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的香味在房间里飘着。
三姨娘皱着眉头,品尝着碟中糕点。
她再次询问面前下跪之人:“你说,这些糕点是那栾木做的?”
“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着那痴儿做的!”此前还在栾木院子里的管家,现在已经在三姨娘面前卑躬屈膝。
他自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当时厨房里只有栾木,他也问了杨妈,不是杨妈做的,那除了栾木也没有他人了。
三姨娘长叹一口气。
她从未吃过如此味道的糕点,她也相信栾氏家族里,没有人吃过这种味道的糕点,诚然,糕点很好吃,但并非北泽风味,更多的感觉是...其他地区的味道。
这栾木...何时学的糕点?
对于栾木恢复神智一点,三姨娘已经有所预料,但她隐约觉得,栾木身上发生的似乎不止恢复了神智这么一件事情。
他还有什么秘密在身上,比如这碟糕点。
“回去吧,记着,以后心思灵活点,把我那侄儿看牢了。”三姨娘暂且没有头绪,便挥挥手,让那管家退下。
管家叩首离去。
前者还未走远,一个少年便蹦着跳着走来,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大叫着:“好香啊,什么味道!”
望着那突兀出现的少年,三姨娘的表情稍显缓和,她招招手,让那孩子来自己跟前。
少年名为栾蛟,是她留在身边的次子,也是目前外界传言最广的族子希望,七光龙醒的未来之星。
栾蛟并未听从母亲的意思,眼尖的他已经发现了母亲边上的糕点,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拿起一块塞到嘴里,还没咀嚼上几口便大呼好吃。
“娘你居然偷偷吃好吃的不喊我,自私哎!”栾蛟不由分说的夺过碟子,坐到一边阿姆阿姆的吃着。
“你这孩子...”三姨娘佯装发怒:“刚吃完的早饭,又吃,想当草龙吗?”
“嘿嘿嘿,这不嘴馋吗。”栾蛟嘿嘿笑着。
望着孩子一脸笑意,三姨娘脸上的表情从伪装的发怒变成无奈,她带着笑意:“吃吃吃,吃成草龙了就把你拉出去卖了换钱。”
“不听不听,嘿嘿嘿。”栾蛟继续狼吞虎咽。
看着自己孩子吃的这么高兴,三姨娘没来由的对栾木敌意减少,她甚至产生了是否停止对栾木的针对,转而拉拢,最好让他成为自己孩子的厨子的荒谬想法,还好,这个想法只是昙花一现,马上就消失了。
作为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孩子报以幻想,但是作为三姨娘一脉的掌权人,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孩子的未来,在她的计划里,远在边境的长子是内定的母系势力继承人,而伴随她身边的次子,就是未来家主的人选,为了这两个目标,她必须铲除任何有可能存在威胁的人。
栾木.....
......
“你是说,栾木的龙魂气势微弱,隶属大地龙,龙脉也仅一丈三尺?”
清晨,栾氏家主与肖长老相聚于一家茶楼,肖长老在这是为了像家主汇报昨夜成果,家主在这则是纯粹喜欢早晨的早茶时光。
“是的。”肖长老点头,继续道:“我回去查了一下,符合描述的龙魂,不出意外应该是草龙,龙脉也应当是草龙龙魂所开辟,并无异常,所以我私以为那龙醒石碎裂事件,与栾木无关,应当是某些人私下的手段。”
他说完这些,却发现家主正看着窗外愣神,这很罕见,这位一向英明的家主,居然也有当着自己面走神的时候。
家主回神,道:“你的意思是?”
肖长老悄悄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
“大长老。”
听闻这三个字,即便是家主也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肖长老继续说到:“龙醒仪式由谁举办,族内一直有异议,在家主您上位力排众议之前,龙醒仪式一向是和学堂长老错开,为的就是将族内的修行种子分流,不让学堂长老一脉独大。”
“毕竟主持龙醒仪式的长老,也会被那一届仪式里的修行种子奉为导师,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师,从这一习俗上来讲,学堂长老本身的分量可能还不如龙醒仪式的主持,是家主您抛弃了以往的做法,让我同时担任龙醒仪式的主持和学堂长老,这些年族内对此一直有些异议,如此情况下,一直有些想法的大长老,难免不会有些动作。”
家主皱眉道:“不可能,大长老虽然觊觎我家主之位,但我认为他还是有些底线的,对于这种族内要事,他也是栾氏一员,不至于在这上面动手脚。”
肖长老听家主随意的说出自己不敢说的话,脸色不变的继续道:“以往也许是这样的,但俗话说,困兽犹斗,越是受伤的野兽行事越是肆无忌惮,这些年我们对于大长老一脉的打压从不曾停过,触碰到底线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这届龙醒仪式,不太一样。”
“哦?”家主静候下文。
肖长老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据我所知,族内有一平民之子,名为栾包,已经投入大长老一脉,天赋极高,有六光龙醒,仅次栾蛟七光龙醒,这是一。”
“龙醒石出现意外,恰好是在栾蛟龙醒之后,我私以为,这次意外,实际上是针对栾蛟,只不过出了点岔子,最终害到了栾木,因为这届龙醒仪式,确定的也必然会选择家主您这一脉的,栾蛟是必然,大长老此举,很可能是想要在这一届修行种子里,打压除他以外的所有派系,扶植自己一脉,从而...”
“以下克上。”
家主听罢,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番猜想可谓合情合理,毕竟在座的两位,谁也不会认为有人会去针对栾木,更不会认为,区区草龙龙魂的栾木,会导致龙醒石出现岔子。
而反观莫名其妙被摘除怀疑的栾木,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他把房门反锁,还叮嘱过杨妈不用来他房间打扫,这么做的目的其一是为了好好睡上一觉。
其二,便是这屋子因为昨夜一事,满地血渍,些许血腥味还在空气中飘动,虽说是自己的血,但在这环境下还能睡得如此香甜,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栾木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