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昏昏沉沉,蒋刚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四肢都已经麻木的不得动弹。他眯着眼睛伸手去摸床头的灯,却摸到一面光滑的墙壁,这是?他猛然惊醒,睁眼一看。昏暗的亮光下,自己正处在一个长方型透明的盒子之中,这玩意就像是——棺材!
我死了?这是做梦的吧,他的想法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恩,这垫子手感不错,不像是布料的,他侧过身看看身下的垫子,橡胶的?不对,不过说实在的,很舒服,柔软、富有弹性,就像是……
蒋刚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人皮吧!他顿时慌了神,到处张望。
这里的环境很暗,他身处一个大约长两米五,宽高大概一米五的玻璃箱子里,身下垫着柔软的垫子,明明不是布料,却刻意的在表面画出了国民床单式的花纹。玻璃箱外是一间极大的屋子,至于两侧黑洞洞看不见尽头,微弱的亮光不是来自灯,而是整面的同样望不见尽头的天花板,他在这玻璃盒子中坐起身,心中嘀咕,这算是什么破梦,梦到个美女多好,就算不梦到美女,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他揉揉仍感麻木的腿,心里不禁盘算了一番,梦里腿也会麻?难道这不是梦?他使劲的用手指敲了敲手边的玻璃墙,哎呦!他显然低估了这玻璃墙的硬度,一阵钻心的疼通从他的手指通过神经传进了大脑,这触感显然不是玻璃,更像是极厚的石壁。他暗叫不好,这可不像是梦境,更像是……我是不是死了?在停尸房棺材里?那么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又活了?
他虽然一时间心乱如麻,但没过多久他又躺回了开始的姿势。死了?我铁定是死了,死就死吧,其实蒋刚早就想死了,只是碍于父母还健在让他无法安然死去。因为他原本就对生活已经没什么眷恋了。一个年方32的老爷们,不但没结婚,甚是没睡过女人,没有稳定的收入,甚至居无定所。生活所需的各种,时不时的还要年过花甲的父母的帮衬。“他们打了一辈子临时工钱全花在我的身上了,可我却一事无成。还死在了他们前面,我真的对不起他们,不孝啊。”
他闭上眼,眼泪不争气的从外眼角淌了下来,想到这人生种种,虽然大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确历历在目栩栩如昨。
小时候它曾相当科学家,两岁的时候就能背50首唐诗,后来这梦想破灭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科学家到底是什么东西;十二三岁的时候他想当一个作家,又黄了,因为他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当作家该从事什么工作;后来稀里糊涂的开始学艺术,画点画什么的,其实他学画画的目的平凡而单纯,画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同样16的姑娘。于是他就通过艺考上了个大学,原本能考重本,结果姑娘因为姑娘跟别人跑了,而稀里糊涂的考了个二本,学了个到学校报道钱前,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艺术设计……
这学上的稀里糊涂,稀里糊涂的专业也就找不到这稀里糊涂的工作,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赚钱,没有稀里糊涂的钱和房,自然而然没有稀里糊涂的姑娘,于是32了,稀里糊涂变成了一塌糊涂。想到这里,蒋刚呲出了两排抽烟过度的大黄牙,也算解脱了,我现在的意识一定来自于我最后的意识,很快就要灵魂升天咯。
“妈妈,对不起,我走了……”他就这么想着,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