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答对啦！”
“哈哈～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对此，步潇毫不掩饰，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小鱼干你可太帅了！叫那个小瘪三搞怪，哈哈！还敢带本大娘打Boss？”
余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在那手舞足蹈，也不知她在激动什么。这好像主要过程都是他经历的吧？
还有方才她看着自己的那种表情，坏笑？奸笑？淫笑？渐渐猖狂的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露出那样的神情，也从没有想过，一个漂亮女孩的笑可以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就像是肥美的羔羊遇到了狡猾的大灰狼，而那头狼现在还对着他狂咽口水。
“来，快看这里！”
步潇将手一扬，余恪的目光带着疑惑向前看去，那是她的手机，现在正对着他。不，对着他们，因为余恪已经发现，那是拍照模式，镜头正好可以将他俩囊括在内。
“吧嗒”
仿佛一声晴天霹雳，余恪本来古井无波的面部突然被烤得通红，因为有一张滚烫的唇直接印在了他的脸上。
“耶！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合影留念！”
脑海中传来一片轰鸣，余恪已经听不见那个小魔女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鼻子下面，有些温热的液体淌下，咸咸的，有点腥，带着铁锈味。
“哎哟，小鱼干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步潇本来还在自我陶醉，结果被余恪的症状吓了一跳。包扎治疗加心肺复苏，忙活了好半天才将他“抢救”过来。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冒昧……咱有话好说，商量着来好吗？”
……
时光世界，镍铬合金颓然地劈砍着身边的树干，大剑猛力一戳，狠狠地没入地下。
“老大，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抓着他。”
在他身边，落幕坐在一棵断树桩上，拿着一块系统商城购买的微型显示屏幕，反复观察着那段战斗录像。它本来就是为自家上将量身打造的，将在事后传遍整个游戏圈。
只不过，现在出了意外。上将……就像那远古流传下来的经典名梗，叫什么来着？
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不料，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你不用找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啊！”
镍铬合金表情痛苦，他单膝跪地，拳头猛地砸向脚下的泥土，在那里留下一个可怖的深坑。
这种事情换做谁都是无法接受的，本来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碾压局，现在竟被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抢去了风头。偏偏，那个人还是从他的正面溜走的。
这场变故，让他变成了别人的背景板。可能永远也洗不掉了。而且被那么一搅，本来已经安排好的对决比斗也彻底黄了。三大公会，只好平分了剩下的物品草草收场。谁也没能占到便宜，反倒是因为这么个事情被弄得满腹憋屈。
就像是被人当众从头上踩了一脚，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可恶啊，为什么会看不到他的id呢？他明明都攻击到我了。”
就像华夏公司的其他系列一样，游戏世界里有防卫判定，只要一个玩家主动攻击到另一个玩家，那么袭击者的id就会对防卫者可见。
而如果一个玩家击杀过很多玩家，那么他的id就会变成红色，对附近的所有人可见。在那种情况下，隐藏id的功能就会失效。红名玩家被击杀，会成几何倍数地增加阵亡经验损失和随身物品掉落率。
“好了，不用生气了。”落幕平淡地安慰了他一句。
“败给这样的对手，你败得不冤。”
“啊！不可能，我没有败。要是让那人正面跟我打，十个这样盗贼也不够我打的。”
“败了，就是败了。认栽吧。”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看不到他的id么？那你来看。”
落幕将身边的位置让出来，让走近的镍铬合金也能看到那段视频。
“好，我们从头开始。”
“这里，躲过第一波箭雨，他用的应该是瞬步。起身加速后，从外圈再发射箭矢，就已经追不上他了。”
“紧接着，三秒之后，也就碰到了你。你还说，他有在读秒。”
说着，落幕抬手一指。
“这里，你挥出的剑气，他强制中断奔跑，躲掉你的攻击。然后，利用瞬步起身，阻止自身的跌倒判定，同时起步加速。”
“然后，到你面前。你横剑格挡，他挥动匕首。你完美挡掉，但也正中下怀。那不是正常攻击，而是影袭的起手判定。”
“可是即便是完美格挡，也应该会强制扣血1点啊？”
镍铬合金问出了他的疑惑，但落幕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最后，这里。他在做那个动作的时候，明显停顿了半拍。我们可以观察慢动作回放，这里他明明可以直接启动开溜，但却非要浪费时间去做那个嘲讽动作。”
“你觉得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镍铬合金不解，那个动作，难道不是专门用来嘲讽他的吗？他从落幕手中接过设备，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慢动作回放。下一刻，他的神色已然大变。
那是在切换攻击模式！
游戏里有防卫判定，对应地，为了避免给玩家们困扰，和一些不怀好意的玩家恶意利用规则，系统也推出了攻击模式。
正常情况下，只要切换到和平攻击模式，就不用担心误伤到别人。即便是在使用弓箭和魔法等远程攻击，Ai的运算，也会在玩家出手的瞬间帮着他们略微调整弹道。而近身攻击，则是完全无法出手，自然也就没有了行为判定。
利用全体攻击模式做出动作，再待动作判定完成后切换到和平攻击模式……说得容易，真要在实战中那瞬息万变之间做出这种应对，没有卓绝的心理素质和职业敏感，是不可能做到。
“把手下的兄弟都叫回来吧，也不用去找了。”
镍铬合金还是有些不甘心，反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老大，不是我有多憋屈，这么一整，我们从跬步那边拿到的资金可能就更少了。”
“呵。”落幕一声轻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更少。这个你放心，我们的资金不但没有变少，反而还更多了呢。”
“呃……不会吧？”
原来还懊恼不已的壮汉神情一愣，不太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
“老大，你该不是气疯了吧？这都成这样了，跬步那边还会追加投资吗？”
落幕哭笑不得地朝他摆了摆手：“怎么可能疯？你先去吧，去把他们都叫回来。别问那么多，我说更多那就更多。”
“……哦。”镍铬合金点头应是。
他们这位老大待人还算不错，虽然经常有些高深莫测，但总归来说算是个值得信赖的领导者，几乎没让手下人吃过大亏。
“哦，先等等。”
在他就要下去安排工作的时候，却听到落幕又将他叫住了。
“今天的事情，就此打住。让他们正常活动就好了，该练级的练级，该招人的还正常招人。如果有外人问这个事情呢，就一言带过，不要再多讲那个人，也不要讲另外两家的人。”
“是，明白了。”
“嗯，去吧。回头到财务那里去结算一下，你会有一笔奖金。”
“……啊？”
本来还在应是的镍铬合金突然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回丢了这么大的人，老大不追究他也就感激涕零了，怎么还能给奖金的？
仿佛知道他所想，落幕笑道：“这是财团那边给你拨的款，别跟下面人讲，放心拿就是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镍铬合金到底还是个聪明的人，他只是疑惑了一小会，便猜到了一些细枝末节。
“今天的那个，莫非是……”
“诶？”落幕抬手一指，他立刻会意，缄口不言地退下了。
原本愤懑不已的镍铬合金，此刻只感觉到心中掀起一波惊涛骇浪。财团的力量太可怕了，像那样的盗贼，实力在传承里绝对不过五指之数。
他原本以为，像自家这种公会，以自己这种实力，已经是得到财团的倾力扶持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跟那样的人一比，犹如腐草之荧光，遥映天空之皓月。
……
一大堆热气腾腾的美食摆满桌面，令人垂涎。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余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馐。
当步潇表示要吃顿好的，来庆祝胜利的时候，余恪是没什么特别反应的。毕竟这几天都吃得可以说“铺张浪费”，再好还能好到哪去？
他自以为，活了这么些年，不说尝过许多名贵的菜式，但那些知名店面的招牌菜品还是能叫得出名字的。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和他们这种平民不一样。不是说见过猪跑，就等于吃过猪肉。肉罐头里面装的，也可以不是真正的肉。
更让他震惊的是，一个盒子里面竟然还盛着一种满身鳞片，生有奇怪尾巴和鳍的生物。莫非是那传说中的“亚洲鲤鱼”？
传说在上古年代，世界被划分为七大州和四大洋。而那个年代，没有特别严重的污染，水源里也没有致命的辐射物，随处都能见到这种鲤鱼。人们甚至还可以直接在海里面游泳！
再看现在，海洋那是个什么东西？
余恪长这么大，也就只从一些影片资料中看过它们的样子。真的让人跳进去游两圈，再捞上来估计也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既然水都被污染得差不多了，那哪里来的鲜鱼呢？余恪看着那盒子里蒸得香喷喷的鲜鱼，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这东西能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