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早上七点多钟,小宝他们三个人往东走去,东边走十五、六里是葛家镇,葛家镇往东十六、七里是灵平县城,从葛家镇往西南方向十四、五里就是南张庄。葛家镇和南张庄两个村都是大村庄,两个村都是五、六百户人家,人口有三千人以上。葛家镇村农历逢五排十是集市,葛家镇的集市在这方圆二十来里内是最大的集市了,他只比灵平县城关的逢一排六的集市小一些,小宝他们三个人最小到大,没少赶过葛家镇的集市。除了对葛家镇比较熟悉外,葛家镇也有小宝和大林两家的亲戚,小宝的大姑姑家就是葛家镇的,他大姑姑两年前因患病没钱医治去世了,这两年小宝往葛家镇姑夫家走动的也少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葛家镇,葛家镇村北处的炮楼老远就看到了,炮楼有四层民房高,炮楼下有七、八间平房。听说炮楼里住着二十多个小鬼子,三十多个皇协军,大白天小鬼子也不怎么出来,只能看见炮楼顶上站着一个小鬼子哨兵。在炮楼下有三个皇协军在站岗,炮楼的外边二十多米有一圈铁丝网围着,一般的老百姓也不敢靠近炮楼,都是躲的远远的。
小宝正好碰上一个他认识的葛家镇的村民,这个村民是小宝家亲戚的亲戚,小宝向他打听了炮楼的情况,他只知道炮楼里大概有多少个人,其他的什么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咱们今天就不去南张庄了,直接去灵平县城,一会儿在道上顺便砍些柴禾,到了县城也就快上午了,时间太晚了柴禾也就不好卖了,南张庄过几天咱再去看看也不迟。"张小宝算了算上午从葛家镇去南张庄的话,往西南方向走十五里,再从南张庄去灵平县城就是三十多里远了,进了县城也就过中午了。虽说柴禾卖掉卖不掉也不重要,但时间赶得紧了,办事也不方便,还是直接去县城省时间少跑道。
这一带是半丘陵半平原的地带,丘陵坡上坡下的有小树和灌木林,干死的小树枝和灌木枝很多很多,臭蛋和大林俩个专捡着干枝死枝砍,两个人十几分钟就砍了两百来斤。来时都带着两根三、四米长的绳子,两个人各捆成两捆五十来斤重的干树枝,再用一根不到两米长的粗树枝做扁担使用,两头插上一捆干柴,挑在肩上快步的往县城走。看着臭蛋、大林两个人都挑着百十斤重的柴禾,他自己倒空着手,这让小宝心里有些不自在、不舒服。
王臭蛋、钱大林两个人也没有去和张小宝计较这种理论上的平等主义,他两个挑着柴禾走得也快,把小宝都拉在了身后,大林还催着小宝跟上快点走。
"小宝哥,咱们快点走,到了县城卖掉这柴禾,咱们下馆子吃饭。"
灵平县的城西门口有两个鬼子和四个皇协军站着岗,四个皇协军站在前面,两个小鬼子站在后面。站岗的鬼子、皇协军对进县城的人员进行检查,检查时不是特别的严格,有的东西翻开看看,偶尔有的人被摸摸身上看看,检查有没有枪一类的武器和其他违禁危险品。
小宝走进县城门口时,小鬼子和皇协军连问都没有问,王臭蛋和钱大林挑着柴禾进城门时,皇协军没有拦住查问,小鬼子且伸手给拦住了:"你们的站住,检查、检查,通通的检查。"小鬼子向一个皇协军招招手,并用带刺刀的枪逼住了王臭蛋和钱大林:"你们的,看看柴禾里有没有可疑的,违禁的物品,快快的检查、检查。"
"太君,我这就检查。"一个皇协军走过来哈着腰微笑着,那脸上的样子很奴才的回答小鬼子的话,这个皇协军用手把臭蛋、大林的柴禾拨啦开都看了看,没有发现夹带着可疑之物。除了有一把挂在柴禾捆上的砍柴刀,别的什么也没有,哪个进诚来卖柴禾的没有砍柴刀,皇协军也不认为砍柴刀是可疑的危险之物:"大君,进城卖柴禾的,做咪西、咪西烧火用的,良民,大大的良民。"
"哟西,你们的可以进城。"小鬼子说话收起了带刺刀的枪。
王臭蛋和钱大林挑着柴禾进了城门,他们知道城里那个街上是卖柴禾的,直接把柴禾挑到了小北街,这里已有五、六个卖柴禾的老乡。看来今天的柴禾不好卖了,因为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也就是再一个小时多点就是中午十二点了。
等了一会儿,越等越有点着急,三个人恐怕等过了中午,就会没人再到这里来买柴禾了。这时从南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象是来买柴禾的,有三、四个卖柴禾的也围了上去。这个中年妇女也看了一、二个人的柴禾,觉的不中意,就走到王臭蛋、钱大林的柴禾跟前:"俺说卖柴禾的,你这柴禾卖多少钱呀?柴禾干不干呀?"
"大嫂,买柴禾啊,俺的柴禾都是砍的干透的树枝子,你摸一下就知道了,不干不要钱的。"大林给中年妇女说。
中年妇女摸过柴禾说:"嗯,柴禾摸着还行,看着也没有湿的嫩的树枝,说吧,最少多少钱卖?"
"大嫂,俺看出你是买家,俺也不诳你,最低价卖给你啦。不过你得把他的柴禾也一块儿买了,俺俩个是一个村的,柴禾也是一样的干柴。俺这个柴禾一捆不卖二毛五了,俺卖二毛一捆,俺们这四捆你给八毛钱就行了,怎么样?大嫂。"
"小兄弟,挺会做生意的,也挺实在的,好吧,你们两个人的四捆我都要了,我给你们一捆就按二毛算了,跟我走吧,给我送到了家再给你们钱。"中年妇女领着臭蛋、大林往她自家走去,小宝跟在他们后面。
走了三分钟,拐了两个街口,走到了一户人家房前,看到这户的大门口就看出来这家是一家大户。门口上的横匾写着"林宅"两个大字,臭蛋和大林挑着柴禾送到林宅家的后院厨房里,拿了中年妇女给他的八毛钱走出了林宅。
"小宝哥,怎么样?咱们挣到钱了,你说,咱们去哪儿下馆子吃。"大林手里摇晃着钱向小宝高兴的问。
"好吧,也快中年了,咱们找一家小馆子随便吃饱了就行,刚才走过来时,俺看到前街的路口有家烧饼羊杂汤小店。咱们去那吃羊杂烧饼吧,干的稀的都有,肯定也花不了多少钱,剩下钱了以后咱们还有用处。"小宝指着刚走过来的街口,说给臭蛋、大林。
臭蛋、大林自然是听小宝讲得了,三个人去了那家小店,找个桌子坐了下来,三个人每人要了一大碗羊杂汤、四个烧饼,三个人吃得又香又可口的,中间还让店小二给加了一勺汤。中午在县城吃的这顿饭,他们吃的非常饱,吃完结帐走人,一算钱才花了六毛钱,今天还剩下二毛钱,看来今天进趟县城没白来,还赚了二毛钱。
饭吃饱了,这汤也喝足了:"咱们走,在县城里转转,摸摸小鬼子的情况,头黑前咱还得赶回去。"小宝带着臭蛋、大林在县城转了一大圈。
城南有鬼子的医院,城东有鬼子的兵营,城北有鬼子的仓库和军火,皇协军大队住在城西,在县城中心的西南角是小鬼子的宪兵队和汉奸走狗的侦缉队。小宝的二哥就在城西开着卖豆腐的小店,小店的产业是他老丈人的,他和老婆开始是过来帮忙的,现在已是以他们小两口为主经营打理了,卖豆腐的小生意虽说挣不了大钱,但养家糊口吃饱饭是没问题的。小宝也打算出城西门前去二哥家顺道看一眼,和二哥二嫂见个面,说几句话再回柳林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