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有人来抢亲了?”一位围观群众激动地说。
“怎么可能?新郎、新娘相貌皆平平,家里也没什么钱啊。怎么会有人来抢亲?”另一位围观群众回应道。
“咦,那身穿嫁衣跟着轿子跑的,好像是新娘子母亲。”一个街坊说,“怎么回事?新郎骑马迎回两个新娘吗?”
“也不嫌害臊。”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而这头,男方父亲听见儿媳母亲穿着嫁衣前来的消息,十分生气,“不是叫她不要这样做吗?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跟在轿子后面,为什么不直接坐在轿子里呢?唉。”他叹着气想,到底怎样才能解决好这个局面呢?
男方和女方是媒婆介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到了婚嫁的地步。
而在此时,蛮横的女方母亲突然提出看上了这边男方的父亲,她是个寡妇,已经守寡十年左右,而新郎的父亲妻子也已经过世。
女方母亲提出要取消婚约,而男方这边不肯同意。因为是早已经敲定下来了的,男方父亲说什么也不肯坏掉儿子的姻缘。
于是就有了现如今的这一番局面,岳母穿着红嫁衣,堂而皇之的跟在新娘轿子后面。即岳母随嫁。
陆婷芳感觉所有的目光向她袭来,但是她并不害怕。尽管,她成全了女儿的姻缘,却也并不想毁掉自己的姻缘。她摆出一张欣喜的脸:杨郎,我来了。
是啊,所有羁绊终不会成过往。
她那天看着他来商定结婚日期时,她看出来了,是他。她在给哥哥送饭时恋慕的哥哥的同窗。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共处,对于她来说,是美好的时光啊。
然而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的她不能嫁给他。她无力挣脱,遵从之后,却是无限的后悔,她从少女变少妇,逐渐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她开始想:我不能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吗?直到丈夫去世,她居然松了一口气:也可以说躲过了命运吧。孀居竟然让她还开心一些,每天心里也变得平和起来。
当她再遇他时,她决心要与他在一起,宁愿拆散女儿的婚事也不罢休。
然而,当女儿问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要毁坏她的姻缘时,她想起自己无力反驳父母亲时的无奈与愤恨。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两全?
她选择舔着脸,正大光明的嫁到府上。新郎新娘也都赞成了她这么做。而他却不赞成。她决心不告诉他,到了这儿再逼他一把。
在新娘被新郎和媒婆扶着跨过火盆后,她跟着自己一个人跨过了火盆。
当新娘新郎到了大堂准备拜天地时,她站在一旁,新郎的父亲始终不肯出来。
……
媒婆要人去请了,可他还是始终不肯出来。
她的脸上也布满了愁绪:他一定是嫌我丢脸了,他总是这样在乎面子。也还在乎那些所谓的伦理礼法。或者,是嫌弃自己容貌不在,青春不在了。
她喃喃道:“也许,我终究是错付了。”闭上眼睛久久没能平静,是啊,自己太过冲动了。
她转身向外跑去。
后面是喧闹声,嘲笑声……
一滴滴泪滑下……杜鹃啼血猿哀鸣。
她终究没再出过门,心已死,不再管任何事。活在回忆里的少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