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婆婆再向东面,东面的天王帮帮众此刻已对她的来路了然于胸,笨的还是挥舞兵器相迎,聪明的连忙潜入水中遁走而去。万婆婆乱刀来时,使兵器相接的自然是惨死当场,潜入水中的由于江水浮力卸去力道,保得性命。剩下的这几人不敢再做任何停留,都是在水中逃逸而去。万婆婆也不追赶,落下水来,立在江水中,向那肇中雄哈哈笑道:“你这混球,便是天王帮姓肇的是吧!”
肇中雄立在岸边,脸色青紫,冷冷道:“好!好!好!没想到我肇某人今日竟能亲眼见到当年叱诧武林的“饿鬼道”刀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万婆婆哈哈笑道:“当年也是一位姓肇的自持一手铁掌功,结果被老太婆割去半边手掌。今天你也拿你的铁掌来,老太婆也好看看过去了这些年头,老太婆还能不能还砍得动你家的铁掌!”肇中雄脸色更是难看,冷哼一声,道:“鬼煞婆!本帮主今日,便要为家父雪耻!”大喝一声,腾起手来,气势陡增,战况一触即发!
但就在此时,一名汉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向肇中雄道:“帮主!帮主!不好了!天道盟,天道盟来了!”
肇中雄听言,神色陡变,冷哼一声,卸去气劲,向万婆婆道:“鬼煞婆,厉公子,哼哼,今日算你二人幸运,下一次可就没这等好运了!”言罢,掉转身形,向远处去了。万婆婆哈哈笑道:“肇帮主,不来找老太婆雪耻么?”肇中雄自顾去了,哪里答他。剩下在岸上的几名天王帮帮众也都是匆匆离去,只留下厉芜荒三人站在这被鲜血染红的江水中。
厉芜荒见肇中雄离去,方才放下心来,向柳晓茜笑道:“小茜,没事啦,走,我们快上岸去。”柳晓茜也是欣喜,正要开口,万婆婆突然到了两人面前,一把便将柳晓茜从厉芜荒身边拉开,喝道:“你这混小子,没事了还抱着小姐做什么!”厉芜荒和柳晓茜这才发现适才两人在水中时,的确是一直抱在一起,登时都是脸色通红。
万婆婆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这血水的滋味好受得很?”翻身将柳晓茜负在背上,足下运劲,向岸边去。厉芜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两人向岸边游去。
厉芜荒在两人身后上岸,看着正打理着自己长发的柳晓茜,此刻柳晓茜浑身湿透,衣衫都紧紧贴着肌肤,更显身段婀娜。柳晓茜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动作轻柔。厉芜荒不禁瞧得痴了,又想起适才与柳晓茜发生的情景来,心头登时一热,忍不住笑出声来。柳晓茜听见他发笑,不解地道:“厉公子,你笑什么?”厉芜荒正要开口,万婆婆已然道:“小姐,你何必理这混小子,他在想哪出,哼哼,老太婆现在心中清楚得很。”说着便一步跨上前来,挡在柳晓茜身前。
万婆婆这样的动作,柳晓茜登时明白过来,一张脸登时通红,转过身去,不再看厉芜荒。厉芜荒方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也转过身去。他浑身湿透,江风吹过,更觉丹田中内息不稳疼痛不止。但是此刻的厉芜荒,就算是疼痛,心中也是浑然不觉的。
却说国师做了平辽元帅,带花无泪做先锋,点兵之后出征去。赵恒身边没了放心的护卫,自然便把余严冬留在宫中。赵恒倒也不关心边关是否有战报来,便如国师所安排,每日草草散了早朝,便去飞仙殿中念经修行。国师虽然不在,赵恒有殿中小道士相助,倒也有模有样。不过这下倒是可苦了余严冬,每日都得陪着皇帝这般打发时间。余严冬虽然也曾为道,但是习武居多念经甚少,哪得像这般念诵过如此多的道经,自然难以忍受。何况他心中既记挂边关战况,又忧心厉睫玉和朱颜青的下落,心有所想,更是寝食难安。
一连过了数日,余严冬已是面黄肌瘦,心觉也不能如此忍下去了,便向赵恒拜言说老父身体有恙,自己要回府中去。赵恒虽然不愿,但怎能阻孝,便准了他两日,让他回家照顾余效秉。
出得皇宫,余严冬登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他匆匆回到府中,去见父亲余效秉,将国师如何得帅印一事如实说了。余效秉却是早已知晓,只是凄然笑道:“国之将亡,必有妖道!吾皇不见秦皇这前车之鉴么!”随即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这天下始终还是他姓赵的,你我为人臣子,做不得主的。”余严冬默然无语。余效秉道:“派去泰山打听的家将已经回来了。”余严冬道:“结果如何?”余效秉摇头道:“一无所获。泰山观中举荐国师给皇上的不言道长在封禅之后不久,便已仙逝,其余众人,皆不相信这国师根本不是真的诸葛无期。他们是不言道长的弟子,对不言道长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余严冬喃喃道:“既然不言道长已死,这凭空而出的国师是谁,当真无人知晓了。”
待别了老父,余严冬正要回房,一个下人匆匆地跑来,向余严冬道:“大人,有人送了这一封信来。”说着将一封书信递上来。余严冬接过一看,却见封上写着几个苍劲的字体:“吾弟严冬亲启”。
“大师兄?”一看见这字体,余严冬便知道是谁了。他拆开来看,却见信中写道:“数日未见,愚兄甚是想念,请弟酉时城西聚宾楼小聚。”
酉时时分,余严冬着了身普通衣衫,到了聚宾楼。早有小厮门前守候,将余严冬领上二楼雅座。雅座中,龙啸松已经到了,见余严冬前来,抱拳相迎,两人寒暄了一番,便让伙计上了酒菜,一番礼让,方才坐了。
酒过三巡,余严冬道:“大师兄,今日找我,是有事么?”龙啸松呵呵笑道:“莫非我兄弟二人相聚,还一定要有事相求么?”余严冬叹道:“大师兄,那****率天道盟帮众大闹京城,羞辱了禁军,禁军雪耻心切,要拿你天道盟报仇。在这紧要关头大师兄还请师弟我在京城相聚实在危险,若无要事,何必冒险呢。”龙啸松笑道:“禁军不过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平日训练得有模有样,大战临头还不是一盘散沙,这等废物我从来不放在眼里。这京城我想进便进,想出便出,有何危险可言。”余严冬听龙啸松讥讽禁军,心中却不是滋味,只得含糊地应了。毕竟两人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在野为江湖龙头,心中所想必然大不一样。大宋百姓多厌恶宋军和辽狗打仗畏畏缩缩,却善欺压无辜百姓,对宋军本来就评价不高,余严冬也是知道的。
龙啸松道:“我今日来找三弟你,并无他事,只是知道三弟心中烦闷,想来陪陪三弟喝酒解闷。”余严冬愕然道:“大师兄为何有此一说?我何来烦闷之有?”龙啸松笑道:“三弟你且瞒别人,何需来瞒我?我且问你,你自忖才学如何?”余严冬道:“这……师弟才学浅薄,大师兄何必问来取笑于我。”龙啸松登时笑道:“三弟谦逊,为兄却知你才高八斗,胸怀大家,乃是治国之能臣。”余严冬赧然道:“大师兄却是高估师弟了,若论才学,二师兄不知胜我多少。”龙啸松道:“你我面前,三弟何须至谦。二弟的确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只可惜他难过情关自甘堕落,胸无大志,比之三弟你,却是远远不足。”言语到处,却是一声叹息,是对诸葛无期的嗟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