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木小队白日执行任务,完成一定作业,相对于栾蛟栾包小队,是显得那么名声不显,可既然他的队长是栾木,那么他想要名声不显,便完全是不可能的。
为了记录以及激励这些初生小队,族内安排了负责后勤的三长老来制作并管理了一份榜单,用于记录小队完成任务后获取的积分,美其名曰牛犊榜,而在这榜单之中,栾蛟与栾包小队的名字赫然排在首列,远超三四名足足一千多的积分,而这两支小队,不过也就两千左右的积分,也就是说,栾蛟与栾包二人的小队,光是积分便可以抵上第三两倍有余。
这与两队的队长亲手猎杀夜狼有着极大的关系,负责统计的长老们很显然对此十分看中以及满意,故而直接给出了一千多的积分,直接拉大了比分。
于是哀声哉道。
可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眼红这一千多的积分,那是栾蛟栾包都要为之负伤的对手,与其对敌将不存在手下留情这一说法,也不会有人天真到会觉得有人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下自己。
这一千人,更像是对年轻一代未来的肯定。
在这种情况下,栾木的处境便显得有些岌岌可危,他的小队本身八百多分,排在中上,表现也中规中矩,可既然他是少族长,这点成绩,就显然不够看了。
一时间,才不配德,德不配位的说法,随处可闻,人们在茶余饭后聊到新晋诛杀夜狼的两位小英雄,便必然会牵扯到那个似乎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的少族长,也几乎没有人会选择支持那个少族长。
这是很正常的,无论是过往的经历,母系的政治力量,亦或者是后来的故事,栾木都无法与那两个孩子相提并论,他的少族长,更多的像是一个笑话,像是家族为了保护两位小英雄而推出来的工具人。
人们总是这样,可以轻易的对他人施加恶意。
“你就不介意这些愚昧平民的拙见?”
这日,栾羊出现在栾木面前,如此问到。
栾木连眼皮子都没抬,他现在正忙着核对小队任务单,这些数据都被写在羽书上,没点精力眼力都不好核对。
栾羊见状,凑上前来,小声道:“圣女说了,如果需要,她可以稍微控制族内舆论导向。”
“.....”栾木眼睫毛微微颤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想要舆论倒向我,只需要赢下下次月考武试即可。”
栾羊闻言,无奈一笑:“你也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对手已经二重天了?”
栾木核对羽书的动作一顿。
“算是内部消息,栾蛟栾包都已经跻身二重天了,族里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告诉你,你可别说不知道啥意思?”
“这两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还搁这数数,二重天,你打得过谁?”
栾木不说话。
他要想,来十个栾包栾蛟合体版都可以轻松获胜,可他不想。
栾羊自然不知道,他只会认为栾木心虚了,心中大感烦躁的同时起身道:“我并不介意你怎么想,但你得记住,不能拖累了圣女的腿,她可是未来北泽的......”
外边传来一丝悸动,栾羊眼神一凛,看了一眼栾木,整个人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栾木的帐篷门帘被人拉开,外边的夜光照入,让栾木稍微恍惚,原来已经天黑了吗?
进来的是栾实在,他抱着羽书,这种落后的书籍使用并不方便,但这儿的人们也没得选。
“来了。”栾木对栾实在说到。
栾实在点头,道:“上回你托我打听的那个消息,有着落了。”
栾木闻言,立刻停下手中动作。
他对这儿的很多人都不信任,再加上本身便是孤僻的性格,这让他在心中存在疑虑的情况下始终无法通过与他人交流的方式获得和解,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无法收获栾木的信任。
四长老,便是栾木在这儿当前最为信任的人。
栾木对她的记忆也不怎么清晰,但以及好上其他人不知多少,而且的,无论于公于私,能给予现在的栾木最大帮助的,就是曾经与栾木母亲关系极好的四长老了。
而栾木托栾实在打听的,便是四长老那一支商队的消息。
“有什么消息了,说吧。”
栾实在犹豫了一下,道:“不出意外,应该就在第二次月考之后,半个月内。”
栾木闻言,松了一口气,感叹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随后栾木见栾实在似乎有话要说,便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么?”
“有的。”栾实在将怀中羽书放到一边,并从其中抽出一张,道:“下一个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根据探龙手那边传来的消息,附近存在一定陌生野兽的踪迹,基于这一点,我稍微做了一下可能的路线规划,你可以看一下。”
栾木点头,伸手接过羽书。
随后他便看到,一条规划的极为合理的路线,从营地开始衍生,穿越所有任务地点的同时又避开了那些探龙手标注的所有危险地带。
看罢,栾木点了点头,道:“好啊。”
栾实在犹豫了一下,道:“真的好吗?”
栾木面带微笑,点头。
栾实在微微咬牙,转身离去。
走出栾木的帐篷,不远处栾月等候许久,怀中还是抱着那头夜狼。
“怎么样?怎么说?”栾月迫不及待。
“无话可说。”栾实在皱眉:“他压根没有那个想法,就算人事部已经把拖延打压许久的那个任务发放到我们手里,当事人不想去,有什么用?”
“啊...你没和他仔细说开吗?”栾月道。
“...哼,我可不是栾木党系的人,只是碰巧待在一个队伍里罢了,看在他对这个队伍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助他尝试性的猎杀夜狼,可他既然自己没想法,难不成我还要一句一句的分析,解释给他听吗?”
栾实在理了理衣服,道:“我不讨厌无能的人,但我讨厌无能的上位者,他要是没有成为上位者的自觉,就该自觉下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栾月抚摸了一下怀中夜狼,微微叹气。
这二人自然不会知道,那帐篷中的栾木,闭着眼睛,手指划过栾实在规划的路线图,微微回忆着。
他到底在这附近杀死了多少夜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