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练从县煤矿医务室出来,刚走到那座石拱桥边时,我们看见了难于置信的一幕,只见不远处的独眼龙饭店里,那个县煤矿的魏技术员打开柳红姐的房间门,正从房间里出来!
这怎么可能?我和小练都看呆了。我说:“小练,柳红姐送你一顶绿帽子,现在真给你绿帽子戴了。”
小练早已气得浑身颤抖,他气呼呼的说:“我跟那魏技术员没完,我要去跟柳红姐说清楚。”
这时魏技术员朝这边走来了。他要回县煤矿,就要经过这石拱桥。
我们呆在石拱桥边,看着他过来。
魏技术员过了桥,来到我们身边,向我们点了下头,脸上露出歉鄙的笑,然后从容的从我们身边走过。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练看着走近身边的魏技术员,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垂在右腿边的右手拳头握得咔咔响,似要挥向魏技术员。
但是终究理智战胜了邪恶,小练的这一拳没有挥出,眼睁睁的看着魏技术员从自己身边经过,向县煤矿走去。
看着小练没有与魏技术员闹什么矛盾,我还是比较宽慰的,冲动是魔鬼,如果小练打了魏技术员,哪他就完了。
魏技术员是万万打不得的,他是县煤矿的技术科长,打了他是分分钟会被警察带走的,到那时就等着蹲号子吧。
看着魏技术员走远,我问小练:“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屎急,要蹲茅坑哪。”
刚才吃了张医生的药确实见效,肚子不痛了,就是下身胀胀的想拉屎。
不想小练说:“不行,我要跟柳红姐说清楚。”
我随着小练来到柳红姐的住房边,小练伸手敲响了柳红姐的房门。
里面传来柳红姐的声音:“谁呀?”
小练没好气的回答:“我,小练。”
柳红姐打开门,见是我和小练,更让进房间。
小练坐在一张塑料凳上,更开始兴师问罪了,他气呼呼的说:“柳红姐,刚才怎么魏技术员从你房中走出?”
柳红姐一听,不免羞红了脸,最终她还是镇定的说:“魏技术员是我朋友。”
小练吼道:“是朋友就要睡在一起吗?我看是一对狗男女!”
这小练明显在骂人了,柳红姐正色道:“小练,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如果你再这祥蛮不讲理,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
小练说:“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吗?你都把魏技术员带在房里睡觉了,我算是那根葱?你完全不把我放眼里了!”
小练一切都还蒙在鼓里,他哪里知道柳红姐只是对他演戏?既然是演戏她当然不把小练放眼里了,她对魏技术员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红姐为了照顾小练情绪,并没有把和他只是做戏的事说穿,只是说:“男女朋友关系也是分深浅的,我们手都没拉过,你说我们的关系算到了那种程度?说实话,我们的关系还是跟普通人无异。
而魏技术员不同,他也是对我展开强烈追求的人,他送了我一部录像机,而你送了我什么?你只知道天天在饭店里吃饭,这有意思吗?”
小练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他说:“因为魏技术员送了一部录像机给你,你就要跟他同床共枕吗?我说你价钱也太便宜了吧?”
小练的这句话明显有污辱的成分,好像说柳红姐是卖身的“鸡”。
柳红姐一听可受不了了,她想,我柳红姐委身于魏技术员还不是为了你们吗?为了村煤矿三斜底不被水淹,为了你们不会被淹死吗?一时悲从中来,伏在床上嘤嘤的哭了。
这太出乎我和小练意料了,我们不知道她为何而哭,以为是小练的言语太重伤到她了。
我忘安慰她,我说:“柳红姐,我是最懂你的人,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小练没理由指责你,说那些伤人心的话。”
柳红姐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说:“不,雄伢子,我不是因为小练而哭,而是因为我自己,我觉得我太委屈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不要说出去,我怕这样对魏技术员不利。”
我忙问:“你要告诉我们什么秘密?”
柳红姐接着说:“你们知道吗?魏技术员把三斜底大水仓的位置图给我们了,从此后,三斜底不会被水淹了。就是因为这,我才委身于他的。我觉得我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而你们不理解我,所以我哭了。”
一听柳红姐这话,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柳红姐为了我们,为了村煤矿,竞以身相许,才换来那张可以保几十条人命的大水仓位置图。看来我们是错怪柳红姐了。
小练一听柳红姐的话,也是马上焉了下来,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想,如果柳红姐是因为三斜底的那大水仓的位置图而跟魏技术员交往,柳红姐可说是舍己为人,无疑是伟大的,自己有什么理由指责她?
如果魏技术员也是追求她,自己拿什么与魏技术员相比?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放手?让他们痛痛快快在一起?
小练无疑又是痛苦的,他知道,自己从此失去了柳红姐,自己的一切梦想都成了泡影,以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小练低着头,对柳红姐说了句:“对不起。”更默默的走出房间,向村煤矿走去。
而我,早已被一泡屎憋得难受极了,看小练走了,忙跑到饭店后面的山上,痛痛快快的拉下。
拉完了,我忙向村煤矿走去,我要见到小练,我又怕他想不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我到了宿舍二楼小练睡觉的房间,只见小练又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发呆。
唉,可怜的小练,真是,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我走上前去,坐在床头,对小练说:“小练,你可不能倒下,你可要振作啊。柳红姐离开你,投入魏技术员的怀抱,这是情有可原,都是为了我们啊。”
小练一听我的话,不觉两行泪水流出眼眶,他说:“雄伢仔,我不会的,我会过得好好的,柳红姐是好人,我祝福他们。”
说完,更不理我,偏转头慢慢睡着了。
现在才早上七点钟,饭点还没到,不然我会拉着小练去厨房吃饭。
我看着他睡着了,更走出房间,下了楼,回山上的石头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