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兴四阶气势一展无余,一众低阶修士还能勉强稳定站住。
然后那些普通人就惨了。
普通人大多是妇女。
传统认为,妇女应该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不能强势!
强势的女人没人要,这就是乡野。
乡野之人,对别人落井下石厉害,对自己家人更是严加管教,丈夫不许妻子修炼,妻子不许女儿爬树。
儿子是宝贝,女儿是财富。
不只是莫家村,很多村子都更愿意生女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值钱。
出嫁之日,目女儿和家里人的联系基本也就断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儿嫁到夫家,就算是整天被打被骂,也不能逃回娘家。
娘家也不会要。
娘家人此时就是陌生人,不但如此,还会认为你不守妇道,才落此下场。
女儿越多财富越多,如果嫁不出去,那就把你当儿子看,占用这儿子的辛勤,享受不到儿子的待遇。
人们愿意生儿子,但是不愿意多生,多生儿子取不了妻子。
在他们眼里,最佳搭配就是一子多女。
很多男子娶亲都拜倒在彩礼这道门槛。
有点家底的男子娶亲也会看丈人家女儿多不多,儿子多不多,
女儿多儿子少,可取。
反之远离。
细思极恐。
可笑,可笑。
莫兴娶亲算是打破了这一个定论。
莫兴父母早逝,因缘巧合之下,莫兴捡到王艳。
一个陌生的在地女子,就这样,两人一见钟情。
一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两人私定终生,用王艳身上的金簪盖了一间青瓦小屋。
慢慢地,小屋有了小院子,院子里走了更小的菜园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柴堆。
慢慢地,院子里种上了野花,这些野花,陪伴了王艳无数个春夏秋冬。
你的菜园,我的柴堆。
莫兴娶亲,无声无息。
当晚,只有一盏红烛,小小的桌子都放不满的粗茶淡饭。
一无所有的莫兴一个晚上拥有了整个世界。
结婚之后,莫兴开始修炼,修为日子增长,当然在莫轻言出世之后更是突飞猛长。
私定终生,是一次邂逅,但是陪伴就成了天长地久。
莫兴向来憨厚老实,家里的不少土地被人一点点蚕食,直到最后,出了门就是别人的田地。
每次把地坎子像莫兴地这边推进半米。
直到莫兴不再种地,全身心砍柴为生。
那些忍了,现在,王艳被欺负哭了!
莫家村,是莫家的村子,但是此刻不是莫兴的村子了。
他的家永远只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面是温馨,院子外面是虎狼。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王艳已经默不作声。
村名的吐槽,咒骂还是丝毫不减。
莫兴干脆就抱起王艳,气息全开,将挡住王艳回家的那些人推开数米。
“莫兴,你这是在与整个村子为敌,你在找死!”一个被莫兴推开的村民说道。
莫兴向着他走去,眼神冷到极致。
冷是无视,看不起,到了极致那就是杀气。
在莫兴强大气势冲击之下,那人不停后退,脚底下有了一个石块也没有发现。
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懦夫!”
莫兴看不起,不值得动手,抱着王艳就往屋子去。
在莫兴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之下,村名似乎忘记了莫兴还是个修士。
那人起身。
莫兴停下了脚步,刚回过头。
啪的一声,那人又被吓倒再地。
莫兴不理会,“我今屋子,你们安安分分,你们安好。否则,想起的话,你可以试试。”
莫兴再次忍了。
下不去杀手。
众人当做没听到,但是他们却对着那个两次被吓倒的男子奚落。
“哈哈……啊哈哈。”
“胆小鬼……”
……
别的不会,笑话人,奚落人就是他们的强项。
那人起身,眼角皲裂,他将拌倒自己的石头拔出大地。
双手抱着石块就疯狂的冲向莫兴夫妇。
他的目标不是莫兴。而是莫兴怀里的王艳。
他嫉妒莫兴,明明他才是村子里青年才俊。
可是鲜花怎么就插在莫兴这牛粪之上。
他进去疯狂,他要报复。
他认为莫兴抢了他的女神。
得不到,他要毁掉。
疯狂之下,他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瞬之间,他已经来到了莫兴的背后。
莫兴发现之是已经来不及出手。
咔擦!
石块碎裂。
莫兴死死抱住王艳,只觉后脑一热,猩红的血液不断滴落在王艳的脸上。
王艳已经哭不出声,她巧手轻轻捧着莫兴半昏迷的脑袋。
献血混着泪水哗哗流下。
莫兴没有回头,他用力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舌头也被牙齿咬得流血,咸涩。
苦。
莫兴大步前进。
后人紧追不舍,石块碎了,还有木棍,还有锄头。
不知哪里还丢来臭鸡蛋、烂菜叶。
进了莫兴护着王艳,终于打开小小的围栏小门。
垮了进去。
一步一步脚印深深,混着献血的地看起来煞人。
那是死亡的味道。
莫兴拉开衣裳,将王艳放到椅子上。
莫兴尽力为王艳遮挡,还是让王艳粘上自己血液和蛋清的混合物。
“后悔跟了我吗?”莫兴温柔说道。
“跟你,我至死不渝!去吧,做不了圣人,就做魔鬼。成魔比圣人更受尊敬。”王艳回,她是世上最了解莫兴的人,莫兴忍,她忍,莫兴怒,她怒。
两人含情脉脉,外人更面如吃屎。
莫兴看着院子里恶狠狠的村名,叹了口气,“我去取就回,你在家,别太辛苦,好好休息。”
这是每天莫兴外出砍柴都回给王艳说的话。
“你注意安全,我做饭等你回来吃。”
这是王艳每天目送莫兴外出说的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两人没有那么多情话,简单两句交代。
两人永远说不厌烦。
莫兴以前砍柴,今天,他要砍豺狼。
莫兴具现出斧头,砍柴也用的这把斧头。
没有理由,不听理由。
砍,砍,砍!
无人能挡!
莫兴一步杀一人。
菜地里,柴堆上,草坪上,撒满献血。
莫兴身如血人,但是都是别人的。
篱笆旁野花也在拼命贪食着献血,这都是魔王给予的馈赠。
屋子里王艳起火做饭,屋外莫兴斧起斧落。
混合的声响是魔鬼的赞歌。
今日,我不再后退!
对外敬如爹,对内凶如犬。
今日,杀狗!
血液撒满了整个院子,外面没人再进来,院子里没人再出去。
此刻,喧嚣声没有了,热闹的人群寂静无声。
他们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冲入院子的人人头飞落。
莫兴并没有想到闯入的人之中还有一个是四阶!
好在自己进入四阶更早,解决了,很不轻松。
莫兴并不确定,他最怀疑的人并没有参与对自己的杀戮。
莫战天笑眯眯的,拍着手说道:“这次赢了,但是麻烦更大了。”
莫战天不是村长吗?
刚才还怂恿人要处理莫兴,现在人们看不懂了。
“进来坐坐吗?艳儿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此刻只有莫兴在院子里,莫战天还在外边。
莫战天不吭声,走进院子去帮忙收拾,“太乱了,那么多年都忍了,现在怎么就爆发了?大鱼还没上钩呢。”
“喂,外面的来几个帮忙。发什么呆,多来几个。”外面没人敢动,莫战天接着说道:“莫兴还是莫兴,死了的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人。”
莫战天白眼,不叫了。
村长的话也不管用了。
“你别不说话,到底怎么就爆发了?”莫战天很有兴趣的问。
与寻常莫莫战天形同两人。
此刻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而不是寻常那个蛮不讲理的糙汉子。
“我有轻言了。”莫兴回道。
他勉强笑道:“轻言很有天赋,她不能和我一样窝囊一辈子。”
“懂了。”
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被打压做奴隶他都会觉得应该的,但是不能让别人和自己一样成为奴隶。
莫战天扫着满地的尸体,像是在找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你就不怕误杀吗?你别小看他们的洗脑能力,他们煽动几个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说不问,就给全杀了?”
莫兴脸色通红,明显有点上头,但还能勉强镇定住,莫兴反问:“你觉得真我没点数就乱杀吗,再说真村民敢吗?”
莫战天笑笑,不说话了。
确实如此,动不动就杀人,村民没这胆子。
尤其是一群人冲进院子里,没一个跑的。
正常人都知道不正常。
何况是莫战天。
“好了,大嫂的饭差不多,你去吃吧。剩下的交给我,我来,不就是擦屁股嘛,这个我会。”
“不吃点吗?”莫兴问。
莫战天看着莫兴那沾满鲜血的笑脸,顺着眼光看向屋子里的豆腐脑,有些想吐,恶心人,“不了,我没胃口。”
“你是个魔鬼。”
“谁还不适合魔鬼。”
“说不过你,去吧,我玩处理一下,你别在场了,会吓坏他们的。”
莫兴点头,进屋了。
王艳摆放最后一道小菜就拥道莫兴怀里,也不介意满脸鲜血的莫兴,对着那厚厚的嘴唇就亲了下去……
“真不害臊,老不羞!”
莫战天元气流动将小屋子敞开的大门关上。
说服多了,比吃饭还管饱。
头疼。
莫兴暴走是出乎自己预料的,莫兴乱了很多人计划,敌人的自己的都有。
但那老家伙也没有来,算是默认了吧。
安稳日子过不了咯。
莫战天摇着头,来到众人面前。
众人中已经有人在痛哭,有被吓哭的,有为“亲人”死亡痛哭的。
莫战天来到众人面前第一件事就是用元气笼罩所有人。
他在探查漏网之鱼。
村子里没人比他更熟悉每个人,甚至包括他们自己。
无他,莫战天的具现物有一个特殊的功能。
半晌过后,莫战天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
他有些感叹莫兴的果断,也感叹那群人的决心。
没有一个人逃跑。
越是这样,他越是后怕,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莫兴并没有做错。”莫战天对着剩下的村民说话。
村民不止哭声。
村长一直是他们的依靠,现在村长却对一个杀人魔王说话……
莫战天打断他们的胡思乱想,接着说道:“多的不能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会害死你们,你们只要知道死的不是你们的亲人,是坏人,坏人易容融入你们的家庭。”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真正的家人已经死了,他们是仇人。”
“多的不说了,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莫战天现在一边,静静等着。
说再多也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看清楚。
易容术一般在人死之后就消失了。
算是恢复原型吧。
等了好久,终于有个胆大的女子第一个跨进院子。
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闭着眼睛跨进院子,进去一步,她就不走了。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
自己还活着。
莫兴并没有出来。
屋子里还有两人的声音传出。
这时,她才开始在死人堆里翻找。
院子外边,莫战天紧紧看着少女,生怕有意外发生。
直到少女找到她的哥哥。
那个人已经恢复了原型,果然不是她哥。
身着衣形没变化,在这个村子里衣服就不会有同款。
都是自己做的,哪怕给她们一张图纸,她们都做不出同款来。
不是没技术,而是她们没材料。
在解决温饱都成问题的莫家村,要成套做一件衣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大多数人十几年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换过新衣服。
大多都是缝缝补补,一年接一年,哥哥穿了弟弟穿,姐姐穿了妹妹穿。
没弟弟妹妹的,就拆了,增添点粗布料改大一点。
别人会不熟悉,但是少女不会认错,那是她一针一线做出的衣服。
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哥哥”,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莫战天咧嘴,“你们也去看看,顺便把她带回家,躺在人院子里算怎么回事。”
剩下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幕。
但他们都能认出少女找到的那个人确实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了。
再傻都能看出,之前年纪也不一样了。
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少年,现在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他们心里都清楚,不管如何,自己那个亲人是死定了。
无论如何,都是死了。
现在他们还是接受不了,到底是感谢莫兴为自己报仇,还是憎恶莫兴毁了自己的生活。
也许一辈子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亲人死亡的消息。
那样会不会比现在好得多?
总之,有人带头了,慢慢地,有人起身向院子走去。
一个接一个。
在死人堆里翻找。
他们用同样找衣服的方法找到自己的亲人。
男子还好,女子大多和第一个一样,昏了过去。
莫战天没办法,又叫了几个人进去帮忙带回她们自己家。
莫战天数过,差不多十个人。
村子里还是有很多没被潜伏到的。
三分之二吧。
一切大反转了,这些人还是庆幸的,之前自己亲人都还在,也不用担心莫兴报复。
尤其是嫉妒莫兴在森林中捡到王艳当媳妇那些人。
嫉妒归嫉妒,他们在别人的煽风点火之下还是不敢对莫兴下死手。
因此留了一条小命。
莫战天看着这些幸灾乐祸的人,有点失望。
自己是村长,是自己失败了。
刚想休息,一个惊呼声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我父亲怎么还没有变!”
她在找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