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清脆的嗓音混合着柔和的钢琴旋律,徘徊在余恪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直到将昏暗的混沌渐渐驱散。微弱的灯光映入眼帘,这时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天堂。
“呀,你醒了?”
“嘶……头好晕……”
芬芳的鼻息缓缓接近,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一张清丽无暇的面孔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余恪倒顾不得欣赏面前这芙蓉笑靥。因为此刻,有另一股诱人的味道在牵动着他的神经。那是食物的香味。
“好香啊……”
步潇的脸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霞,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尴尬道:“等一下,你躺好别动啊,我给你拿吃的。”
直到这时,余恪的脑子才完全清醒,他也意识到了刚才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怎么还没走?”
回应他的不是那清脆的声音,而是一支香气四溢的鸡腿。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啊?我走了,你不得饿死在这儿啊。”步潇说着,一手将那鸡腿塞进余恪嘴里。
“呃……”
胸前突然传来不适的感觉,余恪这才发现,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纱布。
“你别动,好好躺着。”
“唔……”
嘴里塞着鸡腿,余恪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一点一点地啃下嘴里的肉。这时,一只手又适时地伸过来,帮他握住那鸡腿的骨柄。
“嘶……你干什么?”余恪皱起眉头,强忍胸前的不适,伸出手将只纤细的手隔开。
“唉,你躺好别动啊。你要吃东西,我喂你就行啊。”
“不用,我自己能行。嘶……”
“诶,你别乱动啊。你肋骨折了,魏叔之前给你做了手术。”
“你放手,唉?什么……肋骨骨折?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咱们扯平啦。你撞了我,我也把你伤成这样,互不相欠,行了吧?”
“……哦,那你走吧。”
“这怎么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用回家吗?你家人会担心的。”
“不用,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呢。我说我要在朋友家里玩。”
“是吗……你家人对你可真好。”
说到这里,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室内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步潇道:“切……不说这个了。我拿东西给你吃吧。”
说着步潇又扯过一支鸡腿,送到余恪嘴边。不过这一次,余恪并没有再让她把鸡腿直接塞到嘴里,而是伸手直接抓了过来。
“你干什么?小心伤口呀。”
“我不用你喂,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而且我的手可以动。”
“切……行吧,本小姐还不想伺候呢。”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余恪,突然被迫要跟另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女孩同处一个屋檐下,这让他感到很不适应。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因此,余恪这顿晚餐吃得是相当安静,两人期间也没再怎么交流。
直到吃得差不多快饱了,他才忽然想到一些问题。“喂,那个……步潇。”
“嗯?还要什么吗?”
余恪微微摇头,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你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怎么,怕我白住呀?本小姐可不差钱,要多少钱你说吧,房费我是不会少你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一个人生活惯了,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住。”
“嘻嘻,”娇俏的少女露出狡黠的微笑:“那可由不得你了。我可是答应了魏叔,要照顾好你,直到你伤好了。”
“啊……那还要多久才好啊?”
“你不是有手机吗?喏,给你,自己上网查咯。”
很快,余恪上网查了个大概。这种肋骨骨折的情况,想要初步恢复,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要痊愈,那得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这意味着,他最少也要跟这个陌生的女孩相处一个月之久……
“要恢复至少得一个月的吗……我……”
“怎么?多少男生做梦都想跟本小姐住一起呢,你占了这么大便宜,还不乐意啊?”
余恪一阵无语,这跑到别人家里把别人打成重伤,还说别人是占了她的便宜?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招惹到一个难缠的魔女啊……
“玫瑰带刺,容易扎手。”他嘀咕道。
“啊?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余恪不想再惹麻烦,至少现在不想。
“嘻嘻,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今晚我睡这个房间,你睡你自己房间。”步潇指着那个有些古旧的门,笑嘻嘻地说道。
“什么……你要睡那个房间?不可以!”
“为什么?下午我都看过了,这个房间没人住啊。”步潇好奇道。
“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大不了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就是了。”
“这怎么行?你是病人,你得睡床。”
“我说行就行,反正那个房间不能睡。”
步潇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她没想到余恪的态度会这么强硬,莫非那个房间有什么秘密?
眼见余恪的态度这般坚决,步潇轻咬了下唇道:“那行吧,你睡床,我睡沙发。你想上卫生间就叫我,我扶你去。”
“我自己能行,不用人扶。”
……
第二天一大早,余恪自睡梦中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唉……车是开不成了。”
这突然家里多了一个人,让余恪感到原有生活节奏一下子不在了。他随手拉开窗帘,让和煦的阳光照进房间。而后,他强忍着胸前的不适,小心地穿上衣服,出了卧室。
一进到客厅,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客厅的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早点。然后在桌子的边角处,还摆了两杯造型别致的纸杯饮料,那杯子上印着精美的图案。
走到近处,余恪捧起一杯饮料,仔细端详。“这个是……”
他认得那种杯子。有一次,他驾车接到一个奇怪的青年,那客人也不上车,就让他帮忙送一杯这个饮料到另一个城市给一个女孩。
当时余恪就很好奇,后面上网查了一下,那杯子里面装的,是专门制作名贵食品的连锁餐厅“月下长明”的头牌饮料,一杯的价值就足足抵得上他数天的收入。
“我去……这什么情况啊……”
“诶,你起来了吗?等我一下,马上开饭。”洗手间里,传来步潇的声音。
余恪此时行动不便,他随手拿了个软垫,径直走到那桌子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就见步潇端着一盆水,小跑着过来了。
只见她换了一身全新的衣物,也不知道是从哪弄的。
“来来,洗把脸,马上开饭。”
“唔……”
不待余恪反应过来,一条带着清香的毛巾便捂在了他的脸上。
“不用,我自己来……这什么啊,这不是我的毛巾啊。”
“哎哟,你那毛巾也太邋遢了,一股子怪味儿,让我给扔了,重新弄了一条。”
“这好像是步艺的毛巾,一条好几百块啊,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没事,都不要钱,随便用吧。”
“啊?不要钱?”
“啊,那个……今天超市搞活动,我去买东西,他们白送的毛巾。”
“哦……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