的树干,还没等他喊出来,便已成为一个“植物人”,这株“植物人”逐渐缩小,最后变成幼芽钻入了地下,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穆雨一惊,睁开眼睛,他望向黑暗的四周,确定自己又回到了小镇边的树林。“刚才,是梦?”他不断回想着刚才神奇的经历,“游光这家伙,真的存在吗?”
“哎呀,没事叫我干嘛!”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懒懒的声音。
穆雨一阵欣喜,他刚要说话,却被游光打断了,“快点回家吧,你老爸不得多着急!”
穆雨这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便慌忙起身,忽然觉得两只袖子潮乎乎的,才知道,泪水已经洇湿整只袖子,他叹了口气,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没跑多远,他便看见了正在茫然四顾的爸爸,他赶紧站定了身子,爸爸正好看见了他。就这样四目相对。大概五秒钟后,爸爸不自然地扬起嘴角,装作无奈地挠了挠脑袋,昏黄的灯光下,他显得那么憔悴。穆雨鼻子一酸,低着头缓缓地走到爸爸的身边。
“小雨——”
“不要说了,爸爸,我不会再逃了。”他说完,看着爸爸似乎有点木讷的眼睛,“不用担心我,不过——明天给我请一天假——行吗?”穆雨抬起头,祈求地望着爸爸,“只要一天就好。”
爸爸把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微点了一下头。
于是,穆雨迎来了他十三年生命中的第一次事假。
“啊——怎么样,游光,这里不错吧!”穆雨闭着眼睛,微笑着说,“我一直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整个小镇,这里是整个竹沥镇最高的建筑,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你喜欢高的地方?”游光不解的问,“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不是喜欢高的地方,我只是喜欢能一个人独处的地方;这里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但在这里我可以一个人想事情。”
他坐在楼边,轻靠在斑驳的栏杆上,望着这座被山和树包围的小城,“每当我快乐或难过时,便会到这里来,让风吹吹会舒服很多。”
游光用大叶子似的尾巴缠绕住栏杆,探出整个身子望向小城的尽头,高处的劲风把它肩上长长的白绒毛吹得上下纷飞。“这里果然还是特别啊。”游光温柔地对穆雨说。
“你看出了什么特别了?”穆雨带着笑声问它。
“不知道,只是感觉这种氛围吧。”
“氛围么?”他站起身又扒在栏杆上,“但愿永远是这种平和的氛围。”
“为什么是‘但愿’?”游光迷惑不解地问。
“爷爷说,紫虚开始行动了,以前曾和我一起来过这里的冷蚀也走了,甚至连妈妈和小荫也走了,我总是很担心,不知道这个小城还能这样平和多久。”他锁着这个年龄不该紧锁的眉头,默默地说。
“你还真是继承了家族的精神了啊,不屑争斗,渴望和平。”游光一面用舌头梳理被吹乱的长毛一面说。
“我可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要轰轰烈烈,也不要庸庸碌碌。”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面对战争呢?”游光若有所思。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我想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现在,我要做的只是珍惜这种平和的生活,还有——为妹妹和那个不知为何弃我们而去的人祝福。”
他仰起头,看着被风吹得一路向北的浮云,“以后,我的泪要在我仰起头的时候流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下头,淡淡地对游光说:“我们回去吧,起大风了。对了,末崎说明天要转来一个新同学呢,不知道他……”
他们沿着楼顶的台阶向下走去,最后隐没在楼道口的黑暗中,他们的声音也在愈刮愈烈的风中渐渐消散……
穆雨又来找他的爷爷了,他走进那个泛着幽幽绿光的房间,爷爷正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你来了,穆雨。”爷爷半睁开眼,注视着穆雨的旁边,那里,是穆荫常常站着的地方。
穆雨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时游光突然钻了出来:“你好啊小青蛇!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游光大人!”爷爷笑呵呵地说,好像见到了老朋友。
“对不起,我没有留住她们。”穆雨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说。
“别自责了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阿泽的错,也不是你母亲和小荫的错,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只能是——命运啊!”爷爷显得有些激动,靠着的藤椅仿佛都吱呀吱呀地响起来了。镇定了一会儿,他说:“紫虚已经行动了,这你已经了解,现在我要把木控术系统地教给你,以免将来遇到麻烦。”
发觉穆雨不太高兴,爷爷口气变得严肃了,“小雨,我知道你无意于争斗,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是你知不知道,生在木一族,也是你的命运。如果紫虚得到了木元素以及其他四种元素的力量,他们便能控制一切!你说你不会再逃避了,那就应该接受这一切。”
穆雨惊讶地瞪大眼睛,“爷爷怎么知道我说过“我不再逃避”的话?我从没和您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