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莫回到矿里,倒在床上更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吃完了早饭去上班,刚到井门口,更看见矿长往这边来了,他来到三叔面前对三叔说:“你们班组出了点问题,先不要上班,到矿部来一趟。”
我们忐忑不安的随矿长来到矿部的那幢三层小楼。进了二楼的办公室,我们恭恭敬敬的在靠墙的那排长椅上坐着。
矿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张大班椅上发话了,他说:“王师傅啊,有人举报你们班组有人偷炸药了,而且性质还极其恶劣,拿着偷来的炸药企图引爆,想制造一起骇人听闻的爆炸杀人案。”
三叔是刚开始听说有这样的一件事,惊愕得两眼圆瞪,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矿长接着说:“举报的人还说那个人跟他井下打过架,而是偷了炸药来想炸死他。这个人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三叔忙说:“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昨天有人在井下打架呀。”
我和小莫坐在坐位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声不吭。我们都没有料到偷一根炸药会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三叔知道,和人打架的只能是我和小莫,而是转过头用犀利的眼光看着我们说:“小莫,雄芽子,你们昨天跟谁打架了,是谁偷的炸药,快快如实交代。”
看着三叔愤怒的表情,我坐在坐位上耳热心跳,更加不敢说话了。
这时小莫嗫嚅着说:“王师傅,是我跟人打架了,炸药也是我偷的。”
小莫承认了,王师傅是气得半死,他想不倒小莫会干出如此的勾当。他对矿长说:“偷炸药的供出来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不曾想这时矿长说:“举报的人还说有个同伙,这个同伙也要供出来呀。”
听矿长这样说,我的人不由得一阵揪紧。这个同伙就是我呀,如果我被供出来,那就完了,不知要受到怎样的处罚?
这时小莫说话了,他说:“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他人无关。”
小莫这样说,显然是在为我遮过了,他正在兑现他的承诺,他说过有什么事情他一个人顶着。我感激的看着他,但又不方便说感谢的话。
这时矿长说:“好吧,我就信了你的话,你没有帮凶。但是矿里要处罚你是肯定的了,因为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了,好在没有伤到人,如果伤到人就扭送公安机关了。好吧,你们现在还是去上班吧,等待矿里的处罚通知吧。”
听矿长这样说,我们更走出矿部,继续到井下去上班。
在主斜井,我们还是坐上了最后一趟人车。一路上三叔都不说话,显然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到了干活的档口,他和运生师傅一句话不说,上采煤工作面去了。
我们发现前些天钉的煤仓还在,并没有被采煤面上倾泻下来的煤炭砸坏。
我们高兴坏了,这意味着我们干活会轻松好多,也可以早点干完活,早点下班了。
我们推来了一个空矿车,摆在煤仓下面,打开那扇木门,更有煤炭沿着光滑的溜槽下到矿车里。
这太好了,根本不用花什么力气矿车就可以装满了。只有大煤块挡在那铁皮做的溜槽上不会下来时,我们才用镢头去勾几下,煤炭又会下了。这样一车煤炭很快就装满了。
装满了煤炭我们把那扇木门关上,煤炭就不会下来了。我们更推着矿车到车场去。
到了车场,放下装满煤炭的矿车,我们更又排队等那上面下来的空车皮。
车场里仍有十多个人在那里等矿车。大概我们昨天打架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煤矿,他们对我们窃窃私语,还在议论着昨天的事。
我问坐在我身边的一个也是等空车皮的工人:“昨天和我们打架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这位工人说:“那两个人也是井下的带班师傅,只不过他们是打掘进的,并不是采煤炭的。”
噢,原来是这样,也是井下的带班师傅。怪不得他能一呼百应,带着几个小弟兄想来欧打我们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等来了一个空矿车。而是我们推着空矿车到干活的档口去。
到了档口,我们看见三叔和运生师傅从采煤面下来了,正坐在巷道上的那堆松木上休息。
当我们把矿车堆到煤仓下面摆好时,三叔叫我们了,他说:“小莫,雄芽仔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我们乖乖的走过去,在那堆松木上坐好。
三叔说:“看你们惹的好事,现在矿长对我们班组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了。对小莫处罚那是肯定的了。偷炸药很严重的,他们甚至可以叫公安人员来抓人的。以后你们再也不许打架了,听懂了吗?”
我们忙喏喏连声的说:“听懂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三叔还意犹未尽,又接着说:“这些煤炭工人个个都是犟如牛,不怕死的,打起架来也是没有分寸的。去年有个叫土匪的工人也是争空车皮与人打架,他直接拿起地上的大砍刀,把那人的胳膊砍断了一只,以后土匪被公安抓去坐了五年牢。”
我知道三叔这样苦口婆心的对我们讲,是要我们学好。也真是,如果三叔早对我们讲,我们就不会打架了,就不会惹这么大的麻烦了。
三叔讲完了打架的事,又说:“现在煤层小了很多了,以前是一米左右,而现在只有六十厘米了,差不多少了一半,以后产量会低很多了,工资也会低很多了。”
工资是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事,听见工资会少,大家心里当然不爽。特别是小莫,看来要攒够五千块钱更难了,只见他低下头,脸色成了猪肝色,瞬间不好看了。当然,很不爽的还有我,我在井下干,也是为了挣学费的。
三叔接着说:“今天是二十一号,是倒班的日子,我们晚上还要上夜班,就早点下班吧。”
其实不用三叔说我们也能早下班的,因为煤仓里的煤只能装五车,不到十二点钟我们就装完了。
装完了我们就下班了,出到天面时还不到一点钟。我们洗完澡来到厨房,三婶刚好煮好饭,谁备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