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和三婶早早的吃了饭,更往山上去。
走上那条上山的羊肠小道,走过白龙潭,跨过流水淙淙的小溪,上了一个山坡,那排石头房子就在眼前。
只见它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辉。那房子前面的菜园,鱼塘,还有芭蕉树,裹上了一层淡淡的薄薄的晨雾。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我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
我们走下山坡,走过鱼塘和莱园,来到房子的山脚下。
这时我们听见了狗吠声,那一定是小虎在风中闻到了我们的气味,在警告我们。
我们走上房前的那段徒坡,来到房子前的坪地上。栓在一棵枇杷树下的小虎在向我们拼命吠叫着。
这时英子从石头房子里出来了,见是我们,现出一脸的惊讶来,她喝斥那小虎:“小虎,不许叫。”小虎更停止了吠叫,乖乖的伏在地上。
英子走上前来,对三婶说:“阿姨,你来了?”
三婶笑微微的打量着英子,不禁称赞她一句:“英子,你越来越漂亮了。”
英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三婶,只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无意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依然充满着羞涩。
这时我也正盯着英子看,四目相对,有种说不出来的欣喜和甜密。我向她微笑着,毫不掩饰的表示着我对她的喜欢。
英子转过身,带着我们到房子里去。三婶问她:“你爷爷在吗?”
英子答:“在,他在房间里喝茶呢。”
我们进了爷爷的房间,只见一位六七十岁,看起来有点显瘦,留着一绺山羊胡子,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喝茶。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酱紫色茶壶。旁边是几只并不与茶壶配套的白色杯子。
三婶向爷爷减:“陈大夫。”
爷爷转过身,见是三婶,更说了句:“你来啦,请坐,请坐。”
除了一张藤椅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椅子,我们只好坐到床沿上。
这时英子从隔壁房间抱着两张小板凳进房来了。进了门,她将小板凳往地上一放,然后说:“阿姨,你们坐。”
三婶笑微微的说:“英子,不用了,我们坐床上挺好的。”
英子更自己挪过来一只小板凳坐在门边上看着我们。
爷爷斟了两杯茶,一边送到我们手上一边问:“王师傅呢?他在上班吗?”
三婶将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茶,然后回答道:“他好几天没上班了。前几天井下烧电缆,烧坏了好多设备,暂时不能上班。”
爷爷“哦”了一声,然后又问:“他的腰呢,好点了吗?”
三婶说:“擦了你的药酒好多了,这不,又上来向你要药酒了。”
爷爷说:“擦了有效果就要继续擦,擦到病好了为止。我这种药酒很好的,不知治好了多少人的腰痛病了。”
三婶忙回答:“哪当然,肯定会擦到病好了为止的,看现在不是又上来向你要药酒了吗。”
爷爷不再谈有关三叔的话题,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对我来了兴趣,他问三婶:“这位小伙仔是谁?也是矿里的工人吧?”
三婶说:“这位是我的亲侄子,也就是王师傅的亲侄子,没错,他也在矿里做工的。”
爷爷看着我,眼神里生出几分爱怜来,他说:“这么年轻,怎么就到煤矿打工了呢?煤矿又苦,又累,又危险啊。”
三婶只好向他解释:“他本来是个学生仔,前些日子刚参加了高考,由于学习成绩很好,怕考上了大学没有学费,所以投奔他叔,来这里打工了。”
爷爷叹息一声说:“唉,真是苦命的孩子,为了读书要受这么多的苦。”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问我:“井下做什么工种?”
我回答他:“我在井下推矿车。”
一提起推矿车,瞬间勾起了爷爷痛苦的回忆,他回转身指着英子说:“推矿车辛苦啊,当年她妈妈就是因为推矿车死在井下的。”
爷爷此时肯定满脑海的,有关他儿子儿媳的痛苦回忆。
我对爷爷说:“关于英子妈妈的故事,我听三婶说过,这么早就失去了双亲,英子也是苦命的人啊。”
想起当年的事,爷爷一脸沉郁,他说:“如果不是她父母早逝,英子也许有更好的未来,就不致于在山上放羊了。”
这时,坐在门口的英子低下了头,也许放羊不是她愿意的,但为了生活,不得不这样。
爷爷又问我:“井下推矿车会不会很累?”
我说:“累,很累。几乎天天手软脚痛的。但我能坚持,我会坚持下去的。”
爷爷说:“待会儿我送瓶药酒给你,早晚擦擦,你的手脚就不会那么酸痛了。”
我想不到爷爷会如此关心我,忙说:“谢谢爷爷。”
爷爷站起身,到隔壁房间拿药酒去了。
这时英子也站了起来,来到茶几前端起茶壶给我们斟茶。三婶问英子:“上山放羊会不会很累啊?”
英子说:“放羊也累呀,有的羊总是不那么乖,会掉队的,掉队了就要把它们赶回来,在山上爬来爬去也是挺累的。”
我好奇的问她:“你放了多少只羊啊?”
英子见我问她,现出一脸的腼腆来,她微红着脸说:“现在是三十多只,多的时候六七十只,有的时候会卖掉一些的,特别是过年的时候。”
这时爷爷手里拿着两瓶药酒从隔壁房间过来了,他将药酒送到三婶手上说:“这大瓶的是给王师傅的,这小瓶的是给你侄子的,别弄错噢。”
三婶说:“我知道了,错不了。”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六十块钱给他。
爷爷说什么也只愿意收三十块钱,把另外三十元钱退回给了三婶。
爷爷的药酒通常是一瓶卖三十元钱的,三婶给他六十元钱,是想把送我的那瓶酒的钱也付了。
我和三婶拿了药酒准备下山去了,英子送我们到坪地边。三婶说:“不用送了,你回去吧,待会儿还要放羊呢。”
英子说:“阿姨,哪我不送了,有空上来玩。”更回转身,进石头房子去了。
看英子回房间去了,我和三婶也拿着药酒,一路高高兴兴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