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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不能再说的玩笑

深夜的马路上,一辆自行车从非机动车道上直直的射出,速度不快也不慢,在车上的我们却觉得风格外的大。

好冷!

我忍不住把夏希衍的腰搂的很紧,靠的他也很紧。我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甚至我都觉得现在我的想法真的好自私过分。

狠狠的摇了摇头,我试图甩掉那种邪恶的想法,却发现根本于事无补。

以前没有再秀一那里得到的东西,我可以从夏希衍这里拿到么?

“我家没那么近,很冷的话,抱紧一点吧!”夏希衍的声音在我的头顶盘旋,飘啊飘的,有点捉摸不清楚。

“啦啦啦,我才不会傻到让自己着凉的!”我不管夏希衍是不是看得见,总之我就在他的脖颈后面调皮的一吐舌头,然后将头靠在了夏希衍的背上。

曾经也是这样的吧,两个一样无法获得温暖的人类,遇到对方以后开始相互汲取温暖,却都在环境的变化下迷茫的认为这个人已经不暖了而走向下一个路口。

真的……是这样,是……这样么?

“小泠,抱紧了,我要上坡了!”夏希衍认真的对我说着,一面伸出一只手将我的手像安全带一样紧紧的扣在他的腰上。

“嗯嗯……”我乖乖的点了点头,跟着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里却忍不住的凉了一下。

不知道现在的秀一,过得怎么样,心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人类,那个新的人类对他会不会很好。一下子有好多好多的关心从我的心口冒了出来,把现在根本不关心他的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喂,别在我的车上发呆嘛!”夏希衍不满的用肩膀蹭了一下的发呆的脸庞,一面微笑着将车子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要是再在我的法拉利上发呆的话,我会打你哦。”

“那你试试啊!”我呆呆的坏笑着,一面还戳了戳夏希衍坚实的腰间,“痒不痒,痒不痒啊?”

“你最好快点停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哦!”夏希衍忽然脸色一变,隐忍的痒痒的感觉让夏希衍无法专心的骑车看着前方,却仍然保持着他那种顽皮的语调,“回到家了我可是会哈你痒痒的啊!”

“怪蜀黍,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有种在这里挠我啊!你这个废柴衍!”我在他的背后大叫着,很开心,嘴角因为我扩大的笑意而有些酸痛。

在他的背后,哪怕很冷很冷,还是有他的体温在陪着我,有他的笑声在陪着我,就算是冰天雪地又有什么关系?

“你信不信我现在漂移然后把你甩出去啊?”夏希衍的声音依旧在因为深夜而已经没有人了的小区里面回荡,很响很响。

“你信不信我现在扒光你然后把你丢出去啊?”我没好气的反问了夏希衍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可置否的温暖。

“你试试看啊!”夏希衍坏笑着故意侧过来把车身压低下来,然后对着我的方向大叫了一句,“怎么样,爽不爽!”

看着夏希衍一脸爽快而享受的表情的时候,我突然不爽的将他的外套从我的身上取下来,然后用力的将夏希衍的头狠狠的套住,再双手叉腰坏坏的大笑,像个女巫一样的说道:“何方妖孽,休得猖狂!”

“喂喂喂,你快点把衣服从我的头上拿下来啊!看不到了撞树了怎么办啊!”夏希衍一面在胡乱的摆弄着自行车的方向头,一面双脚凌空的哇哇大叫着。这一番的七上八下让我也慢慢的不稳起来,然后在我掀开夏希衍的“盖头”的时候,我和他的PP一起着地了,景象十分的壮观。

我肩膀上的那一块衣料蒙上了一片土色的污渍,身体也全部都在地上,包括我可怜的小PP.而一旁的夏希衍的盖头仍然没有被我揭开,而他自己也没有揭开,仿佛在等待着我去揭开一样。

“我去,真痛诶!”我不满的抱怨了一声,然后揉了揉我自己酸痛的肩膀,拍了拍裤子上脏脏的污渍,“希衍,你没摔伤吧?”

夏希衍不说话,而是轻轻的喘息着,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好像他是个平面模特儿,现在正在取外景似地。

“夏希衍?”我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然后蹲到了夏希衍的面前,轻轻的将他的头盖解开奇怪的眯起眼睛,却不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额前细碎的刘海斜斜的挂在了他的眼前,发型的凌乱更加吐出了此时的他的随性美。一双狭长晶莹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我的方向,闪烁着迷惑的光芒。两片薄唇之间一吐一吸的动作,现在的夏希衍简直像个脸呼吸都带着诱惑力的万年诱受啊!不过我忽然觉得,现在似乎是我……被他这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迷住了吧。

“喂,沉泠……”夏希衍站了起来,声音温和的在我耳边响起,然后将我轻轻的扶起来,“我知道我脸脏了……”

是啊,你的脸的确是脏了。不过还没有这么认真仔细的看过夏希衍的五官,还真的是很精致很抢眼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啊?”夏希衍笑了一下,将我的手小心的握在他温暖的衣袖里,“你陪我去停下自行车吧!”

行啊,陪你去停车没问题。不过现在我的眼睛是没办法从你的脸上移开了,哦呵呵,我很花痴,对吧。

走着走着,月光也不知不觉的变得越来越模糊,地下车库里也很凉的样子,却没有学校里那种水“滴答滴答”下坠的声音,看起来这里的水管的质量要比学校里好得多呢。

甩了甩头发,和夏希衍一起走出了冰凉的车库,走到了比车库温度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室外,我才用力的甩了甩头,尽量不再去看夏希衍那张完美的侧面。

“呐,沉泠……”夏希衍忽然轻轻的开口,一面掏出钥匙将大门推开了,再伸手打开了灯,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我随手的从茶几上抄起了一罐还未开封的可乐,尽情的灌了下去,试图将自己清醒起来,可是在听到夏希衍拿一句“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之后,我爽快的将一口可乐喷在了茶几上。

“神……神马!”我惊悚的放下我高高的翘着的二郎腿,然后受惊似地一直顺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大叫着,“你……你害羞?”

“嗯……谁叫你一直看着我的!”夏希衍红着脸坐到了我的身边,一脸忸怩的样子,“反正,我是想说一句话……”

“什么话?”我不解的看着夏希衍,今天晚上他有点神经兮兮啊,“有话快说啊,要是会惹我生气的话的话,麻烦你不要说出来就好了。”

“嗯嗯,其实……”夏希衍搓了搓自己微凉的双手,然后站起来,踌躇的走向冰箱,并且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罐鲜奶布丁,“我只是在想,你那么喜欢我,以后要怎么办……”

“喂!”我用力的把可乐罐子里的可乐一口气喝完,然后一掌把罐子压成一块烧饼的样子朝着夏希衍拿里丢了出去,“该死啊你!谁说过我喜欢你啦!”

“哎呀,你不要这么偏激嘛……”夏希衍眨了眨眼睛,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回答我木?”

“问吧,只要不是这么无聊的问题就好了。”我气呼呼的坐回沙发上,然后把头重重的靠在沙发软软的椅背上,舒服的把紧蹙的眉头慢慢的舒开。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当然,我只是说……如果……”夏希衍心虚的舔着嘴唇,坐到了我的身边,把头和我的头靠在一起,轻轻的问道。

“诶?”我奇怪的把背脊直了起来,奇怪的看着夏希衍,“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回答我吧。”夏希衍也直起身来,双手将我的双臂把住,认真的看着我的双眼,“告诉我,你的答案……”

相较于我眼底的惊讶,奇怪和不知所措,夏希衍则是一脸的镇静和认真,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眼底,他知道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啊……”我垂下了眼帘,眼神斜斜的射向了我撑在沙发上的左手。我下意识的眼神胡乱的游离乱窜,依旧是不敢抬头去看他。

“只是……朋友而已么?”夏希衍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却仍然不死心的问着。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为什么不说真话?”

“我……”我轻轻的抹掉了夏希衍把住我手臂的双手,转头,轻轻的说道,“以后千万不要再开这种让我们都尴尬的玩笑了,好不好……”

夏希衍不说话了,眼神远远的滑向窗外的那轮明月,残缺不全,却是人尽皆知的总有一天会圆起来。

“夏希衍,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我忽然转过头,一脸“刚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种玩笑以后别再开了,万一我当真了你岂不是会损失?明白?”

“我知道了……”夏希衍犹豫不决的一点头,然后又降眼神滑向窗外,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我道了一声晚安,“我以后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你快去睡觉吧,晚安。”

“嗯,你也早点睡吧。”我点了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

坐在房间里那张巨大的床上,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深深的陷进那张大床里。

希衍,你知道我忘不了他。所以我只能一点机会也不给你,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你,这样才能让你最洒脱的看开我和你的关系。

而在我翻身躺进被子里的时候,一句话,一个声音,久久的缠在我的耳边,久转不息:“机会,救赎,执念,出路……”

四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告诉我希衍是我的机会,不过难道说,执念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客厅内,夏希衍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月光弥散在空气中,不禁有些忧伤。原来他夏希衍的哪一句“我喜欢你”仅仅是玩笑,玩笑而已,过分的玩笑,不着痕迹的玩笑。

夏希衍笑了笑,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沉思着,却没有开窗。低头,苦笑着捂住自己的额头,眼神却不自觉的滑向我房间的门,轻轻的抿了抿唇。

也许真的是他的努力不够,或许,是他自己想得太多吧……

有的时候,女人的口是心非会让男人困扰许久,却也可能造成自己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有的时候,男人的不分好坏会让女人忧虑许久,却也可能导致自己永远都没法接受的结果。

这几天,一直都好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松松筋骨和好好地睡上一觉,总之什么休息也没有,真是筋疲力尽了啊……

天山的云和地下的灰尘,有的时候确实是一样的东西,一样的会飘,只不过,一个依托的是一直都在的蓝天,而另一个,则是稍纵即逝的轻风。好短好短,但是,在他们走了以后,只会让灰尘重新滚向沦落。

是不是,这就是他们永生的规律?是做轻云,还是做灰尘,需要自己决断……

我身处的这间房间里,流动着一股淡然的馨香,就像夏希衍身上一样的淡淡的香味,却带着一些苦涩的气息,能迷死人的气息。

身下的这张大床,很软,却带着一股女人的气味。勾起嘴角,我从暖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将那个靠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白色的上面镶着贝壳的相框,上面有一股愈加美好的香味,却有些小小的刺鼻,这种香味很熟悉,好像是我姑妈以前用过的香水呢……是……

梦巴黎!

而照片上有一对长相十分相像的母子。一旁的女子拥有着一头飘扬的青丝,微微的卷曲着。一双星光一般的眸子,笑的很漂亮,几乎和夏希衍的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么美丽的笑容里,居然包含了一丝苦涩和无奈。而一旁的小男孩,看起来就是幼年的夏希衍吧,黑色的短发,不算大却比她妈妈愈加吸引人的双眼,白皙粉嫩的皮肤,跟现在的他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的夏希衍更加黑一点而已。

其实仅仅是黑了一点点而已,虽然我喜欢说他黑。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常年暴露在外面的脸颊果然是晒成了小麦色,虽然我并不希望自己变黑,会觉得怪怪……

不过话说回来,夏希衍的妈妈,还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呢,只不过,还来不及看看他的老爸长什么样子呢,当今世界不都是“美女配戳男”了什么的了么,希望他们家可别这样啊……

坐起身来,我揉了揉眼睛,顺便揉了揉我乌黑的长发,然后站了起来。

“砰砰砰”!门外响起一阵不算急促的敲门声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轻巧的将门一开,然后转身到镜子面前拿起梳子干脆的梳了几下我的长发。

“已经起床了么?真早啊!”夏希衍一脸懵懂的看着没有人的门口,呆呆的一愣,然后才慢慢的探进头来,“哎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人开门的……”

“唉,你还真是孩子气呢……”我摇了摇头,将床头柜上的我的发绳丢进口袋,然后把夏希衍一起赶出了门,“走走走,我饿死了……”

“等等……”夏希衍看着我擦过他的身边,他禁不住轻轻的问了我一句,“今天,不打算扎起来么?”

“不入眼么?不过今天确实不是太想扎……”我回头,丢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绝对媲美他平时那种刺眼到灿烂的微笑,“你不喜欢的话,我去扎起来吧……”

“诶,等等,谁说不喜欢了?”夏希衍惊讶于现在的我的热情,却微微的笑了,伸手扯住了我的袖口,“别扎回去,我喜欢。以后,就一直披着吧……”

“好吧……”我笑着走回去,靠在夏希衍的身旁,然后哥们儿似地说道,“那啥,你家洗手间在那儿啊,我内急……”

夏希衍又是傻傻的一愣,继而又极力忍住了就要爆笑出口的冲动,一根修长的手指对着我的方向轻巧的一指:“在那里,不要迷路了啊!”

“知道了……”刚刚还在微笑的我瞬间沉下了脸,慢慢的晃进了卫生间,活像个在飘的货,“还有,早饭你做吧……”

“我不……”夏希衍刚刚对着我的背影伸出一只大手,就被我一个笑的很渗人的一个侧面挡了回去。

“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不做早饭的话,今天早上我请你吃巴掌炒肉……”我阴森森的笑了一下,露出了半嘴巴的白牙,一反我平日里的形象。

夏希衍立刻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起立,只好揉了揉自己暴露在短袖外面的双臂,然后弱弱的举起一只手说,“我……我去做……”

“快点!我刷完牙洗完脸出来以后要是没看见你做好的四菜一汤的话你就给我烂屁股!”我一面对着镜子将我眼角的眼屎擦干净,一面口气凶狠霸道的说道。

其实欺负这么一个平时会欺负你的人,心里会很爽快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点得意洋洋的感觉呢。

听见夏希衍一个箭步冲进厨房的声音,我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来,这个平时生的一副聪明相的夏希衍,这一次也被我耍了呢,明知道我是不喜欢打人的人。

还真是害怕失去这样简单的小幸福呢,因为和夏希衍呆在一起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他的温柔和他的微笑,以至于到了现在,没有了还真是会害怕呢。

我去,沉泠还她真是不客气呢。本来还想叫她下厨让他搓一顿的,没想到啊……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夏希衍站在厨房里兀自的想着,手里却没有停下忙活。四菜一汤该做什么好呢?总不见得做一桌子鸡蛋吧……

想着想着,夏希衍手里的动作的却不知不觉的慢慢的快了起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上的笑也慢慢的越变越大。总觉得今天早上掺杂着一点微妙的成分,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细心的丈夫在为了自己最爱的妻子而下厨一样,不累,不苦,但是很开心。

将鸡蛋轻轻的在白瓷的碗上磕开,然后看着蛋清和蛋黄慢慢的流进碗里,笑容在他的脸上扩散,就像窗外初春的阳光一样明媚。

真不知道这样幸福的小日子,还会有多久可以过呢。

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静静的躺在四四方方的桌子上,白粥冒出的阵阵的热气勾动着我的视觉神经和味觉神经,赶紧一溜烟的窜到了桌子前面,拉开一条椅子坐了下来:“这里……都是你做的?”

“嗯哼,你可以开动了……”夏希衍优雅的将面前盘子里的那块雪白的,蛋黄是蛋黄蛋白是蛋白的荷包蛋上毫不留情的下了一叉子,轻轻的将一小块蛋白放进嘴里,“你放心,我不会毒死你的……”

“我也知道你是不会毒死我的啦……”已经很不客气的开动了的我正在大口大口的喝粥,一面嘴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那个神马,一会儿,你也要洗碗啊,不许说不,不然我给你用搓衣板洗脸……”

“哈?”夏希衍嘴里的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神马啊?”

喧闹的早晨,快乐的气氛,真想要这种生活成为永恒,更希望的是,没有秀一,没有Cary,没有以前的回忆,就像这样一直和希衍一直这么闹下去,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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