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姐端来一大煲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龙虎凤三鲜煲来了,你们慢慢享用。”
我一看那陶瓷煲里的东西,无非就是有蛇肉,猫肉,鸡肉,和一些香叶,八角,枸杞,党参,大枣等调料。
三叔解释说:“蛇就是龙,猫就是虎,鸡就是凤,三样东西混在一起,就是龙虎凤三鲜煲。”
我夹了一块蛇肉放入口中,唔,确实味道鲜美淳厚,没有了一般蛇肉的土腥味。
我又夹了一块猫肉尝尝味道,猫肉也神奇的变得甘香可口,没有了猫肉那特有的淡淡的酸味。
吃完猫肉我又忍不住吃了一块鸡肉,鸡肉也是肉质鲜嫩无比,美味非常。
可以说这三种食材放在一起烹制,起到了1十1十1>3的效果。
我想在煲制的过程中,这三种食材味道相互借鉴,渗透,更有了扬长避短的效果,蛇肉的土腥味没了,猫肉的酸味也被中和了,三种肉的味道又各自都有了新的发展,变得更加鲜美香甜,给人带来独特的味觉享受。
美味当前,三个男人当然经不住诱惑,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风卷残云般,不到半个小时,那一煲美食更宣告消灭殆尽。
真是过瘾,三个男人都吃得油光嘴亮,摸着滚圆的肚子饱嗝连连。
看我们吃完了,柳红姐不失时机的走过来收拾好桌子,泡了一壶好茶给我们三个人享用。
茶过三巡,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店里的食客也渐渐稀少。
三叔看柳红姐已经闲了下来,认为办正事的时候到了,更把柳红姐叫了过来。
柳红姐在桌前坐下。三叔说:“柳红妹,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尝那龙虎凤三鲜煲的,而是三叔有事求你。”
柳红姐不知三叔何事求她,坐在凳子上狐疑的看着三叔。
三叔接着说:“昨天晚上小练是不是送你一件羊毛衫了?”
“是啊,”柳红姐答道。
说起羊毛衫,柳红姐已经猜到三叔找她大概什么事了。
三叔将那件羊毛衫从身后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是不是这件?”
柳红姐看了看桌上的羊毛衫,肯定的回答:“是啊,就是这件。”
“但是,你为什么不收下呢?”三叔追问一句。
听三叔这样问,柳红姐不觉羞红了脸,她只好如实回答:“小练送这件衣物的目的是想追求我,但是我与他相识不久,不太了解呀,所以我拒绝了他。”
柳红姐说得太委婉了,她认为这样说没那么决绝,听起来好听。其实,柳红姐不喜欢小练,并非是时间太短不了解,而是从接触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欢了。
小练经常来店里吃饭,找机会和她说话套近乎,柳红姐当然知道他的鬼心思,但是进店吃饭是客人的权利,柳红姐又不好说什么。
三叔听完柳红姐的话后点点头,对柳红姐的做法表示理解。他说:“柳红妹,我理解你的做法,爱是不能免强的,既然不爱就要拒绝。”
“但是,”三叔停顿了一下又说,“小练大玻璃心了,经受不住一点点的打击,自从你拒绝他后整日茶饭不思,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说,好像大病了一场。”
“什么?小练整日茶饭不思?”柳红姐惊叹道。
这太出乎柳红姐预料了,她一直认为小练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三叔心情沉重的说:“是的,他班也没有上,整日躺在床上想心事。这已经影响到井下的生产了,雄伢仔没有小练做搭档根本推不了矿车。”
柳红姐想不到自己的一句拒绝,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不觉愧疚的低下了头。
三叔见柳红姐内疚的样子,更语重心长的说:“柳红妹,俗话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小练这样子你得救救他了。”
柳红姐像做错事的孩子,抬起头来问:“你说我怎么样做才能救他?”
三叔将那件羊毛衫送到她面前:“我想这件羊毛衫你得收下了,但是你不要当真,这只是演戏,你不爱他仍然可以不爱他,你慢慢疏远他就是。你收下了羊毛衫,小练心结就打开了,他就会吃饭上班了。”
柳红姐乖乖的把那件羊毛衫拿在手上。
这时刘师傅说话了,他说:“柳红妹仔,我是小练的舅舅,我知道小练配不上你,你不爱他是应该的,但是为了他的健康,为了我们班组的生产,也就只好请你演戏,真是委屈你了。”
柳红姐连忙说:“没事的,这是应该的。再说不是小练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他,你看我是结过婚的人。”
我看柳红姐一副委屈求全,乖乖女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笑,更有意捉弄她,说:
“小练已病入膏肓,思虑过度,我看单单让柳红姐收下羊毛衫恐难奏效,会让他怀疑是我们充当说客的结果,我想应该拿样柳红姐的贴身东西给他,作为两人相爱的信物,使他坚信柳红姐确实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的。”
其实我这样说不单是捉弄,更有现实考虑的,小练已经知道我们去充当说客了,单让柳红姐收下羊毛衫确实会让他怀疑是我们施压的结果,而有柳红姐的贴身信物给他,更能让他消除疑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三叔考虑一下说:“雄伢仔说的也有道理,柳红妹你考虑一下送他什么东西合适?”
柳红姐说:“按照这一带的习俗,男女之间有那层意思,会送个小手绢作为定情之物的,但那东西我身上没有,我从来不用那东西的,不过我有一顶黄色的,自己织的帽子我很少戴的,不知送他这顶帽子合适不?”
我拍手笑道:“只要不是绿色的就行,送他这顶帽子最合适不过了。”
柳红姐盯了我一眼,说:“雄伢仔,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说完更去隔壁她住的房间里拿帽子了。
不一会儿,柳红姐更拿了一顶黄色的针织毛线帽子过来。
三叔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禁赞叹道:“这顶帽子织得好,比商店里卖的厚实得多,柳红妹你手艺真好,小练得了这顶帽子定会爱不释手的。”
我们拿了帽子就要离开,刘师傅从口袋里拿出二百元钱给柳红姐,付那一百二十元的饭钱,柳红姐忙着要找钱给他,刘师傅却说:
“柳红妹仔不用找了,有多的钱你自己拿去用吧,为了我外甥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待我外甥病好了,我应该重重感谢你才是。”
刘师傅说完更走出店门,到外面去了,害得柳红姐只好把应找的八十元钱给三叔,让三叔转交给他。
三叔却说什么也不接,拿了那顶黄色的帽子高高兴兴的出店门去了。
柳红姐又要把钱给我,我当然也是不接,跑出店门走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