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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获全胜

宁不孤带着三千多位皇城禁卫军赶到南城的时候,马铁心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南城是平民聚居区,没有任何可以当做要塞的地方,三千左右的巡检司根本不可能抵挡野兽一般、且装备精良的行尸大军。

而且,因为南城的夜影教地下堡垒出口在斜坡上,是帝临城所有出口中最通畅的,使得本来应该其他城区涌出、但是因为同行受阻而出不去的行尸,都从南城涌了出来。

马成杰背上中了数刀,失去了战斗能力。马铁心也有些体力不支。东门巡检鹿鸣,西门巡检江山,和南门巡检邓长龙也都挂了彩。就连代替宁不孤带着北门巡检司的士兵支援马铁心的吕青志,都已经受伤了,左臂不停地流血。

三千多的士兵也已经损失过半——这个打击,要比北极权的叛乱严重多了。但是马铁心手下的士兵们,没有一个露出胆怯的神色。面对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而且是不知恐惧的行尸走肉,他们依然牢固地坚守在南城大门前,努力为平民百姓争取出城避难的时间。

一些勇敢的平民百姓,在士兵倒下后,拿起武器帮助马铁心他们作战。但是情势并没有因为人们的精神而改变,直到宁不孤的援军到来。

禁卫军一共三千三百人,分布在三十三宫院,每个宫院一百人。但是随着皇族实力衰弱,很多宫院空置,而且还要进行四大宫门——直对至上广场的正国门、紧邻高阁街的龙军门、生活用品运输的懿阳门和外藩贵戚进出的登封门——虽然编制上还是一院一百禁卫,事实上已经不是那么严格。就像宁不孤他们参加若敖立骏凯旋礼时住的雪燕院,就是一个完全废弃的宫院。

而这一次,天子把所有的禁卫军都派了出来平乱。三千多人跟着宁不孤赶到了帝临城南门,宁不孤二话没说,拔出自己的单锋剑、银枭刀,就冲进了团团包围马铁心他们的行尸大军。狄无敌、曲无殇他们也紧跟着冲进了敌阵。

禁卫军从敌人的左侧冲击着敌人。行尸们虽然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比正常人小一些,但是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同样有本能反应。本来就比较密集的战场,在骚动中更加拥挤,产生了踩踏。

马铁心看准了机会,对着身边的部下大吼一声:“杀!!!”四门巡检司的剩下的一千多人被眼前的希望所鼓舞,也都振臂高喊,在马铁心的带领下,向着敌人冲去。

宁不孤的刀剑都灌满了耀灵,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超强的先天元气。左砍右杀,大开大合,宁不孤挥洒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快。

攻击了一阵子,狄无敌过来和宁不孤背靠背站着,兴奋地问道:“老大,你这耀灵霸道啊!”

宁不孤又砍倒了两个行尸,笑着回答:“这是我奶奶在天有灵,等灭了这帮牲口,还要你来教教我耀灵先天拳啊!”

“好,等得空,我们得好好切磋切磋!”狄无敌说道。能与自己的好兄弟并肩作战,真是痛快至极。想到这里,狄无敌出招的力道更足了。

很快,即使是行尸大军也已经感觉到失败与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开始后退,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落荒而逃。宁不孤对着所有人说:“把他们往至上广场赶!不能让他们散开!”

大起大落的一天,让四门巡检司的士兵们欣喜若狂,他们比宁不孤带来的禁卫军更加积极地服从宁不孤的命令,阻挡着行尸们每一次想从小路逃走的尝试。

行尸大军就只能沿着大路不断向至上广场靠近,洪开山和周定边也把西城和东城的行尸赶到了至上广场。白霜念和白露晨光也已经在至上广场布满了干草和火油。

很多行尸滑到在至上广场的火油上,很多行尸不能再走过去。宁不孤他们已经由哄赶变成了推搡,一个行尸踩着另一个行尸,不断往至上广场逃命。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最残酷的死亡!

当几乎所有的行尸都涌入了至上广场之后,宁不孤对着白霜念和白露晨光大喊一声:“点火!”

早就埋伏在至上广场四周的工部工匠,点燃了手中的火引,抛向了至上广场。瞬间,本来庄严肃穆的至上广场,曾经举办过无数次凯旋利和帝国庆典的至上广场,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焰的噼啪声,行尸们的哀嚎声,焚烧尸体所发出的恶嗅笼罩了整个帝临城。许多抵抗力差的人已经开始呕吐,但是宁不孤他们不能走神,因为依然有许多浑身浴火的行尸想要从火海里逃出来。宁不孤他们必须要在他们引燃其他建筑物之前将其制服。

渐渐地,再也没有行尸试图逃出火海,火势也越来越小。狄无敌脸上已经没有和宁不孤并肩作战时的兴奋,而是一脸沉重。

宁不孤发觉了狄无敌的不快,说道:“不要觉得残忍,等有朝一日,你要协助二皇子出征的时候,你也许要经历比这个场面更残酷的场面。你也许要当着妻子儿女的面,杀死他们的丈夫、父亲;也许要将孤儿寡母与敌人一起困死、饿死、烧死。那时候,你的一时心软,就可能造成巨大的失败。所以你要正视这一切!”

“我知道,慈不掌兵,这是在雄基堂的时候北极恕就教过我们的!”狄无敌说道。

“去他的慈不掌兵,我只知道所有人都不该自外于一场已经将自己卷进去的战争。当战争来临的时候,要么奋力一战,要么任人摆布。指望批评别人仁不仁慈活着,倒不如批评自己怎么就不能像个有尊严的人一样正面抗敌!”

“你又来了,世界上总是有弱小的人,妇女儿童、鳏寡孤独……”狄无敌想起来以前也和宁不孤谈论过这个话题,宁不孤向来主张不教民战,是为弃之,主张全民皆兵;但是狄无敌是个崇尚英雄侠义的人,这也是他欣赏宁不孤的原因。

“我说的是……”宁不孤还想反驳,但是狄无敌直接打断了他:“……世界上可以有懒汉,不该容纳懦夫!对不对?”

宁不孤撇嘴一笑,说道:“走吧,我们去和他们讨论一下善后事宜!”

“好!”狄无敌应道。

接着,宁不孤对着一旁的王猛、徐强说道:“王猛去通知一下周总执,徐强去通知一下洪开山将军,大家一起到正国门那边集合,准备向天子献捷!”

“是!”这两个以前跟着曲无殇家伙,此时对宁不孤尊敬有加,很痛快地执行命令去了。

然后宁不孤又对马铁心说道:“马总长,其他三城巡检使就各回职位,安抚百姓,搜查漏网之鱼,等待天子论功行赏吧。您带着北城巡检司的士兵去支援一下端木总督那边,我就带禁卫军回崇极宫了!”

“好!宁不巡检恐怕以后就要成为我的上司了!”马铁心说道。

“不敢,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属下只是尽力而为!”宁不孤很有礼貌地说道,随后大家各自行动。

宁不孤和狄无敌一行人,穿过至上广场,向正国门前进。宁不孤神色无常,但是狄无敌有些不适应,强忍着不表现出自己内心的不适,但是尽量抬高了头,不去看地上的惨状。狄无敌紧紧地跟着宁不孤,希望老大能走快一些,但是宁不孤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狄无敌吓了一跳,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不孤只是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命运自有天定,但是心理素质是自己的!如果你觉得面前这一具具焦尸,这些腐臭,还回荡在耳边的惨叫声让你感觉不舒服,那就看到、听到自己觉得能接受为止。不要让别人盯上你的弱点!”

狄无敌愣了一下,回味了一下老大刚才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好反驳,只好回答:“是,老大!不过,难道你就没有心理承受不了的时候吗?”

宁不孤说道:“有啊,但是尽量不要让自己有!”

“就是,我老大怎么会是无情之辈!”狄无敌放松了心情,说道。

“靠,无情和心理素质好,是两码事好不好!”宁不孤也改变了自己严肃的口气,开始和狄无敌打趣。

“不过……”狄无敌有些心事想说。

“有话直说,和我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宁不孤说道。

“为什么这次行动这么简单呢?虽然我们立了功,老大还是头功,但是我们用的也不是什么奇计,过程还是过于简单了,就是周定边或若敖成穆应该都有能力平乱。夜影教布置了一个月,就为了屠杀几个皇城平民吗?”狄无敌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奶奶杀了夜影教主的儿子,老家伙气急败坏了吧。高阁街有士兵,总督府没什么好打主意的,东城公爵府平安无事,西市和南城也只是伤了些平民,崇极宫自有启天教祖庇佑,都不会出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阴谋。”宁不孤说道。

“算了,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算有阴谋也成不了气候。不管了。”狄无敌也不再烦恼,两个人聊着天,走到了正国门前。

周定边和洪开山已经等在了正国门前面,南溟白影也在。因为所有的禁卫都被派出来平乱,四大宫门紧闭,防止有不法分子趁虚而入。

宁不孤对着南溟白影、洪开山和周定边躬身施礼,说道:“南溟公爵、周总执、洪将军,东城、西城的情况还好吧?”

“放心,我这万把军队,就算整个帝临城的行尸都来,也不是我绿鳌卫的对手!”洪开山说道。

“那是,要不然,洪将军也不可能六个月就由一个侍卫,做到六大卫将军之一。”宁不孤附和道,这是宁不孤对朋友的口气。

“东城也没问题,虽然总督府的兵差一些,但是周总执毕竟是沙场宿将,对付这些半人半兽,还不成问题!”南溟白影不想周定边觉得被忽视,赶紧称赞道。

“不不不,还是燧少爷年少有为,早早就布置好了四大公爵府的府兵,我只不过是去捡了个便宜。”周定边也回了个称赞,当然,南溟燧在这次事件中的应变力,的确是过人。刚有动静,他就已经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并不避嫌疑,调动了西君府、北极府和东伯府的人一起布置防卫。

这个时候,端木连顺和端木燕也从龙军门、高阁街那边绕了过来,显然马铁心已经接管了高阁街的战事,已经彻底不受待见的端木父子,只好灰溜溜的来到正国门,和宁不孤他们一起面见天子,说不定能有机会告状,有个翻身的机会。

对于端木连顺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能同时统领总督府和禁卫军,就是因为自己是所有双姓贵族中最无能的,因此也是对天子最没有威胁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去面见天子吧!”宁不孤说道。

“好,那还是由宁不总指挥,敲响天听鼓吧!”周定边说道。

“那属下却之不恭了!”说罢,宁不孤率先登上正国门前的台阶,拿起左侧天听鼓下的鼓槌,咚咚咚地敲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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