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帝遣新卫大都督长安屈突通往陇西检覆群牧[1]，得隐匿马二万馀匹，帝大怒，将斩太仆卿慕容悉达及诸监官千五百人[2]。通谏曰：“人命至重，陛下奈何以畜产之故杀千有馀人！臣敢以死请！”帝瞋目叱之[3]，通又顿首曰：“臣一身分死，就陛下乞千馀人命。”帝感寤，曰：“朕之不明，以至于此！赖有卿忠言耳。”于是悉达等皆减死论，擢通为左武候将军[4]。
“注释”
[1]帝：即隋文帝。[2]太仆卿：官名。掌畜牧。[3]瞋目：瞪目。[4]左武候将军：官名。掌巡察，逮捕奸猾。
“译文”
隋文帝派遣亲卫大都督长安人屈突通到陇西去检查由太仆寺掌管的牧场，得到各牧场隐匿下来没有登记在册的马共两万余匹，于是文帝怒不可遏，将要把太仆寺卿慕容悉达和各牧场监牧官吏一千五百人一齐斩首。屈突通进谏说：“人命关天，陛下怎么能因为畜牲的缘故而一下子杀害一千多人！我将以死相争。”文帝瞪眼怒骂他，屈突通又叩头说：“我该死，向陛下乞求一千余条性命。”文帝这才醒悟过来，对屈突通说：“朕之不明事理，以致于此！幸亏有你的忠言。”于是慕容悉达等人都被免死定罪，文帝又提拔屈突通为左武候将军。
“点评”
皇帝以为自己干什么都不能受到约束，包括法律。在专制的社会里，谁也无权去干涉皇帝的所作所为。隋文帝居然盛怒之下，要将1500多人一起斩首。屈突通的冒死进谏，挽救了1500人的生命。高度集中的权力，在失去任何监督的情况下，非常危险。任何人要去挑战皇帝的意志，就必须准备付出生命的代价。
