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你如果问我,我应该归向何处?我想说,情深不知处。
阿舒,距离你参军离开已经有十六个年头零三个月整了。当年的你20岁参军时还是弱冠之年,如今,你已过了而立之年了。阿舒你知道吗?我已经年老色衰了啊,我最好的年华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啊。
我早就不再像你走之前时那样无忧无虑了,我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来了,特别是公公婆婆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在你走后八个月后,我生下了我们的孩儿翎儿,我想过呢,他的大名由你回来再取。
于是我等啊等啊,期盼听闻你的消息,然而我却不曾听到过你的任何消息,你就像从来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一样。除了你留给我的回忆,以及屋子里你曾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都时刻提醒着我,阿舒,你确实存在我的生命里。
但有时我也会恍惚,是我记错了呢,还是南柯一梦,因为你,确实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芳邻们开始还会提起你,渐渐地,他们也不会提起你的名字了。在你走后的三年里,你知道吗?我知道的,有些嘴碎的人说过,家里小媳妇像守寡了一样的之类的话,还有的人败坏过我的名声,但是我没什么可在意的,只要你能回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啊。
阿舒,你知道吗?公公婆婆年纪一直在长,身体越来越差,于4年前相继亡故。当时我真的很悲伤,阿舒啊,我没能照顾好他们啊,没能和他们一起等你回来啊。同样没能等到你回来的他们临终遗言仍然是:盼君归。在我们分开的十六个年头里,我们的娃儿都长大了啊,他已经快像我遇到你当年那么大了,也是要准备娶媳妇的时候了。
当年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懵懂无知中,我们的结合真的确实是十分欢喜的。在家中我排行老三,有长姐和兄长,家中日子还算殷实,少女时候,我过的算是无忧无虑。
虽说只是定亲,婚前我们还是可以相见的,我还能清楚记起,我们见面的那次场景。
我站在一棵大槐树下,你从远处遥遥地向我走来,那时的你还真是年轻啊!你当时身着白色长衫,显得一丝不苟,十分稳重,我想起你那澄澈深邃的眼睛,你就是那样,嘴角含笑的向我走近,充满希冀的。
那是多么好啊!天空还是蓝色纯粹的,池塘里的鲤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没有任何压力的,无忧无虑的。鸟儿在此时的叫声都不显得聒噪,它们仿佛是奏出了跳跃的音符一样。
你对我说,李小姐可否同游?
却之不恭。我含笑回答道。
记得最清楚的,还应是,我那不受控制的跳动的心和红了的脸。还有你的萦绕在旁的气息。
之后在我16 岁,你17岁的时候我们成亲了,婚后我们的生活也很甜蜜啊。
阿舒啊,我真的想你了,想依偎在你的怀里,抚摸你坚实的臂膀,抚平你皱起的眉头,抚摸你的眉眼,抚摸你有福气的耳垂,听你叫我阿瑶或者瑶瑶,我想告诉你我还是个小女人,是你的小娇妻,想每天和你甜甜蜜蜜的过日子,想继续为你做羹汤,为你织衣缝补。
不想一个人担起家中的这片天。阿舒啊,虽然我已经33岁了,但是我不真的知道,日子还有多少盼头,也许你就是我的盼头。阿舒啊,我在等你回来啊,我一直在盼你回来啊。你也已经34岁了,不知道你是否活着,不知道你是否因为劳累已经有了银丝和皱纹,但是如果你还活着,无论什么原因,请归来吧。
溪水潺潺,河水汩汩。凭栏远眺,仍盼君归。
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上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是爱情------亲情,却是永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