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红着耳朵,一秒不错地看着希笙害羞,看她手忙脚乱地吃东西,觉得她可爱到把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只是……十分钟后,希笙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陆沉没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无奈笑道:“阿笙,嘴里别塞那么多东西,喝口水别噎着了。”
希笙缩了缩脖子,觉得被他手碰到的头发都燃烧起来了,头皮发麻,然后……她华丽丽的呛住了。
陆沉忙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吧?”
希笙抽张纸巾擦了擦嘴,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尴尬地摇摇头,拿出一瓶矿泉水,谁知怎么也拧不开。
头顶那人笑了声,从她手里拿过水,帮她拧开盖子,又那她手里的纸巾擦了擦水瓶上的水,递给希笙:“快喝口水。”
希笙:“哦。”
陆沉看到希笙的脚趾紧张的缩在一起,突然想起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眼睛被烫了一下似的,忙挪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陆沉刚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希笙指着远方冲他道:“陆先生,看!落日!”她仰着一张小脸,橙红的日光照在她半边脸上,为那美丽侧颜抹上一层温柔的淡光。希笙的眼里,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看一眼,变直教人沉溺其中。
希笙随即不好意思笑笑:“不好意思,太美了,我给忘了……你能看到一点点吗?”
陆沉顺着她葱白的手指看向远方。橘黄色的日光慢慢沉入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一线处,海鸥在随意一抹的夕阳上跃动。海浪翻滚,拂过细沙,留下层叠的泡沫和空灵的声音。此刻景色温柔,像身边的这个女孩儿。她用温柔驱散他心中的荒芜,从此他心口处的草长莺飞都只为她展颜一笑。
他转过头看着希笙,笑着点点头:“嗯。”
“那就好。”希笙心情舒朗,跟着笑。
海浪翻来涌去,希笙眼前一亮,往前爬了爬,从沙子里捡来一个白色透明的贝壳,有硬币大小,晶莹剔透似玉雕刻而成。她用矿泉水冲了一下,贝壳更加晶莹,上面的纹路转圜交错,看上去稀奇漂亮。
希笙眉眼弯弯,把贝壳递给陆沉:“陆先生,看这贝壳多好看哪,送给你。”
陆沉结果贝壳,拿在手里细细摩挲。
他听到旁边的女孩子,用他喜欢的温柔嗓音说道:“陆先生,你知道吗?贝壳是贝类动物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象征。它们的生命痕迹已经淡化,但还是拼命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每当我看见贝壳,我都能感受到那曾经真实跳动过得生命力。这世上,唯有变化才是永恒。既然如此,那在有生命,就应该好好珍惜,试试看能不能在永恒变化的世界上留下永恒不变的痕迹。”
海风吹过,吹动希笙的长发,一缕头发懒懒垂在她粉嫩的嘴边。
此刻,陆沉只想吻她。
但他不能,他克制住自己,抬起头,为她把散发拨在耳后。他这才发现,希笙圆润的耳垂上打了耳洞,只不过现在好像是被茶叶一样的东西塞住了。
女孩儿都是爱美的。他的姑娘也不例外。总有一天,他会抱住她,亲吻千万,细细描摹她嘴唇纹路,品尝她耳鬓清甜。
如果这世间,他会想要留下些什么永恒的痕迹,那便是此刻对希笙,汹涌却克制的爱。
于是,他只是珍重拢住贝壳,轻轻说了声:“知道了,笙笙。”
夜晚,月凉如水。
希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笙笙……”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轻声叫了叫,耳朵都滚烫起来。
“嘤嘤嘤……”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但以往她只觉得腻味。但刚才在海边,从那双薄唇里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让她耳红心跳。陆先生似乎总有办法,让她的一颗心“砰砰”乱跳,那种不受控制的窒息的感觉,让人彻夜不眠,却也让人沉沦。
希笙不是小孩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陆沉。“喜欢”这两个字,就是拥有着让人光是想想就觉得满心欢喜的力量。一开始,和陆沉不经意触碰间的心跳加速,让她误以为是对陌生成熟男子的害羞和不适应。但是时间一长,她想起和杜泽、陈医生甚至是贺昱的相处,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的释然,陆沉这样的男人,即使受了伤,也让她无法抗拒他举手投足间成熟的男人魅力。
于是她知道,从前与贺昱,相处之间只觉得温暖,从未心跳失衡,大概要解释为对他的依赖和感激,像溺水者对浮木的依赖。只是当时她太小,无从分辨。
今夜注定有人捧着一颗青涩粉嫩的心,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