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先知的手握紧又松开，计划失败了。
但如果让他就这么放弃，他绝不甘心！
第二先知用那与顾白一样的面孔说话，仿佛镜子里的人影，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我只想问一件事，那个未来，你看到了吗？”
顾白语气低沉：“啊，不久后的那天，世界都将颠覆，人类将重新回忆起何为末日，那是打破一切秩序，蛮不讲理的暴力！”
第二先知说：“即使看见了那千万人的流血，你仍然不退缩吗？”
顾白举了一个例子：“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了一千万人，而第二次世界大战，死亡了一亿。”
“那么，考验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又应该死多少人呢？”
第二先知瞳孔微缩，他豁然看见顾白，嘴唇微掀，洁白的牙齿露出疯狂的笑意。
那是被极力扭曲的恐惧，唯独在顾白面前，第二先知不愿承认这种情绪。
“你这怪物。”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顾白等了一会，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有手段了吗？”
第二先知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昂起脖子，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倔强，想迎来一个体面的死法。
第二先知闭上眼睛，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的颈骨断裂的疼痛，等待自己心脏骤停的窒息······
“你可以走了。”
“哈啊？”这滑稽的结果令第二先知都不由得惊讶出声。
“你······你不杀我吗？”
顾白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道：“因为我确定，只有这种程度的你，永远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第二先知满脑袋的黑线，他甚至怀疑，此刻的顾白是不是已经被幻术师的能力影响了。
放走自己的敌人？这是何等愚蠢的决定！
不过，他才不会说什么挑衅的话，如果真能活下来的话。
总有一天，他会让顾白感到后悔。
“喂，你真的不杀我？”第二先知望着逐渐走远的顾白，还是忍不住喊道。
顾白停住脚步，回头认真的对他说：“因为，你的野心只是取代我，成为救世主联盟的领袖，不是吗？”
第二先知说：“才不是，那只是目的之一，我的计划是取得地球联邦的资助，研发出诺亚方舟！”
顾白反问：“然后呢？带着几十万人在太空中又能漂泊多久？”
第二先知冷声道：“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我们找到新的家园为止！而且，计划顺利的话可以带上几百万人！”
“世界上有一百亿人······”顾白停顿了一下，“千分之一的概率。”
“鼓励生育就是了！催熟！试管！人工克隆！”涉及到理念的斗争，第二先知就显得很激动，这是因为他天生立场歪斜，保留火种说的再好听，本质也是叛逃。
顾白目光怜悯的冲他摇了摇头：“做不到的，这十年里，人类能够发展出足够太空航行的巨大飞船吗？那不是科技的一次跨越，更别提想要冲出太阳系，速度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别忘了，外星人的飞船可以在几天里就从太阳来到地球，即使造出诺亚方舟，如果他们想追，人类还是逃不掉。”
第二先知沉默，他无法反驳，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逃避并不能改变现状，巨大的压力快要把他击垮了。
第二先知，他窥见了未来，通过缜密的计划一步步走到这个高度，给顾白带来过很大的麻烦，假扮陆柱炎、帮助顾白、针对救世主联盟、发展黑暗真理会，这些都在说明第二先知有很大的野心。
但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顾白取而代之的话，那么他不得不说。
“太狭隘了！眼界太狭隘了！”
“我在为人类的存亡而发愁的时候，你却将目光局限在一个组织，乃至个人的身上！”
“这不是自私，而是愚蠢。”
顾白感到心累，他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甚至于，日后救世主联盟抵抗在黑潮的最前线，他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那时，第二先知什么也不做都可以完成他的目的。
顾白嘴唇开合着，和第二先知说了些什么······
“再见了。”
锋利的风刃像是血滴子一样从四面八方摘下了第二先知的头颅，断口平滑整齐，气将它托起，无头的尸体缓缓倒在了暗道中。
至此，黑暗真理会伏诛，成员们逃的逃、散的散，救世主得到了很多军火，一堆金条，一些珍奇的古玩，和很多带着漆黑深邃的圆球。
“超能道具！”
顾白内心极不平静，他没有想到，这个阶段第二先知就能够制作出这样的东西。
而超能道具顾名思义，就是储存超能力的道具。
众所周知，很多超能力者的能力是无法持久的，精神、体力、气血、灵魂，总有什么东西，要被当做力量的代价来支付。
而超能道具······就像是分期付款。
它让超能力者的交易变为可能，强大的超能道具，也足以成为一张很好的底牌。
不过这并没什么用。
“咔嚓。”顾白握紧拳头，攥碎了手中的原石，他不需要这微不足道的力量！
“交易带来利益，利益引发觊觎，我需要的是放下成见、不畏牺牲、仅仅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的，人类共同体！”
“超能道具·······不过是累赘！”
要使得人类团结起来，就必须要先将他们逼入绝境，只有生存才能放下成见，只有死亡能够打败利益！
恐惧无论何时都是人类坏毛病的净化剂。
“先知······”陈耀西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特意没有去看那第二先知的头颅，善良的人，见不得血。
“怎么了？”
“您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陈耀西拉着他，两人一转身就回到了苍梧市区，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废墟，从那苍青色的屋顶颜色来看，似乎是救世主联盟的总部。
“据点被摧毁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想必您心里有数。”女武神踢了踢瓦砾。
顾白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知道。
这种事情稍微用点脑子，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是谁做的。
现阶段会这样恼羞成怒的，只有刚刚遭受了磷叶石矿洗劫的秘塔司！
顾白叹息，守夜人的报复来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后悔。
已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没有力量，没有变化，未来就永远不会有奇迹出现。
“与其期待别人来拯救，我宁愿自己成为太阳！”
“磷叶石······【刻星印】······这是最后一搏了！”顾白的表情罕见的狰狞起来，这是不符合他性格的鲁莽做法。
顾白的谨慎，一向是有了足够的把握才会行动。
可是······
没有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