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一天,那一刻的所有,仿佛已随风而逝。可是我们忘记了,风不能吹散的,都将堆积成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于彼此心中。风过、化之,那些吹不去的过往,只是更加深刻的掩藏,静待一刻的倾巢而出罢了。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邹诗诗始终不能相信,开口道出心中的疑惑。
“都不重要了。”我淡淡的道,转头看向她。
邹诗诗望着我惨笑的脸,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搂住我:“不要害怕采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相信,一定会有个人,愿意陪你走过所有……”
我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眼泪顺着睫毛,滑至她的肩膀。此刻,听着她的话,仿佛笑着、哭着,都快活些。
“哪怕是万丈深渊。你也要相信,他会永远在你身边,只为陪你纵身一跃。”她搂着我,说得真切。微笑中,眼泪悄悄溜过眼角,缓缓地,印湿了她的肩膀。也许感受到肩上的温度,她也将头静静地挨了过来。
我知道,这是阳光的温度。
大学的日常,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这倒是不错,至少让我少些空闲,去回想那些必须丢弃的过往。尽管午夜时分,回忆总会钻进梦里,燃起几缕百转千回的余烟,但一觉醒来,望着宿舍中一张张温柔的脸庞,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过了。
“采心,下午的体育课去吗?”邹诗诗一边抹着防晒霜,一边问我。
“去吧,不去的话,学分就拿不到了。”我翻了个身,撑在床头的栏杆上,望着她。当时只顾着和邹诗诗诉说过往,错过了第一次选课的时间,在第二次选课的时候,大学体育中,专门为女生开设的瑜伽和健美操课程全部满员,只剩下唯一一个,男生最爱的课程————篮球。
“诗诗,你涂那么多防晒霜干嘛?”看着她已经是第三遍,把手中的防晒霜往脸上糊,我适时的提醒她。
“听说这个教篮球的老师,特别喜欢‘折磨’没什么运动细胞的女学生。很不巧,我性别:女。爱好:除体育之外的所有。我得提前做好防护措施啊,不然晒黑了,更找不到男朋友了!”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摇了摇头笑道:“有那么夸张嘛!”
篮球场。
“来!所有人站好队列,你!不要东张西望的!”体育老师夏天,一手捧着点名册,一手指向邹诗诗说道。
“有没有搞错!全班就我们两个女生,还队列!”邹诗诗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继续道,“不过,这个夏老师长得还真不赖。”说着,她瞟了一眼正在列队的夏天,又转头对我说:“看外表,完全不像会‘折磨’女学生的变态老师啊!干嘛采心?你脸,抽筋啦?”
也许此刻,我的脸确实像极了花卷,但邹诗诗并不理会我丰富的五官表情,依旧低声的侃侃而谈。
“邹诗诗!”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喊出她的名字。如若不是夏天正拿着点名册,向我们走来。单凭这喊声,我一定会以为是某个男同学,捡到了邹诗诗的笔记本。显然,邹诗诗也并未反应过来。
“干嘛......”她先是不耐烦地回头,定睛一看,赶忙轻声回答:“到!”
“说话声音那么小,一定是肺活量不够。先去跑三十圈篮球场!”
“什么?”
一句让我和邹诗诗惊讶不已的话,来自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果不是这句话的本质,我一定以为,这是在文学课上,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教师,正微笑讲解着当代文学。很遗憾,邹诗诗只能去一边跑圈,一边停止她的幻想,只听她道:“采心,我收回刚才的话!”
“恩?哪句?”我斜睨着她,笑问。
“不像变态老师!”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凶手是那个下雨、下雪、下冰雹!”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圈去了。我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和水杯,移步至阴凉处等她。却听不远处,一个爽朗的声音轻轻笑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