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一天暖似一天，小红家也早已入住了新房，是她劝父母卖掉现有的房子购买了一个花园洋房。在一片水中央。别出心裁的是除了有用玻璃搭建的廊桥外，环岛一圈通水航，岸边木桩栓着供大家的出行的小船，面对波光粼粼的水面自己家还有片大大的露台，很快由她父母搬弄了些生机昂扬的绿植种上。此时，她站在这里，享受着阳光明媚的周日。怀抱一本书，坐在栏杆的那张蓝色的桌子面前读着。是一本法律专著，她准备考律师资格，正在加紧复习。偶然看看那水面，微风荡漾起来的涟漪，有时也浮想联翩。不知什么原因她去了那湿地公园回来，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落寞感。就像一缕风拂过。这些年来她一直将自己努力封存在仿佛一个记忆的瓶子中，不想打开它。也许第一次的感觉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些时候命运不是可以去寻找的，只能是碰撞。自己并没有被命运所嘲弄啊！想到自己在这个物质唯一的社会中，幸运总是眷顾着自己与自己的家人。早早地脱离了底层人的贫困。这些无疑都是遇到了李平这样的贵人。想到这些心情尤是激动，那一般的人，为这些不知要奋斗多少年。但唯一让她觉得应该实现的目标就是考上律师资格。滿脑子的法律条文。“自己先要独立起来。”自言自语地来回走着背读着。
牟君这个时候去英国看她的女儿，决定将公司的何去何从及家里的事情告诉她，感觉她应该长大成人了。下了飞机直接到女儿的住处，若不是庞大的债务缠身，她们家也是正宗的富人阶层。现在自己就是帮银行经营着家族的生意。连本带利欠近七个亿的资金，租金一月少的可怜，并且大部分需要诉讼讨回。如果把大楼让银行拍卖，扣除流标那块，自己便是一无所有了。经过这一系例的事件发生，仿佛也熟悉了许多法律知识。如果把银行的资金还清简止就是猴年马月的事情。按目前的状态至少几十年。所以只能希望于女儿。拖着行李箱拐进那栋小巷，这是在英国伦敦附近的一个小镇，之前在这里购置的一幢小楼房。女儿喜欢绘画，在附近一个名家工作室受教。门庭正对着繁华的街面，玻璃窗，淡绿色厚重的木门。车正好停在路边，她下了车，拖出后备箱的的行李拉杆箱，上前去摁了门铃。只听见“叮咛叮咛”的门铃从屋里发出来的声音，却不见开门的动静。于是掏出自己肩上挎着皮包里的一串钥匙链，伸进钥匙孔打开门，因为是自己女儿住的地方，自己家里随时也搁着这个钥匙，出来时特地带着。进门是一个不长的过道，墙壁似有些陈旧，贴滿了五彩缤飞的什么画片。一楼的门紧闭，也是淡绿色的木质门，旁边的窄幅的楼梯通向二层及三层，房子总共三层。看看一层的门虽然紧闭，但是却发出晃动不堪的声音。顺手敲了敲，依然是晃动，不见开门。好奇地贴近耳朵在那门上，仿佛听见女儿的呻吟……这孩子太不象话了。感觉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立即转身上楼。
上到二楼，这个小楼二层有个房间，是主要的卧室，一个小巷道连接着两个房间。一看，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杂乱不堪，乱七八糟堆积些什么衣服，书籍、化妆品、废弃物什么时候包装纸。一张大木床上还堆着布满了密密麻麻灰尘的被褥。嗅哄哄被外面紧闭的玻璃窗斜照进来的阳光，蒸发出一股霉味。
难不成她是生活在这样的不堪之地。给人的感觉是什么人居住之后的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別说进屋里坐下，在巷道中移动几步，那地板上匆匆遗留两行鞋印。皱着眉，用手指紧紧捂住口鼻，不敢说话，唯恐那霉味的灰尘冲入口鼻中。想那楼下的门里的响动，心里也是一阵紧缩。
难道我们拼命的打拼，还有时不时触碰违法犯罪的诸多机率，就是让她们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生活。忽然想起前夫，对女儿也是一股恕火似的用了贬义词思维。想想她也是成年人了，又不想下去过分以免造成母女的紧张关系。想想很小便送她出来，十年八载的也没有过来关心过多少，反正就是一味的往银行卡上打钱。只能叹息一阵，也不清楚什么地方可以请到家政服务员什么的，干脆放下手中的行李，自己打整起来。这几乎是她从来都没有履行实施过的帮自己孩子做家务活的事情。此时的心情仿佛对那公司的工作热情，继续经营什么的心情彻底垮下来。想想自己是多么的孤单。也许从前自己就是一座旋转的机器。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悲哀地想。
已经疲惫不堪的她，正坐在一堆准备扔掉的垃圾中，仿佛劳动已经把之前的厌恶撵走了。窗户也大开着，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仿佛将屋子里的霉味统统化成了光线又移出了房间。天空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暗淡，奇怪的是她感觉自己好像活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劳累使她有些松弛下来：“您好妈咪”。此时她的宝贝女儿出现在门口，她己经无力气训叱什么了。她女儿连忙上去爬在她面前，用自己的连衣裙的衣袖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对不起辛苦您了”。“嗨！”突然门口出现一个年轻的蓝眼睛男子的面孔，她仿佛感觉已经认识他了似的，只微微一笑点了下头。接着那男子做了可爱的鬼脸离开：“这个是你的男朋友吗？刚才你们………连起马的介绍都没有吗？”“因为沒有定呀。”“什么意思？”“沒有定是不是要与他结婚。”“这个就叫……”“性伴侣吧”。“你！”“这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计较那个？”“你给我注意到！莫弄个性病什么的！够你受了。”“沒有那么可怕好不好。”“你看你，生活像个垃圾桶，还什么性伴侶，难不成送你到这么文明的国家来读书，你就学到这些个东西”！“什么文明不文明，现在那里都是一样的……”“胡说八道！”“好好……我不说了。您还没有吃饭吧，累这么久了，楼下去我们一起弄吃的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你知道什么！供你出来我容易吗……下去再慢慢给你说”。母女俩这才一起到一层，也是两个房间，先进卧室：“这里到像住人的地方。”“那二层本来就是未住人的地方。”瞟了一下四周，青一色的白色的精巧的家俬，床上堆着白色的臃肿的被单被褥。整齐划一的干净。窗户临街，阳光下依稀飘着几枝树梢。
到了隔壁厨房，倏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大黑猫冲过牟君身上而过，一下又窜上那窗台。“什么时候喂的！吓我一大跳。”“它是见到陌生人了。”“我是陌生人吗？”“我到这边来就养的，它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又没见过它。”“厨房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不错”。走进那象是厨房的操作台，拉开巨大的冰箱“哇哦”“什么东西都有啊！这个都是包装好的熟食吗？牛排，颜色还挺新鲜的啊”将那暗红色的亮晶晶的塑料盒子拿了一个出来：“今天我们就做这个吃吧。我来做。”“你过去坐沙发上喝茶吧。电壶我把水给你烧上”。“到底还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舒适”。“人生不过如此吗。”“说到是这么说……大人我们打拼多年……眼下……”“眼下怎么了？”“公司破产了吗？难道不能供我生活费了吗！”“你看你看，如果没有供你的生活费你会怎么样呢！”
母女俩坐下来一起吃饭，两份牛排套餐，在乱七八糟的刀叉声下聊着：“下面你用心听着我的讲话……”这让她女儿着实认真地停下手中的正在切碎的牛排盯着。“我们的公司基本歇业。”“为什么！不是那大楼建得好好的吗？”“经营的事情你是不懂。欠银行的钱用楼抵押慢慢还借款，这个是有法律调解文书的。七个亿。用出租的楼层的租金先予偿还债务。按照目前的租金偿还，要许多年。现在我们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之前我名下的几间门面房，准备先把它过户到你名下……公司那边的利润我们现在想都不要去想。包括国内的我们的房子也过户到你名下。你想过你的生活，在这个范围内好好过吧……”眼睛擒住湿润。“这就是你之前用的那个什么双学位的袁先生给予的成绩吗？还让我亲老汉成了植物人！”“啪”一个耳光扇在年轻漂亮的女儿脸上。捂着脸：“你疯了吗！”站起身来大吼。“在这里你打我是犯法……”“他现在在监狱服刑……八年。行贿罪。”这才堵住了女儿的嘴巴。“如果他不被判也就是我服刑。”“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首先是保护自己的财产……不然的话你就一穷二白地去作打工族吧。即使找个男人，必须要有经济实力。至少可以养活你呀。刚才那个蓝眼睛是贵族吗？”“现在还兴什么贵族呢。”“我是说他有钱吗？家里有钱吗？”“这个不知道。”“愚蠢！”沉默一阵子。“我最多呆两天就回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那边官司缠身。那些不付租金逃了的……”
母女俩仿佛隔着代沟一样地在一起生活了两天。依然回到那官司缠身的办公室。
这天中午吃饭之后，林闯一个人在办公室过道里皱着眉头徘徊。一阵穿堂风吹来，他紧了紧羽绒服的衣领，继续徘徊。他想要作出一个重大决定。也许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搏。趁吕田在国外的这个时机。不过他下午的时候先要招开一个员工会议。至少趁机清理一下公司目前的资金状况。原想他应该回国来了，小半年毫无音讯的在美国那边。午后的寒风从窗户外瑟瑟吹进，他爬上桌子去将那早己损坏了的铝合金栓条使劲拉紧。冷风早己贯透了他的全身。跳下来，直接出了门到了财务室，瞟了一眼冉小红的办公室，正半掩着门，这之前就是我们的小会议室，干脆在这里召开会议。他立即对着玻璃隔断中的那财务总监喊道：“马上在小会议室召开公司工作会议。”“那不是成了冉总的办公室吗？”“你们过来吧，开个会，开个会。”接着大步走进去。“王总，有事吗？”冉小红抱着一大本书，遮住了半个脸正在看书，因为已经律考过了。检索一下自己是否做到了答题。把头移出书问。仿佛好像刚才听到了他的说话的声音，不能确定。“借你的办公室开个工作会议，我那办公室铝合金窗户关不严，冷风嗖嗖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以。只是櫈子自己搬来。那边上沙发的套子才拆了去干洗店了。”“哎呀，就是光秃秃的泡沫让我们怎么坐呀！，还是去你那边办公室吧，皮沙发上坐。”“关键是方便看到你们财务的账薄，有些账务需要落实。要不你们将几个总账本都抱到我那里去吧。”“可以呀。”两个女人进去打开铁门办公柜……对外对内的账都要。”“当然。”索性直接进去帮着清理。一会儿，几个人抱着账薄往那边办公室进去。冉小红见状，有些犹豫，难道吕总让他查账的吗。自己却没有接到任何告知或是暗示。迟疑不决地进了办公室。“果然是寒风吹着啊！早点请师傅过来帮忙修理一下，或许干脆拆换了吧。”财务总监说。“吕总临行前给我说让我负责公司的工作。我这才想起来，先作全盘的了解一下。主要资金，资产这块。”感觉他有些专横独断的口气：“吕总可没有给你交代这个………”未等小红说完：“你是觉得我别有意思吗？”林闯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这个女人一心贴在吕田身上，气就不打一处来。陈旧的，现在的那妒忌恨一下子冲胀了他的脑袋。“看这个架势今天这个工作会议是开不了了……窗户也没有修好。先散了吧。这些账薄我慢慢消化”。那两个女人连忙走出了办公室。冉小红瞟了瞟桌上那一摞账本，怏怏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也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举报什么的事情连想都没想过。所以也未给美国那边打电话。感觉林闯对自己除了私利之外怀揣刻苦仇恨似的，也不想把这导火线拉炸。只是在心里讨厌他。继续坐下来看自己的书。
几个女人离开，反到是令他坐卧不安起来。草草地将桌子的一摞账本锁进自己的那个铁皮匣子似的办公柜子里。根本不去摸索什么情况，因为怕暴露自己是举报人。用打字的方式写了举报财料，主要依据是公司借贷银行的三亿资金吕田与当行长的表哥有行贿受贿行为。不管怎样自己这点家底，再清楚不过了，经不起风吹雨打，不狠心捞一笔对不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还有就是自尊心受到的伤害，他要让冉小红在自己面前如同在吕田面前一样。凭什么对他百依百顺，对自己不屑一顾。再说她的一路的升遷也讓他恨不得立刻把舉報信投入反貪局的郵箱。為這個事，他亦親自去過市裡的反貪局大廳，看到過過道中掛著的綠色舉報箱。抱著決心己下堅決執行、鹿死誰手的信念出發。到了目的地，登上那一片整潔明亮的大理石台階那會兒，他把羽絨棉服的帽子拉上了頭，遮住自己大半個臉頰。徑直走向那綠色的舉報箱扔進了手中的牛皮紙信封。匆匆忙忙的出來，小跑著下了台階。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期待与不安。仿佛自会见袁绍志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忐忑着这个事情，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恨着与自己对立着财富关系的吕田。不是他入狱便是我进去的那种感觉。又始终没有让他摆脱这个懊恼的痛苦，疏导他的这个强烈的对跱的情绪。昨天又受到冉小红的刺激，这才彻底结束了这个问题。听天由命吧！其实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嗅到了金钱的诱惑的味道。如果他被收审，经不住折腾肯定会把那与什么表哥的关系吐出来。这个公司只能解体。而这解体中自己的那一份不会少的。如果他跟袁绍志一样弄到个行贿罪入狱……他能再经营吗。这个大楼至少有两层可占为己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直是他思想中隐藏的玄机。拿他此时感觉，蟑螂在前黄雀在后。也许本来我想要做个很忠诚的人，可是他对我并非那么诚恳。比如一个区区冉小红他把她紧紧地携在身边。如同同程的船，因为她便一杆把我撑出老远。难道她有我们的情谊深厚，我从一个大好前程的局机关下海出来扶佐他。一路上他思绪万千。
満怀信心的吕田第一次携着行李箱，与家人作了那个长长的告别，他的父母，妻子乃至个头高大的儿子一直把他送出自己家的那个小岛，走出连接他们家门的那玻璃座廊桥，依依不舍地还站在草坪旁边目送他上了轿车，天空似很阴沉，仿佛要下雨的样子，所以他让家里的司机单独送他去机场。飞回国内，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刚才下飞机的吕田便被几个便衣侦查员铐走。
林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心里仿若临灭前的烛火摇曳得更加凶狠。原本正坐在家中沙发中垂头丧气的吋候，忽然接到财务总监打来的电话：“吕总被抓了！”“什么时候？”“刚才我听银行那边打电话给我说的”。“好。我马上回公司来”。仿佛塞进冰箱逐渐冰冻的肉被掏了出来，放进了滚烫的开水中，沸腾起来了。他三两下跑进卧室抓起衣服架子上的外衣，边跑边穿冲出了家。忽然嘴里哼起了他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的那部什么电影里面的“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的歌曲子。这个是他一生中可能唯一的对音乐的发自内心的喜欢的曲子了吧。只要高兴的时候他就哼哼着。脚步也轻快起来。如旋风般的赶到公司，直接到财务门口：“你们全部到我办公室来开会！”未进门，探半个头对里面的女人们说。不一会，三个女人一起进了他办公室：“请坐请坐。”他从办公桌中跨出来说。他的办公室也还宽敞的，进门对面一片飘窗，外面耸立着不知什么楼房的一大遍窗户的空调机。蓝色的斜纹布帘靠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下面是他的大办公桌，上面总是那么凌乱不堪。之前关不严缝的铝合金窗户被全部拆换过，换然一新。办公桌电脑屏幕尺寸太过张扬地伫立其中：“这个是个重要的事情了……”他走到屋里中间，对墙壁的长沙发中的几位女性说。当然此时的冉小红也在其中，脸色偏白，一片茫然。那财务总监与那女出纳是乎心有余悸地盯着他。“让你们过来开会，主要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目前的状态非常严峻……主要是银行那边的几个亿贷款，国家的钱都想去沾……”一下子感觉自己说漏嘴了。“这是目前的要命的地方……”那冉小红忽然的冷静得身子僵硬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难道是他……财务总监说“那我们怎么办？”那女出纳急了：“我的儿子才送去重点中学了，花了我几万块……这工资万一不发我……”几乎哭丧着脸“这个你们別急，不是吕总临回美国去交待我了吗，一切我作得到主的，只要我在，你们的工资照常拿。你说他检察机关不弄出了水落实出的话……退一万步假如说吕总行贿判了刑并不等于法院的法律文书无效呵！银行要拿回他的钱，还得经过法院判决。即使公司无法经营，我们还要先申请破产，破产法有规定，工资税务什么的应该优先。只要还没有宣布破产，你们的工资多少呢？而今我们公司这栋大楼不是还在收益吗？还有块地皮还揑在我们手上，那个拿得走吗？”“哎呀吓我一跳。”那出纳女人叹了口气。“还有就是现在这个时期，你们都回家等待，以免引起吕总的案件的节外生枝，我说过工资会按照以往规定到时候如实打你们工资卡上，什么社保医保的也会按照规定支付。你们只管回家休息，等待通知。公司这边我负责管理。你们都把办公室钥匙放在我桌子上就是了”。三个女的悉数照办。解下钥匙扣中的办公室钥匙放在他桌子边：“我们可以走了吗林总？”“哦，走吧”。此时林闯走过去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把门给我捎上”对她们说。
几个女人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了，到办公室里面拿了各自的包包岀来，最后关上门：
“好悬哦。”“管他呢？反正工资照发。”“你说吕总他会被判邢吗？平时看他那么稳沉的样子……”“你可不可以少说两句”。财务总监与那出纳一路的咕上到电梯里。冉小红只是沉默，到了车库按照习惯大家说了“拜拜”分道扬镳。
冉小红回到家，立即跑进自己的房间阳台中给李平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全部情况：“小红，谢谢你，你甭管，也是别太担心。一切都有法律依据说话，相信我，也相信吕田他的为人。我可能不久也即将回来亲自处理一些事情”。这才安心下来。转身看见阳台上早先种的几盆绿植，一株杜鹃花点点花苞初定芳颜。一株桃树在外面斜跨照来的阳光中生机盎然。心情有点舒展开来。必竟自己的恩人，危难的时刻终就是牵挂。人与人之间的诚恳也许就是这样吧。她想。决不会离开这家人家。进到屋里。还好，家里只她一个人在。走到客厅到了一杯水喝着。心里想着怎么向父母交待自己不上班的事情。也不能把公司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以免影响他们的心情。中午的时候母亲回来，弄了饭吃了。她告诉她：“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司给予我一个月的公休假，不上班了”。“那感情好”。“有出去旅游吗？妈陪你一起去”“不出去，就在家中呆着吧。”“也好，你也是懂得节省的人了”“喂，听我说，有个博士生才毕业的，你去见见吧……嘟嘟嘴做什么呢？”她妈收拾着碗筷时候说。“难不成你准备当个老姑娘。”“当爹妈的那个不是为子女好啊，你是不是恨我们当初拆散你那个同班的男同学，把你硬弄出国，是我与你爸爸是去找过他，告诉他各人知趣的离开你，虽说我们这个家庭不是很富裕的人家，但是他屋头还是个农村的。进城打工的家庭，成绩好，人才也是不错，这个过一辈子的事情，那个要得吗！再说你当时还那么小点……”小红也没有仔细听“嘭”一声各人回卧室关了门。只有她妈一个人在那里收不住叨叨。
这天接近黄昏时分，在牟家公司的董事会上，办公室在顶楼，明晃晃的一片玻璃窗户大开着，绿色的金丝绒的窗帘收拢在两旁闻丝不动。从窗户望出去，黄昏时分的天边泛着粉红色的一遍彩云。节次鳞比的一片屋顶被映衬出一遍红光。长方形的巨大的桌子两旁，坐着今天各自携着巨额的或者多少不一的股份来参加会议的人们。持大股的主要是牟家父母两边的亲戚。衣冠楚楚。牟君自然坐在正中的位置当宣布公司歇业收租金还贷款，一片哗然。“如果你们认为我经营期间有什么问题，你们尽可以申请审计。”“那得多少费用呐……”“我也后悔当初你们非要把我推上这个公司……现在想想我当初不如开一家火锅店，说不定比这正好，还天天收现钱。”“反正你们牟家的钱占大头……这不产权还在吗？”之后两家一哄而散。
时光差不多是夏天了，春意盎然的街道两旁的树木开始变换着色彩，绿郁中渐或摇曳出一些褐色的叶子来。牟君驾车去监狱想最后见一见袁绍志，顺便告诉他公司的状况，她知道公司虽是歇业，可是后续的什么管理工作也太过庞杂。特别收租金的诉讼事也让她极为头晕脑胀。心想他减点刑过几年出来为自己减轻些压力，也无不是件好事。她的眼睛是明亮的，里面布满血丝。仰望着天空，又眯着眼睛，伸手遮住那毫无任何遮挡物的刺眼的阳光。将车子在离监狱大门不到三十米的路边。那过去的这个监狱基本重建。就是藏在城市里的什么角落，会见的车子，几乎捅挤着还占不到停靠的位置。现在的这个地方，一马平川似的宽阔。并且宏大的停车场就在旁边，接人的车子可以开到公路边上。当然距离市内是比较远的了。她穿着高跟鞋，黑色的长裙，头发似乎有些凌乱地堆在不大的脸庞的两边。临下车时取出黑色皮包的金色小圆镜盒，往脸上看了.理整齐一下额前的牛海，因为这个见面她昨晚上一夜未合眼，弄得眼睛充血丝，这个是希望搏到他的同情，怜悯。“光当”一下盖上镜盒，下了车。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终是隔着玻璃见到了他，她极力做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并非是来乞求你的原谅……只是现在的我也几乎一无所有了，准备到英国与我女儿一起生活。他们将我们的大楼收益全部用于还贷。也不知什么年月能够还清债务……”这女人又在我面前装，也许这有利用得到我的地方。想起自己在里面的所有苦痛与内心深处的挣扎，忽然冲暴了男子汉的气概似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走吧！收起你那些烂把戏！”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她似有些失落地站起来，然后离开了在她身后就是嗤之以鼻的地方。
不到两月，那无可奈何的可怜的袁绍志竟在监狱用玻璃杯喝水时砸了的碎片割腕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