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司马玮,应该是用一种温和、有风度、切能够劝说其他人跟进的办法,假借皇帝命令,一是召集都城中的三十六军。至于为什么是三十六军,可能是当时都城成建制的就是三十六军,或者说,有诸多领兵藩王在都城,恰好是三十六军?
总是,假借命令说的是,司马亮、卫瓘图谋不轨,皇帝让我统领朝廷内外各军,执勤站岗的就好好坚守岗位、谨慎戒备,没任务的,那就跟我出来,直奔那二人的府邸,讨伐。
二是发出新命令,这二人的属官一概不问罪,但要马上遣散,可如果有不服从的,那就按照不乖处里,一并“搞一搞”了。
后面这个做法,假借命令,应该是出自岐盛这样的属官、谋士的建议,与前面征讨杨骏时一样,瓦解司马亮、卫瓘的抵抗势力,尽早取得胜利。这是个妙招,楚王司马玮估计不会想出来,甚至想都不愿意想。他此刻的想法,估计就是:靠,多爽,这手握重兵,指挥三十六军,这一大片人,来,多搞些火把,对,把那武库打开,那点带劲的武器,强弩都带上,有没有攻城车,弄出几辆来;快,给我也穿上铁甲,把我的马牵来,咱们一起冲过去……
当然,以上司马玮的行为纯属乱猜的。
楚王司马玮应该是没弄这些,他基本上只是在某个地方,比如重要的门楼、或者其他制高点等,居中调度(其实是在属官、谋士的劝说下吧),假借皇帝命令,把各部军民激活后,史书上记得是:派遣公孙宏(前面提过的司马玮的王府长史)、李肇(前面提过的,参与过讨伐杨骏,此时又跟着司马玮一起搞事情了、活跃分子)带兵围攻司马亮的府邸;让自家的亲戚清河王司马遐(不是八王之一,普通的王爷,可怜人吧,是个软性子,后面可以看出来)带兵去逮捕卫瓘。
这是司马玮的一系列动作。
再看对面的司马亮、卫瓘。
这二人没有如杨骏那般对朝局、政局的掌控度,没能提前知晓动态,同时,对方也没有给他们多少谋划、应对的时间。
先说老王爷、淮南王司马亮这边,事情一发生,就是一大群来者不善的士兵,开始向司马亮府邸进发了。淮南王司马亮也是有人有兵的,他的手下,官职为“帐下督”(大概是负责掌管营帐事务,你可以说他是个负责支帐篷的人,也可以说是司马亮的属官,有点像在军帐中参谋军机的样子)的李龙感觉不对了,很明确的向自己的长官司马亮说,外面不对劲啊,估计是冲您来的,请求抵抗吧,反正咱们有兵。
不,司马亮果断拒绝了。
他是个皇族里的老人了,是个忠诚的人,虽然政治能力差些,喜欢权力,但是不是个凶恶之徒,不过是司马家又一个贪权但却端不住权力,面对风险、变局只是被动应对、毫无作为的可怜人。
总之,他既没有率众抵抗,也没有完全打开大门、心中敞亮的迎接这些来讨伐他的军队。
只是关着大门,闷头当乌龟。
来干事的士兵可不是没办法,很快就登上司马亮府邸的墙上,史书上记载为:登墙大呼。
这个场景挺有意思,应该不是跳上司马亮家的墙嗷嗷叫,学狼冲着月亮叫,应该是喊:司马亮谋反、有命令来逮捕他,你们都放弃抵抗,我们只动司马亮一人……等等吧
为啥这么想,因为司马亮这位老爷子说:我没有二心,怎么搞到了这个地步,我可以看看诏书吗?
更有意思,都登上你家墙,喊着要揍你、打你、抓你、收拾你,你却委屈地问道,你们有合法的授权吗?谁让你们登上来的?
此刻,总应该硬气地来一句:从我家墙上滚下去,要不削你了?有事到外面说去,没王法了吗?
士兵连墙都登上了,一是觉得自己是受诏命而来(虽然他们不知真假,此事又为后面的是埋下伏笔),二是长官让自己想办法攻进去,此刻已然跨在墙上了,哪管老王爷的问话,干呗,这是王爷家,进去搞事情,说不定能夹带些值钱的私货出来,听说上次老家的那位哥哥就跟着冲进了杨骏的府邸里,偷摸拿出来一个挺值钱的镯子呢……
司马亮可能还在喊话,他手下的长史(对的,同为王爷,楚王司马玮有,司马亮也有)刘准,看到士兵义无反顾的姿态和眼睛冒出的绿光,赶紧向司马亮建议:看这情形,肯定是有人搞阴谋(猜对了),咱们府中才德出众的人很多,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可以尽力作战。
这位长史肯定知道杨骏不抵抗和犹豫的下场,虽然他今天也许是工作过于勤奋,或者是探听了到了什么不利消息,此刻在跟自己的领导汇报工作,没想到搞阴谋的人今晚行动。
作为谋士,总不能因为工作“勤奋”被杀吧。所以,他提出了正确的对策,现在搞政变的都没个底线,束手就擒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抵抗。
可惜,老王爷轴劲儿上来了,就是不作为,只是哀叹:我的赤胆忠心,可以剖开给天下人看看啊。听听这话。
很快,登墙进来的士兵,满足了他的要求……当然了,可能没剖心,而是之后以一种近乎搞笑、无情而又凄凉的方式把这位老王爷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