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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说
小说8：一个人跳舞
作者： (QQ:875164798)
1.
二零零一年秋，我从报社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这是琛的意思，他不想我在外面奔波。琛是A银行的高级职员，我们在去年相识相恋，没多久便步入婚姻礼堂。
[小叶，你在家没？]接到琛电话时我正在厨房做荷包饭。
[在。怎么了]
[今天会有我的一位以前的同事来家里，你要好好招待。对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所以会在我们家借宿三天，你把客房好好打扫一下。]琛好像很忙，说完便挂断电话。
我把荷包饭从厨房端出来，它的卖相很难看。这就是我尽力之后的成果。
还没来得及让我感慨，门铃便响了。
这是我与林淳的第一次碰面，我的形象过于糟糕。凌乱的头发，hello kitty的围裙，被油烟熏过的素颜。
[这里是刘明琛的家吗？]他先开口。
[呃..是的。]
[喔，你就是琛的太太吧？我是林淳，他以前的同事。]他笑道，笑容很熟悉。
我把他领进屋，安排好房间。我尽量不去看他，对话也少的可怜。他很快便识破我的窘样，[刘太太好像很不愿意跟我说话呢。]他又在笑，是很礼貌的笑。
[叫我小叶便好，刘太太听起来怪变扭。]
我看着他，他的眉眼很像一个人。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2.
[什么？刘明琛以前的同事长的像阿翔？]园子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
[恩。而且他要在我们家借宿三天。]我借着出来买菜的机会给园子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园子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总是抱怨我结婚太早，在她眼里我看破红尘。
[刘明琛不知道吧？]园子问我。
[他不知道。]
回到家，我什么菜也没买。林淳在沙发上看书，好像拿的是我前不久才买的苏芩的＜7天女学馆＞。我只看了第一节，章节的第一节便是：每个女人天生都是公主。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菜，所以叫了外卖。]我打破了沉寂。我心里其实在暗暗发窘，总不能告诉他我不会做菜。
[喔，没关系。]
[今天琛不回来。]
[喔，我知道。]
我们的对话很简短，吃披萨时我为了找话题聊而想了半天。是我先挑起的尴尬，总要我来打破。
[你是在报社工作吗？我听琛提起过。]没想到是他先开口。
[是的，不过琛让我辞职，好回家做全职太太。]
[琛很疼你。]
我默然。我和琛发展的太快，快的让我都有点措手不及。园子说我只是贪恋琛对我的好，又或者是找一个暗自伤心时可以抱着哭的枕头。
[明天我做饭给你吃吧。]他又说。
[你是个好男人。]在我眼里会做饭的都是好男人。
[呵呵，这几年在国外都是我自己煮东西吃。有时会吃不惯外面的口味。]他失笑解释。
3.
晚上，林淳接了一个电话便出门了。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我把备用钥匙给了他。会不会是他女朋友打电话来找他呢？如果他有女朋友应该不会借宿在我这里。我觉得自己很荒谬，没理由的乱猜想。
沙发上还趴放着那本＜7天女学馆＞，他应该只看了第一页。上面写道：
离自己越近的东西，越看不清楚，就如同女人的爱。在外人眼里，可以地动山摇，可以无所畏惧，但在她自己眼里，统统说不明白是个什么样子。
这是女人爱的盲点：永远不知道自己对爱的真实想法。
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憧憬的爱情，那是多少年的事？离自己有多远？
第二天醒来，已是正午12点。我才发觉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多了一床被子，书已经端正地放在茶几上。我真奇怪昨晚我为什么没有从沙发滚到地毯上。厨房的冰箱上有贴小纸条，不是琛的字迹。[冰箱里有蛋包饭，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我晚点跟琛一起回来。]纸条上说。
喔，是林淳。
蛋包饭很美味，林淳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至少在厨艺上。
4.
下午四点，林淳和琛一起回来。
[亲爱的，想我没？]琛在我的额头深情一吻。
[你说呢。]我不着痕迹的把琛轻轻推开，我竟怕林淳看到。
晚饭是林淳下的厨，他围那个hello kitty围裙时把我笑趴了。
[淳的厨艺很不错，小叶你尝尝。]琛兴奋地为我夹菜，他肯定不知道我早就在心里赞赏过林淳的厨艺。
琛喝了大半瓶红酒后便滔滔不绝的讲述他们俩之间的兄弟情谊，还时不时打几个饱嗝。林淳依旧很绅士的微笑着。
[亲爱的，我们一起向淳敬一杯酒。]琛醉醺醺地给我倒酒。 我不好意思推托，我们向他敬了一杯。后来琛一直倒酒，我有点恼。
[我不会喝酒。]我至今已喝了两杯。
[那就不要喝。]林淳阻止琛给我倒酒。
[她能喝..]琛比刚才更醉了。
看来他是真的醉了，已经连我喝不喝酒都忘了。
我和林淳扶着琛回卧室，琛一直在说醉话。我把卧室门关好，回到客厅。
[他从没喝过这么多。]我向林淳解释。
[我也很少喝酒。]他失笑。
[你困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客厅内暖色的落地灯显得有点暧昧。
[我去把其他灯打开，好像有点暗。]在我刚要走的时候他一把把我拉住，我就这样跌入他的怀里。 他把唇轻轻覆在我的唇上，清凉凉的。我们热.吻起来，我闻到了甘甜的清香混合红酒的浓烈。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使劲把他推开，不敢大声说话。天，我和他到底在干什么。我的丈夫正在房间里睡着，我居然在外面跟他信赖的朋友接吻。
[对不起。]他好像有点清醒了，低头跟我道歉。 原来他不是只有笑的时候像阿翔，现在也像。我看不得这样的委屈，过去抱住他。
[你知道吗？刚开始见到你，便觉得你窘迫的样子很可爱。我还以为你是琛的妹妹。在我确认你是不是她太太时，你却默认回答了我。]林淳比我高出大半截，他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
[那天晚上我有事出去，回来已经很晚了。进屋才发现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你是我的女人，为了等我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他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听的很清楚。
[那晚我看了你很久，睡着的你很迷人。我忍不住亲了你额头。]
[不要再说了。]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是琛的太太，我不能辜负他，你也不能。]
5.
[淳今天一早便走了，他说有事情要提早处理。]琛跟我说。我的头很痛，昨晚的画面却很清晰。
[琛，我还想睡。]我把整个头躲到被窝里面。
[好吧，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楼盘。最近房产升值，我打算再买一套房。]琛意气风发的说。如果昨晚的事琛知道后还会这样么？
琛走后我便把园子叫来，我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我心里很乱，复杂的不复杂的全堵在心里，我在寻一个发泄口。
[你肯定不爱他。]园子语气笃定。
[只是因为他长得像阿翔，你要这样说对么。]
[你的心里只有阿翔，刘明琛进不去，林淳也进不去。就算他像阿翔，你也不爱他。]
我心里一直装着阿翔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是忘了爱的感觉，所以把对琛的依赖当成爱，自私地享受被爱的感觉。园子说得对，我只是把琛当作暗自伤心时可以抱着哭的枕头。 那么林淳呢？我又把他当作什么。
下午，原子陪我去打保龄球。喝下午茶时，我点了杯「天使的吻」。它是新品，由多种果汁加些许清酒调制而成。
[你怎么会突然喝这个？]园子问我。
[我只想尝尝鲜。]
[对了！这就是你对林淳的感觉。]园子笑道。
[那我算不算出轨的女人。]我开玩笑道。
这杯「天使的吻」有果汁的甘甜和酒的浓烈，很好喝又不醉人。我突然想起昨晚与林淳的那个吻，好像就是这个味道。
6.
我没跟园子描述那个吻，我不知道怎样开口。后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小叶吗？]林淳的声音。
[恩。]
[明天我就要去意大利，能出来吃个饭吗？]他的声音跟他人一样，依旧很绅士。
[好。]我不知道嘴里怎么蹦出的这个字。
[那好。就在林马道上的那间西餐厅。]他的声音很愉悦。
我很早便到了那间餐厅，没想到他比我更早。[嗨。]又是他先开口。
[你怎么这么早？]我问。
[我习惯等待。]
我沉默。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心里想了很多要说的话，却被他堵的一时语塞。 [这家的意大利酱粉很不错。]他打破沉默。
我尝了尝，确实不错。
[淳，你听我讲个故事吧。]我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他点头微笑。
[大学第一学期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是体育部的部长，各方面都很优秀。他叫阿翔。后来我们便走在了一起，他很疼我，我很爱他。 他每个星期都会买礼物给我，他说我是他的公主，该被疼爱。后来，大四那年，他跟我说分手，在我们牵手走过的那个路口。他说得很认真，我相信了。我没有哭，只是要求他去给我买最后一个礼物。我是不是很任性？]我笑了笑，望向对面的林淳。
没等他开口，我便继续说下去。
[他很听话，跑到对面路口的百货公司去选礼物。他叫我等他。没过多久，我看到他远远向我招手，过马路时一辆车飞奔过来，他被车子撞飞了好远。]
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我从没向任何人这么仔细的讲述。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家人要他出国。他不想我等他，所以才提出的分手。他说，我穿婚纱的样子肯定很美。他希望我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跟林淳讲那么多话，他的表情很严肃。
[第一次见到你，我感到好熟悉。你笑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阿翔回来了。]林淳，你是否懂我的意思？
7.
一个人走在林马道上，我想起了林淳的笑。他刚刚也是那么笑，只是笑里隐藏些许悲伤。
[所以刚开始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就是因为这个？]听完我说的话，他这么问了一句。
他没有问[你跟我接吻是因为我长得像阿翔么？]他在逃避。
后来，我们在西餐厅里道别。
[我开车送你。]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不了。谢谢。]我拒绝了他。
我想到过几天便是琛的生日，便到百货商场给他挑选礼物。香水柜台前的一款男士香水吸引了我，包装很特别，淡淡的清香，味道熟悉。
[我要这个。]我对柜台小姐说。 回到家，接到园子打的电话，她有了新男友，是个写科幻的小说家。[过两天出来吃饭，带出来给你看看。]园子的声音很兴奋。
[你的口味变化真大。]我说的是实话，园子的上一任男友是个赛车手。
[生活要不断挑战才有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